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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院后,苏浅宁紧攥着母亲簪子中掉落的密信,信上斑驳的字迹似是滴血的利刃,每一笔都在她心上划出道道血痕。她深知这封信是压垮苏凌岳的关键,却也让她陷入了无尽的惶恐与迷茫。

在苏浅宁陷入沉思时,夜景洐,那如月光般清冷却又暗藏温柔的男子,出现在了苏浅宁房间。

他眉目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愁。他的眼神深邃,仿若藏着星辰大海,却又被一层薄雾遮掩。

“谁!”苏浅宁手握破军走向夜景洐的站立处。

“是我!”夜景洐从黑暗中走出。

“你怎么来了?”苏浅宁语气淡淡地问着。

“咳~本王路过,顺路来看看你。”

“王爷,你能带我去看看苏凌岳吗?”苏浅宁望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说出了想去狱中找苏凌岳的想法。

“为什么都去?”夜景洐沉默片刻,随后缓缓点头答应,“你不想说,本王也不强迫你。”

“那我们现在就能去吗?”

“嗯,走吧,我带你去!”夜景洐勾起唇角答应着她。

苏浅宁在夜景洐的陪伴下,顺利踏入了那座阴森的监狱。

她的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刀刃上。苏凌岳被关在最深处的牢房里,铁窗后的他,眼神空洞而迷茫,曾经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

苏浅宁站在牢房外,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父...苏凌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母亲?”她的话语里满是质问,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割舍的亲情。

苏凌岳抬起头,目光与苏浅宁相撞,那里面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很快被他压下变成了一副冷淡脸,他轻声叹息:“宁儿,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王爷!带宁儿回去吧,我这里你们是问不出什么的。”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与疲惫,却也透露出一丝警示。

夜景洐站在一旁,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苏凌岳。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藏着太多秘密,而这些秘密,或许足以颠覆整个苏家,甚至是整个大雍皇室。

苏浅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她望着苏凌岳那模糊不清的背影,似是看到了一个即将崩塌的国家,而她,正站在这个帝国的中心,被无尽的迷雾包围。

夜深如墨,万籁俱寂。唯有檐角残雪融化滴落的声音,偶尔敲打着石阶。

苏浅宁和夜景洐并肩走进夜色里,苏浅宁脚步显得有些犹豫,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声音低而带着几分懊恼:“夜景洐,我…总觉得有什么在逼着我往前走,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在追着自己往前,我总觉得事情不像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有一种不安感!”

夜景洐走在她身旁,清冷的月光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微微皱眉,似乎在揣摩她刚刚的话:“你是指…苏凌岳的事情?”

苏浅宁抬头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下:“不完全是!他让我不寒而栗,但也让我心里堵得慌。我明明恨他,可看到他那样蹲在铁窗后,我又忍不住想…母亲出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夜景洐微微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微微垂下眼睑:“你觉得,是苏凌岳设计了这一切?还是他被更大的势力所左右?”

苏浅宁愣了一下,头微微摇晃:“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母亲的事情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了,现在还要去追究苏凌岳是什么人,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推入了一个泥潭,越挣扎越深。”

夜景洐的目光柔和了些,他靠近了她一步,轻声说道:“泥潭很可怕,有些路只能自己走出来。但你不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夜景洐接过她的手腕,轻握住。

苏浅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察觉自己完全被夜景洐牵着手走在路上。

一阵夜风拂过,吹乱她的发丝,也微微吹醒了她的思绪,也带走了几分凝重的气氛。

她抬起头,目光和夜景洐对视了一瞬,似乎在那目光里读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

“夜景洐,我不想回侯府,我带你去玲珑阁吧!”

“郡主盛邀,本王荣幸之至!”

玲珑阁。

“主子,宫里送来请柬,属下已放下在您书房。”

“嗯,你先退下吧。”

玲珑阁顶层的书房,燃着一盏孤灯。烛火将苏浅宁和夜景洐的身影拉得细长,投在身后满是书册的墙壁上,微微晃动。

书案之上,两样东西上下叠放着。

上边,是一张极其华丽考究的鎏金帖子。帖子以最上好的泥金笺制成,边缘勾勒着繁复的缠枝牡丹纹样,正中以端庄雍容的楷书题写着“牡丹宴”三字。

打开内页,是皇后宫中特有的鸾凤暗纹水印,墨迹犹新,散发着淡淡的御制墨香。这是一张来自中宫、邀她三日后入宫赴宴的请帖。

牡丹宴,历来是京城最高规格的闺阁盛事,更是皇后遴选宗室子弟妻妾、彰显恩宠的重要场合。得此帖,意味着她郡主的身份真正得到了宫廷最高层的认可,是无上的荣宠。

然而,这张代表无上荣光的请帖,此刻却沉沉地压着另一样东西。

下边,是一封材质粗糙、字迹潦草隐晦的密函,来自听风楼最深处的渠道。上面的消息简短却骇人——“苏月蓉,今日申时三刻,于城南黑鼠处,购得砒霜三钱,藏于妆奁暗格。”

“苏月蓉?!没想到靖国公这么快放过她了?羽瑶,给我去查,这几日靖国公府发生了什么事,事无巨细!”

“是,郡主!”

砒霜!剧毒!苏月蓉在这个当口买这东西,其用意,昭然若揭。

荣宠与杀机,就这样赤裸裸地并置于案头,在昏黄的烛光下无声地对峙。

苏浅宁的目光在两样东西之间缓缓移动,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发出极轻的笃笃声。烛火在她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跳跃,映不出丝毫情绪。

“需要本王出手处理她吗?”夜景洐此刻有点心疼苏浅宁,她到底长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任何人都想置她于死地。

“不用劳烦王爷,我自己会解决,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那我也不配做听风楼的楼主!”

见苏浅宁态度坚决,夜景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苏浅宁放下冰冷的茶杯,目光重新落回那张鎏金的牡丹宴帖上。指尖缓缓掠过帖子上那凸起的、精致的鸾凤暗纹。

“这牡丹宴上你想怎么做,本王可以配合你。”

就在苏浅宁凝神思索之际——

“叩叩叩。”

另一侧临街的雕花窗棂,忽然被人极有规律地、轻轻地叩响了。

是带着一种克制的、沉稳的节奏。

苏浅宁眸光一凛,瞬间警惕!她无声地起身,指尖已扣住了袖中破军冰冷的匕鞘,悄无声息地靠近窗边。

她没有立刻开窗,只是隔着窗纸,沉声问道:“何人?”

窗外,传来一个低沉而温润、带着一丝熟悉感的男声,声音压得极低,仿佛融入了夜色:“顾清砚,冒夜前来,有要事相告。”

“顾清砚?他怎么会深夜来此?”夜景洐皱眉问道。

苏浅宁也眉头微蹙,心下疑虑丛生,但听其声音沉稳,不似有诈。她略一沉吟,轻轻拔开窗栓,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隙。

清冷的夜风瞬间涌入,带着室外凛冽的寒意。

窗外,顾清砚并未穿着白日里的官服,只一身素雅的雪青色常服官袍,外面罩着一件深色的斗篷,斗篷边缘沾染着夜露的湿气,显然已在外面停留了些时候。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倦色,眼神却依旧清澈明亮,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

见窗户推开,他并未试图向内张望,只是微微颔首致意,随即从斗篷下取出一卷略显厚实、边缘已经泛黄卷起的纸卷,迅速从窗缝中递了进来。

“此物,或对郡主赴宴有所助益。”他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语速稍快,“顾某不便久留,郡主保重。”

说完,他毫不拖泥带水,立刻后退一步,身影迅速融入窗外浓重的夜色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竟有这般身手,之前的柔弱书生样是假扮的?”苏浅宁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暗一,立刻给本王去查这个顾清砚!本王回府就要看到所有关于他的信息。”

“是,王爷!”

苏浅宁握着那卷犹带着室外寒意的纸卷,关上窗户,插好窗栓。

回到书案前,就着昏黄的烛光,她缓缓在夜景洐面前展开了那卷纸。

这是一幅手工绘制的、极其详尽的《京城势力图谱》。

图谱并非寻常的地图,而是以抽象的方式,标注着京城各大顶级权贵、宗室、勋戚、重要衙署以及后宫主要妃嫔的势力范围、相互关系、甚至一些隐秘的联络渠道。线条错综复杂,注解密密麻麻,用了不同颜色的朱墨区分,一眼望去,便知绘制者耗费了无数心血,对其中的权力博弈了如指掌。

这无疑是顾清砚身为翰林学士,多年浸淫朝堂,凭借其特殊位置和敏锐观察,才能汇总出的核心机密!其价值,无可估量!

苏浅宁的目光快速扫过图谱上的一个个名字和标注:靖国公、淑妃、六皇子、夜景洐、谢凛、甚至一些隐藏在幕后的皇室宗亲…权力网络的脉络在她眼前徐徐展开,许多之前模糊的线索开始变得清晰。

“这个谢凛是谁?”苏浅宁抬眸看向夜景洐。

“他的所有信息,暗卫一会儿会送一份详细的给你。”

苏浅宁的指尖顺着那些复杂的线条缓缓移动,最终,如同被无形的引力牵引,停留在了图谱的右下角——那里,详细绘制着后宫的区域,其中一座宫苑被特意用稍重的笔墨勾勒出来。

宫苑上方,标注着两个小字:“长春宫”。

这是淑妃的居所。

苏浅宁的目光凝住了,她想起那本蓝皮账册上“靖国公府”的朱砂印,想起夜景洐之前所说的盐税赃款流入北狄,想起母亲之死牵扯的孔雀胆…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这位圣宠不衰、家世显赫的淑妃娘娘。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长春宫那几个字。

“王爷,这个淑妃的信息我也要一份。”

“淑妃她,不简单,宫宴上千万要小心她。”

就在这时,烛火忽然猛地跳跃了一下!

光线变化的刹那,苏浅宁的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在长春宫标注的下方,一行极其细微、几乎与纸张纹理融为一体、需要用特殊角度才能看清的朱砂小字,猝然映入了她的眼帘!

那字迹极小,笔划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冷硬与笃定,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灼伤了她的眼睛——“九转还魂丹,藏于此处。”

九转还魂丹!

母亲当年求而不得、先帝昏迷之夜神秘失踪、牵扯宫变秘辛、顾清砚在旧档中提示尚在人间的那枚宫廷秘药!

它竟然没有消失!它就在淑妃的长春宫中!?不管真假她都会去探查一番。

巨大的冲击如同海啸,瞬间席卷了苏浅宁的全身!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握着图谱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淑妃!靖国公府!盐税案!北狄!母亲之死!先帝昏迷!宫变!…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这行突如其来的朱砂小字,以一种无比凶险、却又无比清晰的方式,串联了起来!

案上,烛火摇曳,将那张标注着惊天秘密的图谱映照得明灭不定。

牡丹宴的请帖静静躺在一边,荣光之下,杀机四伏。

顾清砚送来的这份图谱,却将她眼前的迷局,引向了一个更加深邃、更加危险、却也更加接近真相的方向。

苏浅宁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窗棂,望向外面沉沉的、无尽的夜色。

指尖,轻轻点在那行朱砂小字之上。

长春宫…淑妃…

“牡丹宴!”她轻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冰封的火焰,沉静,却足以焚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