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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 > 第47章 老将军安排新务,陆扬再度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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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老将军安排新务,陆扬再度领命

我跪在主帐中央,左手仍压着地图一角,右臂的包扎尚未完成,血已渗过三层纱布。医者正俯身准备缝合,针线在火光下闪了一下。

“先不忙。”老将军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帐内静了下来。

他站在案前,手里拿着刚写完的竹简,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不像看一个伤兵,倒像是在审视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我咬住牙关,试图撑起身体,可左腿一软,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滴在地图边缘,晕开了一小片墨迹。

“你带回的是战机。”老将军缓缓走来,脚步沉稳,“现在,我要你亲手将它化为胜机。”

我没有抬头,只是用左手攥紧了地图卷角。指节发白,掌心全是湿冷的汗。

他停在我面前,伸手接过地图,展开在案上。新图已由军吏绘就,黑石谷北道被红线贯穿,枯松岭隘口标得格外醒目。

“三日后午时,敌军补给队必经此处。”他指尖点在图上,“百人护卫,运粮车十二辆,随行武官三人,皆为渤海中层将领。若断其路,焚其辎重——不出五日,前线敌军必乱。”

帐内炭火噼啪一声,惊得烛影跳动。

“我命你率三百精锐,埋伏枯松岭隘口两侧高地,待其入谷,以火攻为主,箭矢压制,不得放一人逃回。”他收回手,直视我,“此战非为杀敌,而在断粮。你能做到?”

我能感到右臂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肘弯往下流。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了起来,沙哑却清晰:“能。”

“不是‘能’。”他声音陡然压低,“是‘必须’。你可清楚这一战的意义?渤海主力七万兵马屯于边境,粮道一旦中断,军心必溃。届时我军主力压上,可一举破敌。但若你失守,不仅前功尽弃,更会暴露我军意图,反遭围剿。”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盯着图上那个小小的“枯松岭”三字。

“末将明白。”我一字一顿,“若任务不成,提头来见。”

老将军盯着我许久,忽然转身,从案侧取出一面铜牌,正面刻着“伏断令”三字,背面嵌有虎首纹印。

“这是专为此役设的调兵符。”他递过来,“凭此令可调动营中任意三支轻骑队、两队弓手,外加工兵一队。兵力调配由你定夺,时限三日,寅时出发,不得延误。”

我欲起身接令,却被右臂剧痛扯得晃了一下。李七斤想上前扶,被我抬左手拦住。

我单膝跪地,左手撑地,缓缓站起。动作极慢,每动一分都像有铁锥在骨缝里搅动。站定后,我抬起未受伤的左臂,向前一伸。

老将军将铜牌放入我掌心。

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带着一股久藏兵器架上的铁锈味。

“你伤成这样,本该卧床七日。”他说,“但我等不了七日,大唐也等不了七日。你若撑不住,现在就说,我不怪你。”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铜牌紧紧握进掌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末将陆扬,领命。”我说。

话音落下,帐外传来更鼓声,已是丑时。风从帐缝钻入,吹得灯焰偏斜,映在我脚边的影子像一杆斜插的枪。

老将军点了点头,转身对旁侧军吏下令:“传令各部,寅时议事,伏击详图即刻分发。另调三百精锐名单报来,由陆扬亲自核定。”

军吏领命而出。帐内只剩我们两人,以及仍在待命的医者。

“你可以走了。”老将军对我说,“去歇息。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

我没动。

“将军……枯松岭的地势,风向如何?”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东南风为主,午后风力渐强。”他答,“你打算用火攻?”

“正是。”我点头,“若风向有利,可在谷口两侧设引火堆,待车队入谷,顺风纵火,烟尘可遮蔽视线,阻其突围。”

老将军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你想得周全。”他说,“但记住,敌人也不是蠢货。他们会在高处设哨探,也会派游骑巡查。你要做的,不只是埋伏,而是让他们根本察觉不到你的存在。”

我记下了。

“还有一事。”我顿了顿,“此次行动,需绝对隐秘。若有泄密者……”

“我知道。”他打断我,“你怀疑军中有内鬼。”

我没有否认。

“赵十三为何截杀你,你不肯说,我也不会逼你。”老将军缓缓道,“但你要记住,穿同一件铠甲的人,未必同一条心。你此战不仅要对付渤海人,更要防着背后那一刀。”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铜牌,边缘硌着手心的裂口,疼得清晰。

“我会小心。”我说。

“去吧。”他挥了挥手,“先把伤处理好。明日卯时,我要在操练场看到你。”

我行了个礼,转身欲走,却被左肩剧痛牵得踉跄一步。医者急忙上前搀扶,我甩开他的手,拄着剑柄一步步往外走。

帐帘掀开,寒气扑面而来。

外面天还未亮,雪粒子夹着风打在脸上,生疼。石阶上结了薄冰,我踩上去,差点滑倒,右手本能想去扶栏,却只换来一阵钻心的痛。

我咬牙站稳,没有回头。

身后主帐灯火通明,老将军的身影映在帐布上,依旧挺直如松。他没有送我出来,也不需要送。

我知道,他正在批阅下一波军报,筹划全局。而我,已不再是那个只负责探路的斥候。

我是这场战役的一把刀。

走出十步,我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帅帐矗立在夜色中,像一座不灭的烽燧。

我抬起左手,将铜牌举到眼前。火光从帐内透出,照在牌面上,“伏断令”三字泛着暗红的光。

然后我把它收进怀中,贴着心跳的位置。

雪越下越大,落在我的肩甲上,积了一层薄白。我站在石阶尽头,没有立刻离去。

枯松岭……三百精锐……三日准备……

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些数字,一遍又一遍。

直到听见帐内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接着是毛笔落纸的沙沙声。

老将军还在写。

我也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