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望着面前三百名战士,个个腰杆挺直、眼神锐利如刀,一股悍勇之气直冲云霄。
李云龙当即朗声大笑,欣慰拍着大腿:“好!就这股子精神气!咱们新一团,就得像狼一样活着,狠!野!一群饿狼,就是老虎见了也得绕道走!狼行千里吃肉,咱们偏要做那吃肉的狼,不做任人宰割的羊!!”
“想当初老子刚接手新一团,要人没人,要枪没枪,穷得叮当响!可就是凭着这股狼劲,见了肥肉就扑,见了鬼子就咬!硬生生从鬼子嘴里抢装备,从阎王手里抢弟兄!现在咱们团,在旅长那儿也是叫得上号!”
他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抹桀骜的精光:“但老子要说,这还远远不够!老子野心大得很,要让新一团成为旅长手下最强的团!眼下就有一坨肥肉摆在跟前,你们说,这肉,咱们吃还是不吃?”
“吃!必须吃!”
“团长,苍蝇再小也是肉,咱新一团啥时候挑过食?”
“就是!管他娘的是谁,敢挡道就干翻他!”
战士的震天吼声震耳欲聋,李云龙听后仰头大笑,唾沫星子横飞,满意道:“好!不愧是老子带出来的兵!新一团的家底,哪一分不是拿命攒下来的?老子不废话,六十里外的刘庄,地主老财刘富贵明天过大寿,摆的是大席!!”
“请的全是汉奸伪军!咱们在山里啃窝头喝凉水,那群狗娘养的却吃大餐,这咱们能忍?”
“不能忍!干他娘的!”
“剁了这群汉奸走狗!”
李云龙大手一挥,声如洪钟:“好!今晚就行动!立刻检查武器装备,吃饱喝足原地休整!天黑之后,我这次亲自带队,摸过去先踩点,明天一早,干一票大的!!”
战士们轰然应诺,当即散开忙活起来。擦枪的擦枪,磨刀的磨刀,个个脸上都透着兴奋,跟着李云龙打仗,就没打过一次窝囊仗,每次都是满载而归!
这份实打实的信任,让李云龙在团里威信如山,甭管哪个政委来,都管不住他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最后只能气得拍桌子走人。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枯草沙沙作响,李云龙带着三百精锐,跟张大彪带队一前一后,踏着月色悄无声息地摸向刘庄。
翌日清晨,薄雾尚未散尽。
刘庄已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村口处,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有穿绸缎马褂的乡绅,有挎着盒子炮步枪的伪军,还有骑着二八自行车、斜挎枪套的汉奸,一个个点头哈腰地往刘府里钻。
刘府大院里,更是张灯结彩,几十张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刘富贵穿着一身大红绸缎褂子,笑得满脸褶子,亲自在门口迎客。管家则扯着嗓子吆喝记账,声音响亮得能传出半条街:
“皇协军刘二狗,赠小黄鱼三根”
“王麻子,献玉石三颗”
“..........”
就在管家忙得脚不沾地时,一名驻庄的鬼子军曹,正被刘富贵殷勤地挽着胳膊。那军曹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在鬼子部队里连号都排不上,一个小角色,可在这群汉奸眼里,却是能决定一村人生死的活阎王。
刘富贵点头哈腰,只差把脑袋低到裤裆里:“太君,外边风大,快里边请,备好的好酒好菜,您可一定赏脸!”
旁边的汉奸翻译连忙凑上去,叽里呱啦地翻译着。鬼子军曹眯着眼,拍了拍刘富贵的肩膀,操着生硬的中文:“刘桑,良心大大滴好,皇军滴好朋友!”
刘富贵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太君放心,花姑娘,马上就到!”
“呦西!”鬼子军曹咧嘴一笑,露出不齐的牙齿很是滑稽。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脸都白了,扯着嗓子大喊:“老爷!老爷!不好了!门口……门口来了一队太君!”
“啥?”
刘富贵先是一愣,随后满脸不解道:“今儿没请其他太君啊?”
管家连忙伸手指向门口,声音都在发颤:“老爷您看!您快看啊!”
院子里的人闻声齐刷刷扭头望去,只见一队鬼子兵簇拥着一名军官,正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那军官一身笔挺的宪兵队军官打扮,肩章上的少佐军衔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满院的汉奸伪军顿时慌了神,纷纷站起身,点头哈腰地准备迎上去,刘富贵也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裳,小跑着上前,鞠躬弓得像只虾米:“太君好!不知太君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谁知,那为首的军官却没说一句日语,反而操着一口地道的家乡话,朗声笑道:“爹!是我!刘璐啊!”
“刘璐?”
刘富贵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他凑上前,围着那军官转了三圈,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突然一拳捶在对方胸口,又哭又笑地骂道:“好你个兔崽子!真是你!他娘的老子差点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哪个太君上门找茬来了!”
满院的人都傻了眼,那鬼子军曹更是一头雾水,直到翻译结结巴巴地解释清楚,他才惊得脸色大变,眼前这宪兵队少佐,竟是面前刘桑,刘富贵的亲儿子!
刘璐随即转向鬼子军曹,用流利的日语冷声道:“这位是我的父亲,你是驻守刘庄的军曹吧?往后,我刘家的事,还望你多费心!!”
鬼子军曹吓得一哆嗦,连忙挺直身子,“啪”地敬了个军礼,谄媚道:“嗨依!少佐阁下放心!刘桑的事,就是我的事!但凡有半点差池,您拿我是问!!”
“好说,好说!!”刘璐摆了摆手。
“儿子,快坐快坐!”
刘富贵喜不自胜,一把拉过刘璐,往主位上拽:“咱爷俩今儿可得好好喝几杯!”
众人簇拥着两人坐下,刘富贵这才盯着儿子的脸,忽然指着他鼻子底下,好奇地问:“你这鼻子底下,咋留了这么两撇胡子?看着怪模怪样的!!”
刘璐摸了摸自己的卫生胡,一脸得意,耐心解释道:“爹,这您就不懂了!这叫卫生胡,皇军都这么留,贼讲究着!”
刘富贵伸手摸了摸那两撇胡子,越摸越觉得满意,哈哈大笑道:“好!好!这胡子好!两边光溜溜的,干净!卫生胡,这名儿取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