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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高梅正在吃早饭,好久没有吃到张妈做的饭菜了,还是这么合她胃口。高振国坐到正在大快朵颐的高梅身边,眼神闪过一丝复杂,“啧,几年不见,你这胃口见长,形象也改变不少啊!”之前在家也没这么大大咧咧的啊,怎么现在成这个样子,一脸蠢相,真的是我高家的女儿?

高梅闻言,稍稍收敛了一下,她知道,爸爸一向注重仪表姿态。

“爸,我这是好久没吃到张妈做的饭了,有点没克制住,我会注意的。”高梅小声辩驳着。

“嗯,仪表姿态很重要,你这样怎么找婆家?爸问你,你知不知道苏晚去向阳农场干什么?”

“我不清楚…… 倩倩姐就跟我说,苏晚经常去看他们,还跟他们偷偷传递东西,说不定是在搞什么阴谋。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高振国皱紧眉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就这些?没说他们在农场里做什么工作?有没有跟其他被下放的人来往?苏晚每次去都带什么东西?有没有提过要帮他们平反?”

他的追问像连珠炮一样,让高梅有些不知所措:“爸,你怎么问这么多关于苏振邦夫妇的事啊?他们就是反动分子,有什么好关心的?”

高振国瞬间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放缓语气,掩饰道:“我就是怕你被他们连累,毕竟你跟苏倩倩走得近,万一苏倩倩被苏振邦夫妇影响,再把你拉进去,那就麻烦了。”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高梅果然没有怀疑,反而更坚定地维护苏倩倩:“爸,你放心,倩倩姐分得清好坏,她不会跟反动分子扯上关系的。她就是想让苏晚付出代价,这次要不是张岚突然反水,我们肯定能让苏晚身败名裂!”

看着高梅执迷不悟的样子,高振国心里泛起一阵烦躁。他太清楚苏倩倩这种人的心思了 —— 看似温柔无害,实则精于算计,高梅这种没脑子的丫头,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迟早会被利用,甚至可能在苏倩倩的撺掇下做出更蠢的事,最后把自己也牵连进去。可他又劝不动高梅,要是强行阻止,只会让高梅产生逆反心理,偷偷跟苏倩倩来往,到时候更难把控。

思忖片刻,高振国决定换个策略,语气变得语重心长:“梅梅,爸知道你跟苏倩倩关系好,也知道你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你想跟她继续来往,爸不拦着 —— 毕竟年轻人有自己的朋友,爸也不能事事都管。”

高梅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之前的委屈一扫而空:“爸,你真的不反对我跟倩倩姐来往?”

“反对有什么用?” 高振国叹了口气,一副 “无奈又心疼” 的模样,“你哥之前也劝过你,可你听吗?不过爸有个要求 —— 你跟苏倩倩之后不管要做什么事,哪怕只是想跟苏晚理论,都必须提前告诉我。你们年纪小,考虑事情不周全,很容易冲动犯错,就像这次,要是提前跟我商量,我肯定能帮你们想办法,至少不会让你落得被遣返的下场,更不会引火上身。”

他刻意加重 “引火上身” 四个字,眼神紧紧盯着高梅,就是要让她意识到,没有长辈的把控,她和苏倩倩只会把事情搞砸。

高梅果然被说动了,连连点头:“爸,你说得对!这次就是我和倩倩姐没跟长辈商量,才被张岚钻了空子。以后我们不管做什么,肯定先跟你说,有你帮我们出主意,肯定能成!” 她心里满是庆幸 —— 父亲不仅不反对她跟苏倩倩来往,还愿意帮她们,比那个只会冷冰冰指责她的哥哥高志远好太多了。

看着高梅欣然答应的样子,高振国心里冷笑一声。他怎么会是真的想帮高梅和苏倩倩?不过是想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 —— 只要高梅凡事都跟他报备,他就能及时知道苏倩倩的计划,甚至能在暗中引导,让她们把精力都放在对付苏晚身上,暂时牵制住苏晚,让她没功夫去帮苏振邦夫妇平反。

至于苏振邦和林慧兰,高振国的心思早已飘远。他一直觉得不对劲 —— 当年他举报苏振邦的 “罪名” 不算轻,按理说应该被下放到大西北那种艰苦的农场,怎么会被分到离家不远的向阳农场?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变故?他必须尽快搞清楚苏振邦夫妇的具体情况,包括他们在农场的生活、跟谁来往、有没有平反的打算,只有掌握了这些,他才能在后续的风波中占据主动,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苏振邦夫妇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而苏晚的存在,让这颗炸弹随时可能爆炸。他必须抢在苏晚之前,摸清苏振邦夫妇的底细,做好万全准备 —— 哪怕要动用更多的人脉和资源,哪怕要继续利用高梅和苏倩倩,他也必须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名声,绝不能让秘密曝光。

吃完饭,高振国出门上班,叮嘱高梅好好呆在家,不要乱跑,美名曰休息。面对高振国,高梅一向是乖乖听话的。

晚饭时,餐桌上摆着排骨汤、红烧肉、清炒青菜和一盘炒鸡蛋,都是高梅爱吃的菜。高振国不停地给高梅夹菜,笑着说:“梅梅,多吃点,补补身体。”

高梅被父亲的温柔感动,眼眶又红了,哽咽着说:“爸,还是你对我好。在部队家属院的时候,没人对我这么好,他们都欺负我,还冤枉我。哥也不帮我,就知道指责我……”

“傻孩子,” 高振国拍了拍高梅的手,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心疼,“你哥那是性子直,不懂怎么关心人。以后有爸在,没人敢欺负你。你先在家歇几天,等爸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给你在青河找个工作 —— 毕竟总在家待着也不是办法,有份工作,别人也不会说闲话。”

这番话让高梅彻底放下了心,她以为父亲真的在为她的未来考虑,却不知道,高振国只是想稳住她,让她乖乖听话,继续当自己的 “棋子”。她一边吃着饭,一边跟高振国说在部队家属院的事,把苏晚描述成一个 “心机深沉、仗势欺人” 的坏女人,还绘声绘色地讲苏倩倩怎么帮她出主意,怎么安慰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把苏倩倩的底细一点点暴露给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