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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中军帐中央,烛光照在地图上。老将军坐在主位,军师立于侧后,副将站在我身侧。我继续说:“敌军用三短一长的铃声传递信号,是在试探我们哪处哨所反应快,哪处防备松。他们记下这些,等主力进攻时就会直击弱点。”

副将接话:“我在路上也注意到,黑甲骑兵行动有章法,不是普通劫掠。他们烧村、抓人,却留下铁环铃这种明显标记,就是想让我们发现,又不至于立刻反击。”

我点头:“所以不能按常理应对。我提议以黑石沟为战场。那里地势狭窄,两边是高地,中间泥泞难行。敌军若追击我方小队,极易陷入其中。”

老将军皱眉:“你打算怎么诱敌?”

我说:“派一队步兵,穿旧甲,带破损旗帜,从西岭哨所方向撤退。敌军见状必以为我军慌乱,会全力追击。一旦进入沟底,两侧高地同时点燃火雷子,封锁出口。再由轻骑从后包抄,断其退路。”

副将补充:“我可以带队佯退。敌军骑兵惯于追杀溃兵,只要我们跑得够像,他们一定会跟。”

老将军沉吟片刻:“此计可行,但有个问题。渤辽将领狡猾,若只派小股兵力追击,未必深入。万一他们在沟口停下,反而探明我军埋伏,那就被动了。”

帐内一时安静。

这时,军师上前一步,手持羽扇,声音平稳:“陆都尉的思路是对的,但还可以再加一层变化。既然敌军靠铃声指挥,那我们为何不用铃声引他们进来?”

我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仿造他们的信号?”

“正是。”他说,“可在沟口设一小队伏兵,待敌军接近时,敲响同样的三短一长铃音。敌军一听,以为是自己人接应,必定加快推进,争抢功劳。等他们半数入沟,再引爆火雷子,烟雾一起,阵型自乱。”

我立刻明白:“那时沟底全是泥地,马匹打滑,敌军无法列阵,只能被动挨打。”

军师点头:“不仅如此,我还建议分两支轻骑,绕行南北山脊。一支切断敌军后方联络,防止他们调援;另一支埋伏在东侧林地,等烟雾升起后突袭侧翼。三路合击,让他们无处可逃。”

老将军抚须:“好!火雷封口,烟火扰心,轻骑断后。层层递进,环环相扣。”

我迅速在地图上标注路线:“若再于沟底提前布设草油火槽,等敌军深入一半时点燃,浓烟加上烈火,敌军视线受阻,战马惊慌,必然自相践踏。”

副将眼睛发亮:“那时我们轻骑压上,步兵从高地下冲,敌军就算想撤,也出不了沟口。”

老将军缓缓起身:“此战关键,在于节奏。太早点火,敌军未入陷阱;太晚点火,我军反被包围。必须精确把握时机。”

我答:“我会亲自在北侧高地指挥火雷子引爆。副将在南侧策应,军师安排铃音伏兵,轻骑统领由老将军指定可靠之人。”

老将军看向军师:“你觉得如何?”

军师轻摇羽扇:“唯一风险,是敌军主将若足够谨慎,可能识破铃音真假。因此,执行时必须做到两点:一是铃声节奏完全一致,二是伏兵藏得够深,不能暴露。”

我马上说:“铃声可由曾俘虏的渤辽士兵操作,他们熟悉节奏。伏兵穿泥衣,趴伏在沟口乱石后,不动不响。”

副将拍板:“我去盯这一段。保证不出声,不露形。”

老将军终于点头:“那就定下此策。代号‘断铃行动’。目标——全歼来犯之敌,挫其锐气,逼其退兵。”

帐内众人齐声应诺。

我转向地图:“下一步,部署兵力。黑石沟全长约两里,最窄处不足十丈。我建议,北侧高地布置三百弓手,配备火雷子五十枚;南侧高地同样配置,另加传令兵两名,与我保持旗语联络。”

副将记录:“轻骑需八百人,分两队,每队四百。北线绕山脊断后,南线埋伏林地待命。”

军师提醒:“传令必须畅通。若旗语被烟雾遮挡,可用鼓声替代。三急鼓为点火,两缓鼓为收兵。”

我补充:“沟底草油火槽需提前一日铺设,用湿土掩盖,临战前揭开引信。点火兵藏于暗坑,听到鼓声即动手。”

老将军问:“谁负责最后确认敌军动向?”

我说:“我已安排游哨三队,每队十人,分巡北境五里内所有村落。一旦发现敌军集结迹象,立刻放烽火为号。目前已有两人潜入柳河村附近,明日回报。”

军师思索片刻:“还有一点。敌军既敢深入,必有后手。我怀疑他们在某处藏有预备队。建议在西岭废弃哨所设观察点,派人日夜监视。”

我立刻回应:“这个任务我亲自去。去年哨所被烧,灶台边留下渤海制式断刀。当时无人深查,现在看极可能是故意留证,误导我们判断敌情规模。”

老将军目光一凝:“你是说,他们早就计划好了?”

“是。”我说,“不止一次试探。去年三处哨所接连失火,时间间隔恰好能让消息传不到中枢。这不是巧合。”

副将怒道:“难怪兵器账目对不上!上次缴获少了两成,肯定是有人偷偷运出去卖给了渤辽!”

军师低声:“若真如此,营中就有内鬼。”

帐内气氛骤然紧张。

老将军扫视众人:“此事暂不外传。陆扬带回的情报已足够启动防御。内部清查,等打赢这一仗再说。”

我收住话题:“眼下最重要的是布防。明日一早,我就带人去黑石沟勘测地形,确定火槽位置和伏兵落点。”

副将说:“我组织轻骑演练包抄路线,确保夜间也能精准合围。”

军师道:“我会整理敌军过往作战记录,找出其主将用兵习惯,预判其可能变招。”

老将军最后下令:“所有人各司其职。明日申时前,必须完成初步部署。若有异动,随时报我。”

众人抱拳领命。

我收起地图,正要说话,忽然想到一事:“还有一人不能忽视——先锋官。”

副将眉头一皱:“他今日没进帐,怕是察觉什么。”

我说:“他若知情,绝不会坐视我们调动兵马。明天我去校场点兵,他会想办法阻挠。”

军师冷静道:“那你就不让他知道具体去向。对外宣称去巡查粮道,实则转道西岭。”

老将军点头:“可行。粮草本就重要,你说去检查护具、清点库存,没人能拦。”

我记下:“那就这么说定。我去西岭查哨所,顺便看看去年烧毁的灶台是否还有残留物证。”

副将低声:“李三河死前,曾说要去查兵器流向。他出事那天,正是要去西岭。”

我心头一紧:“所以他不是意外阵亡。”

副将咬牙:“我也这么想。但他尸体被送回来时,伤口都被药粉盖住,看不出真正死因。”

我握紧拳头:“这一仗不仅要打赢,还要查清真相。”

老将军看着我:“你现在不只是为了守边疆而战。”

我没说话,只是把地图卷好,塞进皮囊。

军师轻轻摇扇:“明日出发前,我会让人给你一份渤辽将领名录。或许能在其中找到线索。”

我点头致谢。

帐外传来更鼓声,已是戌时三刻。

烛火跳动,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没有人离开。

我知道,这场仗还没开始,但我们已经不能回头。

副将走到我身边,低声问:“明天真的去西岭?”

我说:“必须去。”

他盯着我:“可那里……是李三河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我抬头看他:“所以我更要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