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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兵跪在我面前,脸上全是汗,声音发抖:“将军!副将发现敌军辎重车队,无人防守,全是粮草和箭矢!”

我立刻下令:“全军分三路推进。轻骑为主力沿官道继续压迫溃兵,步兵两翼包抄,收拢散敌。火油组随行戒备,防敌焚粮。”

命令传下,各队迅速行动。我翻身上马,带着亲卫往北谷方向赶去。太阳已经西沉,天边只剩一点红光。风从山谷吹来,带着烧焦的气味。

路上,我们穿过一片乱石坡。士兵甲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他蹲下身,指着岩缝里的一处痕迹:“有人爬过。”

我没说话,挥手让队伍散开包围。果然,三名敌兵藏在岩缝深处,正准备偷袭。我们冲上去,两人被活捉,剩下一人跳崖摔死。

我问俘虏:“还有没有埋伏?”

他们不说话。我把剑架在其中一人脖子上。他终于开口:“只有我们三个……其他人跑了……”

我让人把他们绑好,交给后队押送。然后继续前进。

半个时辰后,我们抵达山谷低地。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十几辆牛车停在那儿,车上堆满箭矢、干粮、布匹。旁边还有几堆盔甲和长矛,散落在地上。

我走过去查看。箭袋是渤辽制式,每支箭都带铁翎。粮袋上印着渤辽军仓编号。布匹是用来做帐篷的粗麻布,成捆堆放。

“这是他们的后勤主力。”我说,“没了这些,他们打不了仗。”

我立刻下令设立临时看守点。士兵甲主动请命:“将军,让我带人守这里。”

我看他一眼。他满脸灰尘,但眼神很亮。

“三十人够吗?”我问。

“够。我会清点登记,一物不少。”

我点头:“凡私取一物者,军法处置。你负责监督。”

他敬礼离开。很快,三十名精兵列队站好,开始搬运物资入库。有人拿笔记录,有人检查车轴是否完好。

我派快马回营通报老将军,请他增派运输队伍。同时让传令兵通知各部:不得抢掠,违令者斩。

做完这些,我爬上附近一座小山丘了望。远处烟尘渐稀,副将的骑兵已经深入北谷十余里。他们不追杀,只骚扰,逼得溃兵互相踩踏。

我知道时机到了。

吹响收兵号角。

三声短促的号音划破黄昏。追击部队听到信号,开始逐步收束。轻骑脱离接触,退回官道两侧高地。步兵重新集结,列队准备归营。

我下令:“所有缴获物资由火油组护送,优先运回营地。伤员先行,俘虏随后。”

队伍开始移动。士兵们扛着缴获的旗帜,抬着粮袋,推着牛车。有人把敌军头盔挂在枪尖上当战利品。也有人默默走着,一言不发。

没人喧哗。大家都累了,但脚步很稳。

我骑马走在中间。铠甲上的裂痕被风吹得发凉。手臂伤口还在渗血,但我没管它。

太阳完全落下。夜色一点点压下来。

前方传来脚步声。一队士兵抬着担架走来。上面躺着一个重伤员,是我们的弓手。

“怎么回事?”我问。

带队的是士兵乙。“他在清理战场时被暗箭射中。那人躲在死尸下面,等他靠近才动手。”

我把剑拔出来,走到那具尸体旁。掀开一看,是个渤辽士兵,手里还握着短弩。

我一脚踢开武器,下令:“挖坑埋了。以后查尸必须两人一组,一人警戒。”

士兵们照办。坑挖好,尸体推进去,土盖上。没人说话。

我们继续前行。

半路上遇到副将带骑兵返回。他满脸血污,铠甲上有刀痕。

“怎么样?”我问。

“断了他们两条退路。”他说,“剩下的只能往深山跑。没有补给,活不过三天。”

我点头:“辛苦了。”

他咧嘴一笑:“打赢了就行。”

我们合兵一处,加快速度往军营方向走。

路上,有士兵开始低声唱歌。是家乡的小调。一个人唱,两个人跟着,后来整支队伍都在哼。

歌声不大,但在夜里传得很远。

我听着,没阻止。

这是他们应得的。

走了两个时辰,终于看到军营灯火。远远的,了望塔上有火光闪动。

我下令:“全军止步。”

队伍停下。我翻身下马,走到最前面。

“今晚你们做得很好。”我说,“带回了粮食,带回了兵器,带回了尊严。明天,老将军会清点战果,论功行赏。”

没人欢呼。他们都站着,静静听我说话。

“但现在,我要你们记住一件事——”我抬头看着每个人的脸,“胜利不是终点。守住它,才是最难的。”

说完,我转身,重新上马。

“进营!”

队伍缓缓移动。火把照亮道路,影子拉得很长。

我骑在马上,看见士兵甲正指挥人把最后一车粮草推进仓库。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点头致意。

我也点头。

风从背后吹来,吹起披风残破的一角。

我的剑插在鞘里,剑柄沾了血,有点滑。

但握得很牢。

前方营门打开,守军列队迎接。

我举起右手,示意全军跟上。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从侧翼冲出,直奔我而来。他跑得太急,差点摔倒。

他扑到马前,仰头喊了一句:

“将军!西岭又发现脚印——这次是朝咱们大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