“大人，不管是什么人，官府一定会抓住，对不对？”
老汉不关心什么人，只关心能不能抓住贼人，让其偿命。
君凰很肯定的点头，语气带着一丝阴冷。
“这是当然，当今陛下政治清明，有害百姓者，自是一个都逃不掉”
说话间，继续查看。
肚子里面有一处明显的创口，但并不大，该是撕扯胎盘导致的。
不过看上去，这人好像很怕胎盘有所损伤，动作幅度较小。
用胎盘入药一事，君凰更加肯定了几分。
只不过，最让她疑惑的是，为何到赶在七个月大？
验完尸后，就着老汉端来的水，清洗一番。
“大人，如何了？”
君凰脱下手套，从袖中摸出一钱银子递了过去。
“找缝尸匠来缝尸吧！”
“多谢大人”
老汉收好银子，交代妇人几句后，径直出了门。
君凰看了眼灵堂，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虽然确定了幕后之人的目的，可这下手的人还没有头绪，余下的得从活人身上找线索。
奉垣县衙
县令得知洲治遣人查案，既高兴，又有些担心。
抓不到人，只能锁定在妊娠六到七月的妇人身上，每每扑空，连个鬼影都没见。
听说来人是位女子，孤身一人，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
别到时候抓人时，还得分出人手保护她。
正想着，堂内走进一名女子。
县令眼尖的看到她手中的牌子，忙起身相迎。
“下官有失远迎，大人恕罪”
“人呢？”
君凰一开口，县令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
“大人，人还没到齐，都在后堂呢！”
“容下官多一句嘴，城内妊娠六到七月的妇人有七个，下官已经出动县衙七成的人手分别守在几处，只是...”
县官声音一顿，面上有些尴尬，还带着心虚。
其实老张家案发前，是派了人守着的。
官差严阵以待，没有错漏任何一个出口，不见贼人出现，却只听到院中惨叫。
等进去时，已经晚了，只能按流程盘问...
“奉垣城人口近三万，贼人专挑妊娠七月的妇人下手，他是如何在这么多人当中准确找到的？”
君凰眼神微微眯起，很肯定的开口。
“孕中妇人所喝的安胎药，亦或是诊脉登记造册的郎中，这两种都会详细记下胎儿的月份，根据胎儿月份抓取不同份量的安胎药”
县令听罢，恍然大悟，一双眼瞪得老大。
所以，药铺或者是郎中，有着极大可能与贼人是一伙的。
“大人，下官这就去查”
“且慢，不必浪费时间，待人到齐，简单询问便知”
“是”
不多时，官差带着十几个受害家眷进来。
见官下跪，几乎是刻在百姓骨子里。
“叩见大人——”
“起来吧！本官是宜洲洲治所派，说说你们看诊的地方以及抓药的地方”
“回大人，草民找的是西街王大夫，去春和堂抓的药....”
“草民是吴郎中，他那有药堂，就地抓药”
“西街的王大夫...”
“王大夫...保济堂...”
抓药的药堂五花八门，唯独看诊的大夫，只有固定的两个。
一个是王大夫，一个是吴郎中。
君凰让师爷将受害家眷的名字以及住处看诊大夫写下来，之后便将众人挥退。
“王大夫只管诊脉开方，这边就由县令带人去，两处相隔两条街，另一处本官亲自去，就说官衙要看看药方”
啥？亲自去？扯犊子呢？
县令紧张到手心冒汗，这位要是将命丢在这儿，他就是有嘴也说不清啊！
“这...大人，要不还是让师爷去吧！万一那贼人真的是沆瀣一气，岂不危险？”
“无妨，相隔不远，些许动静本官还是能听到的，如有突发状况，本官会保住你的”
“啊？”
县令一脸懵，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不过看这位大人的样子，不像是说谎，难道是真人不露相？
“正午之前，务必将此事办妥”
交代过后，二人各自带人离去。
县令一路战战兢兢碎碎念念，只求歹人不在，毕竟小命最重要。
君凰速度极快，身后的官差几乎是一路小跑。
街道百姓纷纷转头看过去，嘴里嘀嘀咕咕。
“瞧，官差又出来巡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抓到人？”
“人？都说是妖怪了，还人呢？”
“你们瞧见没，好像是个女子带头？奇了”
“不管是男的女的，只要破了案抓到人，咱们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胆”
君凰穿过主街，来到吴郎中所在的安和堂。
最显眼的，是门口一左一右贴着的对联：但愿人常健，何防我独贫
正对门口的，是抓药台。
药童一抬眼看到一群官差，赶忙朝着一旁招呼。
“吴郎中，官差老爷来了——”
吴郎中头都没抬一下，继续为病者施针。
“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咱们又没犯事，抓你的药，我来招待他们”
“哦，好”
药童拿起戥子，忙碌自己的事。
君凰跨入门槛，眼神在堂内扫了一圈，顺便等人施针结束。
身后官差一看，这哪行，事情这么急，总不能让大人等着。
“吴郎中，快快将...”
催促声未落，君凰微微抬手制止。
“无碍，等等也不妨事”
直到吴郎中拿起最后一根银扎在病者虎口处，这才起身。
“不知诸位官差老爷到此，有何贵干？”
“王翠银，何团团，钱袅...”君凰一口气说了六个名字，“将这几位妇人的脉案以及药方拿出来，本官要核对”
吴郎中一听，只是犹豫了下，便让人去取。
看诊所书的都是一式两份，一份病者自己拿着，另一份在郎中或是药堂处备份。
主要是为防止一些半吊子大夫给人开一些不入流的方子，药不对病，致人死亡。
有了这些，也算是作为证据，届时出事也不必牵连自己。
正当众人等待之际，一个瘦小的药童慌慌张张从后堂走出。
“吴...吴郎中...”
“怎么了？药方和脉案诊断呢？”
吴郎中看他两手空空，又有些慌乱的样子，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