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气氛温馨得让人心里发暖。苏晚一边给林慧兰夹鸡肉,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最近的趣事:“妈,我们医院最近来了个新医生,特别有意思,上次给病人看病,还把自己的听诊器弄掉了,逗得病人都忘了疼;还有霆琛,上次部队拉练,他们连拿了第一名,政委还特意表扬了他,说他带兵带得好。”
林慧兰笑着听着,偶尔插一句:“那你们可得跟新同事好好相处,别闹矛盾。霆琛在部队也别太拼,注意身体,别累着。”
陆霆琛点点头:“爸,最近秋收忙,您也别太累了。”
饭桌上的气氛很热烈,可苏振邦和林慧兰心里却藏着事。自从上次高振国来农场威胁后,他们就一直担心女儿女婿的安全,生怕孩子们为了他们的平反事,被高振国报复。这几天,他们俩最终决定 —— 不让苏晚和陆霆琛再调查当年下放的事了,哪怕一辈子待在农场,只要孩子们能平平安安,他们就满足了。
吃完饭,苏晚和陆霆琛主动收拾碗筷,苏晚洗碗,陆霆琛擦桌。林慧兰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看着女儿女婿的身影,心里的安稳不少。苏振邦坐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一会儿跟孩子们说。
很快,苏晚和陆霆琛收拾完了。苏晚坐在林慧兰身边,拿起一个苹果,用袖子擦了擦,递给林慧兰:“妈,您吃苹果,这是霆琛部队发的,可甜了。”
林慧兰接过苹果,却没吃,只是看着苏晚,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晚晚,霆琛,妈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苏晚和陆霆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苏晚笑着说:“妈,您说,什么事?”
林慧兰语气认真:“关于你们爸平反的事,我和你爸商量了,觉得…… 觉得还是别再调查了。”
苏振邦也跟着点头,语气沉稳:“是啊,晚晚,霆琛。我和你妈觉得,现在这样在农场生活也挺好的,安安稳稳的,不用再折腾了。平反的事,就算了吧。”
苏晚和陆霆琛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父母会突然提出放弃平反。苏晚连忙问:“爸,妈,为什么啊?”
林慧兰看着女儿急切的样子,心里一阵心疼,却还是硬着心肠说:“不为什么,就是觉得没必要了。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在乎什么名声了,只要你们能平平安安的,我们就满足了。”
苏振邦也补充道:“是啊,晚晚。高振国那个人心狠手辣,我们不想因为我们的事,连累你们。你们在城里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苏晚皱起眉头,总觉得父母话里有话。她看了一眼陆霆琛,然后说:“爸,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是不是高振国又来找你们麻烦了?”
林慧兰心里一慌,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你别瞎想。高振国没来过,我们就是觉得没必要再调查了。”
陆霆琛看着林慧兰有些慌乱的眼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他沉吟片刻,开口道:“爸,妈,其实我和晚晚已经收集到能证明您被冤枉的证据了。”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苏振邦和林慧兰都愣住了。林慧兰连忙问:“证据?什么证据?你们真的找到了?”
“我们已经把这些证据上报给李政委了。” 陆霆琛接着说,“政委说,这些证据很充分,足够为您平反了。只是....”
“只是什么?”苏振邦问道。
苏晚握住林慧兰的手,轻声解释:“政委说,现在革委会的势力虽然不如以前,可还有不少人在掌权,现在平反就是把你们又推到风口浪尖上,还有高振国在,说不定处境会更危险。”
陆霆琛补充道:“而且政委还告诉我们,当年把您和我爸下放到向阳农场,其实是组织的安排。这里有部队暗中管理,革委会的人不敢轻易来闹,就是为了让你们避开风头,等将来革委会彻底垮了,组织自然会给你们平反,恢复你们的名誉。”
“组织的安排?” 苏振邦和林慧兰同时僵住了,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震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苏晚见父母这副样子,连忙把李政委的话详细转述给他们:“政委说,当年革委会本来要把我爸下放到西北的劳改农场,那里条件特别差,冬天冷得能冻掉耳朵,夏天又热又潮,还经常有批斗会,很多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组织知道我爸是被冤枉的,不想让我爸受委屈,就暗中操作,把你们安排到了向阳农场。”
林慧兰转头看向苏振邦,声音带着颤抖:“振邦,我们…… 我们竟然一直被组织保护着…… 我们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没想到……”
苏振邦也红了眼睛,他紧紧握住林慧兰的手,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想起刚被下放的时候,心里满是绝望,觉得这辈子都完了。是林慧兰一直陪着他,鼓励他,说 “只要我们活着,就有希望”。现在他才知道,他们能活着,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么多年,能和女儿相认,都是因为组织的保护。
“是啊,我们能活着见到晚晚,能和她相认,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苏振邦的声音带着哽咽,“之前还觉得在农场受苦,现在看来,这里就是我们的避风港啊。要是当年真的被下放到西北劳改农场,我们说不定早就不在人世了,更别提能等到平反的希望了。”
他看着苏晚和陆霆琛,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们,晚晚,霆琛。辛苦你们为我们的事奔波了这么久,还找到了这么重要的证据。要不是你们,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年是组织在保护我们。”
陆霆琛摇了摇头:“爸,您别这么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苏晚也跟着说:“是啊,爸,妈。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继续努力,收集更多的证据,等革委会垮了,就立刻帮你们平反,让你们光明正大地回青河,让高振国受到应有的惩罚。”
苏晚看着父母脸上的激动和感激,心里却还是有些疑惑 —— 刚才父母突然提出不让他们调查平反的事,肯定不是因为觉得没必要,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爸,妈,刚才你们说不让我们再调查平反的事,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