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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会场突然安静下来。只见主持人走上台,他穿着深蓝色的干部服,手里拿着话筒,走到台中央站定,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各位同志,上午九点整,青河市平反冤假错案大会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掌声像潮水般涌来,持续了很久才渐渐平息。林慧兰也跟着鼓掌,手掌拍得有些发麻,心里却越来越激动,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接下来是领导讲话。上台的是青河市的副市长,他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发言稿,却没有照着念,而是抬起头,看着台下的同志们,声音温和却有力:“各位同志,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平反大会,是为了纠正过去的错误,为那些在特殊时期受到冤枉的同志恢复名誉。这些年,你们受了苦,受了委屈,党和人民都记在心里。现在,我们要还你们一个清白,让你们能堂堂正正地做人,重新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

副市长的话刚说完,台下又响起了掌声,这次的掌声比刚才更热烈,还有人忍不住擦起了眼泪。林慧兰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她用手背悄悄擦去,却怎么也擦不完 —— 多年的委屈、数年的等待,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归宿。她侧头看向苏振邦,他正望着台上,眼睛红红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那是他强忍情绪的样子。

领导讲话结束后,大会进入了最重要的环节 —— 宣读平反人员名单。工作人员拿着厚厚的名单走上台,他穿着灰色的中山装,手里的名单纸有些发皱,显然是被反复翻阅过。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念名字:“第一组,平反人员:张建国、王丽华、赵向东……”

每念到一个名字,台下就会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被念到名字的同志会激动地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然后快步走上台。台上的领导会微笑着递给他们一本鲜红的平反证书,证书的封面上烫着金色的 “平反证书” 四个字,边角还镶着金边。拿到证书的同志会双手捧着证书,对着领导鞠躬,然后对着台下挥手,脸上满是激动的笑容,有的甚至会忍不住哽咽。

林慧兰坐在台下,手心都攥出了汗,她紧紧握着苏振邦的手,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苏振邦的手也在抖,他紧紧回握着林慧兰的手,两人的手心都沁出了汗,却谁也没松开。他们盯着台上的工作人员,耳朵竖得高高的,生怕错过自己的名字。

“第二组,平反人员:李志强、刘淑珍、陈卫国……”

“第三组,平反人员:周建明、吴秀兰、黄德昌……”

一组组名单念过去,台上的人越来越多,台下的掌声也一次次响起。林慧兰的心跳越来越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甚至能听到自己 “咚咚” 的心跳声,混着会场的掌声,格外清晰。苏晚在一旁悄悄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妈,别紧张,快到了。”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念到了下一组名单,他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清晰地念道:“第四组,平反人员:苏振邦、林慧兰!”

当 “苏振邦、林慧兰” 这六个字从工作人员口中传出时,林慧兰的心脏猛地一跳,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感觉苏振邦的手猛地收紧,握着她的手更用力了。苏振邦站起身,扶着林慧兰的胳膊,声音有些沙哑:“慧兰,咱们上台。”

林慧兰点点头,站起身,腿却有些发软,苏晚连忙上前扶着她的另一边胳膊,陆霆琛也跟着站起来,在旁边护着他们。

两人慢慢朝着台上走去,脚下的红地毯软软的,踩上去像踩在棉花上。台下的掌声像潮水般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热烈,林慧兰看到苏晚和陆霆琛在台下鼓掌,苏晚的眼睛红红的,正对着她微笑;她还看到了当年的老同事,他们正对着她挥手,嘴里说着 “恭喜”。

走到台上,副市长微笑着迎上来,手里拿着两本鲜红的平反证书。他先把证书递给苏振邦,双手递过去,声音温和:“苏振邦同志,这些年你受委屈了,现在终于恢复名誉了。” 苏振邦双手接过证书,指尖碰到证书的封面,烫金的字有些硌手,却让他心里无比踏实。他对着副市长深深鞠了一躬:“谢谢领导,谢谢党和人民。”

然后副市长又把另一本证书递给林慧兰,同样是双手递上:“林慧兰同志,你和苏振邦同志一起受了苦,现在可以堂堂正正地生活了。” 林慧兰接过证书,手指轻轻抚摸着封面上的 “平反证书” 四个字,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谢谢领导,谢谢……” 话没说完,就泣不成声。

副市长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别哭,该高兴才对。”

林慧兰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和苏振邦一起站在台上,对着台下深深鞠躬。台下的掌声再次响起,这次的掌声持续了很久,林慧兰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望着苏晚和陆霆琛的笑脸,心里满是感激 —— 感谢党和人民还他们清白,感谢家人一直陪着他们,感谢所有帮助过他们的人。

从台上走下来时,林慧兰的腿还是软的,苏振邦一直扶着她,两人慢慢走回座位。苏晚连忙递过纸巾,帮林慧兰擦眼泪:“妈,别激动了,现在该高兴了。” 林慧兰接过纸巾,擦了擦脸,笑着点头:“高兴,太高兴了。”

大会继续进行,后面还有几组平反人员上台,林慧兰却没怎么听进去,她一直捧着那本平反证书,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

证书里面的纸上,“苏振邦、林慧兰同志,在特殊时期遭受冤屈,现予以平反,恢复名誉” 这几行字,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次,心里就踏实一分。苏振邦也拿着证书,手指轻轻摩挲着纸面,眼神里满是感慨,嘴角一直带着笑。

大会结束时已经是中午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会场,暖洋洋的。大家陆续走出礼堂,每个人手里都捧着鲜红的平反证书,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互相道着恭喜。

苏振邦和林慧兰走在人群中,不时有老同事过来打招呼:“振邦,恭喜啊,终于平反了!”“慧兰,以后有空来家里坐坐。” 苏振邦和林慧兰一一回应,心里满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