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汉子压低声音,急乎乎地问身旁的中年男人:“队长,咋办?那刘璐是鬼子宪兵队的大官!我数过了,鬼子总共不到二十个,要不要打?”
“打!别让这汉奸跑了!”
中年男人眼神一厉:“台上的人已经就位,专打他们背身!!”
年轻汉子眼底闪过一丝狠劲:“嘿嘿,好嘞!哥几个,准备动手!!”
几人精壮汉子用眼神递了个暗号,台下原本看似普通的宾客里,立刻有一小部分人神色变了,目光死死盯着带枪的伪军和鬼子,杀意暗藏,而鬼子和汉奸们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刘璐刚起身,正准备带着几名宪兵队鬼子骑马离开,一声怒吼突然划破喧闹:“打!”
话音未落,枪声骤然响起,不是清脆的枪响,枪声像鞭炮声一样,刘璐身旁的几名鬼子猝不及防,胸口瞬间绽开几朵血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眼中满是不甘,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憋屈的死了。
场面瞬间大乱!尖叫声,怒骂声,桌椅碰撞声混作一团,祝寿的宾客吓得四处乱窜。
原本在台上唱二人转的男女和一些戏子,也猛地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早已盯上的鬼子射击,激烈的交火声响彻整个院子。
席上的鬼子反应过来,肌肉记忆般大喊敌人袭击,伸手就想去抓靠在桌边的三八大盖。
可他们没料到,身旁桌旁早已埋伏好了人,七八个汉子猛地站起身,不像其他汉奸那样乱跑,而是直奔鬼子,抄起板凳就狠狠砸了过去!
那些坐席的鬼子刚摸到枪杆,就被板凳砸中脑袋,当场倒地,这些汉子打架没什么章法,可每一招都是杀招,招招致命,把鬼子往死里整的架势
而刘富贵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寿宴,又见那些汉子个个凶神恶煞,知道这是是土匪打劫,连忙蹲到桌子底下,吹胡子瞪眼地大喊:“老四!快找援军!让皇协军和驻村皇军来镇压!有土匪打劫!儿子救我!有土匪!”
那些汉奸个个精得跟猴似的,见势不妙早就各自逃命去了,毕竟当汉奸的可都是软骨头,而且都不是傻子,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而驻守村子的军曹渡边反应极快,双手立刻摸向枪套,熟练地打开枪套就要拔枪。可就在这时,一旁的黑衣汉子猛地掀翻桌子,抓起一根木凳,狠狠朝着他砸了过去!咚的一声闷响,渡边的惨叫声立刻传了出来。
但渡边作为一名军人终究是训练有素,被砸中后顺势一个翻滚,朝着刘璐的方向爬去,在混乱的人群里狗爬式地乱窜,他心里清楚,此刻只有跟着刘璐才有一线生机。
刘璐早已灰头土脸地钻在桌子底下,双手死死攥着手枪,却抖得连枪口都不敢抬,毕竟场面混乱,到处都是敌人,
方才护在他身边的鬼子尽数倒地,他侥幸捡回一条命,可入耳尽是震耳的枪声,眼前满是乱窜的人影,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喊都喊不出声。
而渡边连滚带爬地扑到桌旁,还没来得及喘上半口气,一只蹬着黑布鞋的大脚,便狠狠踩在了他的后背上。
“砰!”
一声枪响,渡边当场毙命。这个双手沾满华夏人鲜血的侵略者,到死都没料到,自己竟会栽在一场寿宴上。
混乱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硝烟散尽时,满院的伪军汉奸早都抱头蹲在地上,抖得像筛糠,那些耀武扬威的鬼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没了半点声息。
伪军们也丢了步枪,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抬头,他们的军官高层全在席间被生擒,他们这群群龙无首的小兵,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胆子,都是混口饭吃而且军官都吃席被抓了,一个个在听到交枪不杀后当即扔掉武器双手抱头蹲下瑟瑟发抖。
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的汉子快步上前,压低声音汇报道:“队长,村里已经彻底控制住了!”
被称作队长的汉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目光扫过满院散落的寿礼,沉声道:“那就传令给村外的弟兄,让他们赶紧进来搬东西,这老汉奸搜刮的民脂民膏,今儿个全给一锅端了!”
“嘿嘿,队长放心!我这就去传暗号,这么些好东西可不能糟践了,弟兄们总算能打打牙祭,过个像样的年了!”
刘勇听后当即说道:“可不是嘛!小鬼子把咱们义勇军撵得跟兔子似的,往年过年,兄弟们啃的都是冻硬的窝,头别磨蹭了,赶紧去!搬运物资耽搁不得,必须速战速决!”
一个年近半百精干的老人大步流星地追上来,扯开嗓子喊:“刘勇!”
刘勇闻声回头,咧嘴一笑:“李叔,咋了?这次可是发了大财!那地主老财真是家底厚,连宴席上的大鱼大肉都给咱打包了,够兄弟们好好搓一顿了,咱们春节连年夜饭都没吃上正好给补上!”
谁知李叔脸上半点喜色都没有,反倒皱紧了眉头,沉声道:“刘勇,咱们这次缴获虽然是不少,可你想过没有?这些东西能撑几天?上次晋西北大乱,咱们打游击消耗的物资还没补上,就算眼下能缓口气,往后的难处多着呢!!”
刘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重重叹了口气:“唉,谁说不是呢!狗日的小鬼子太狠了,封了所有要道,每个村子都驻着鬼子兵,还有巡逻队没日没夜地转悠,没了老百姓的接济和拥护,咱们就是没头的苍蝇,处处受困!”
李叔沉默半晌,眼神里透出一丝决断:“依我看,咱们不能再孤军奋战了,咱们一个民间组织打起鬼子还是太过于乏力了,不如找个真心打鬼子的队伍投靠,好歹有个靠山,能有补给有援军,打鬼子也更有底气!”
刘勇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李叔,要不咱们投奔晋西北抗日联军吧!这阵子名头可太响了,听说把晋西北的鬼子搅得天翻地覆的,就是他们干的!”
李叔却眉头皱得更紧,满是担忧:“这支部队我也听过,可太扎眼了,全国都在传他们的战绩,一个民间武装,能闹出这么大动静?我看悬!而且那鬼子早就放话了,说那些战报全是假的,说得有鼻子有眼,而且那一个民间组织还是太高调,肯定被鬼子盯上了,到时候投奔过去别连累了咱们!!”
“咱们跟鬼子交过手,还不知道他们的厉害?不靠偷袭,咱们连一个小队都啃不下来,更别说联队了!国府的正规军都被鬼子撵得钻山沟,他们一个民间组织,能全歼鬼子?我不信!!”
“李叔,你先看看这个!”刘勇说着,跟拿宝贝从怀里里三层外三层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递过去。
李叔接过热乎乎的报纸,对于刘勇此番做法有些无语,啥报纸要如此珍藏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啥宝贝,起初还是满脸狐疑,可目光扫到上面的内容时,倏地定住了,这个年代,报纸上大多是文字和插画,这张却印着几帧黑白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