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对了！」
朱昌寿心中狂呼，老太监果然也知道“幽兰阁”，而且对其并非全然服从，甚至有所恐惧。
朱昌寿立刻顺杆爬，哭道：“小芳芳！那，那现在怎么办？这些东西，朕......朕看着就害怕！是不是就是他们......
他们害死的太后？他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对付朕了？小芳芳，朕如今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可要保护朕啊！”
朱昌寿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吕晓芳。
当提到“保护”和“依靠”时，吕晓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做思想斗争。
吕晓芳确实陷入矛盾之中。
朱昌寿意外发现的这些证据，打乱了吕晓芳所有的步骤。
吕晓芳原本只是想利用皇帝作为傀儡和挡箭牌，慢慢蚕食权力，并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务。
但这些东西的出现，尤其是那枚令牌......
让吕晓芳意识到，“主上”或者说“幽兰阁”隐藏的秘密和野心，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可怕。
甚至可能将自己也作为棋子，甚至......祭品！
保护皇帝？与“幽兰阁”为敌？吕晓芳还没这个能力和胆子。
但立刻杀了皇帝上交这些东西？
且不说能否瞒天过海，“主上”会不会因此认为他知道了太多而顺手除掉自己？
而且，留下这个看似废物，实则有点狗屎运的皇帝，是不是对自己更有利？
权力的天平，在吕晓芳心中微妙地摇晃着。
沉默了许久，吕晓芳终于再次开口，“陛下不必过于惊慌。此事......老奴自有计较。这些东西......”
吕晓芳再次扫视桌面，“陛下就当从未见过，交由老奴来处理便是。”
吕晓芳还是选择将东西收走，控制起来。
但这态度，至少暂时没了立刻灭口的意图。
朱昌寿心中稍稍安定，但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
「必须再加一把火，进一步离间老狐狸和“幽兰阁”！」
“好好好！都听小芳芳的！这些东西看着就邪门，小芳芳快拿走！快拿走！”
朱昌寿非常配合，主动将令牌和机关鸟往吕晓芳那边推了推。
但在推机关鸟的时候，朱昌寿的手指“无意中”触碰到鸟翅膀上的机括。
“咔哒。”
一声轻响。
机关鸟的翅膀忽然轻轻地振动了一下，接着开始嗡嗡作响，同时，鸟喙中一丝微光闪过。
吕晓芳脸色骤然一变！
下意识后退半步，惊恐地盯着机关鸟。
朱昌寿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自己随便一碰还真触发了机关。
朱昌寿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假装被吓到，失声惊呼。
“呀！它！它动了！这东西是活的！小芳芳！它是不是......是不是‘幽兰阁’用来监视我们的？”
吕晓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盯着又恢复静止的机关鸟，眼神变幻莫测，心中的猜疑和忌惮达到了顶点。
「难道“主上”一直用这种东西在监视我？刚才那动静是警告？」
好一会儿，吕晓芳才回过神，强行按下眼中的波澜。
“陛下不必大惊小怪，不过是些精巧机关罢了。这些东西，老奴会处理好的。”
接着，将所有物品，包括那包种子，全部用油布重新包好，揣入怀中。
动作看似平静，但微颤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今日之事，”吕晓芳抬起头，重新紧盯朱昌寿。
“出了这个殿门，陛下最好忘得一干二净。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包括皇后娘娘。否则......后果不是陛下能承担的起的。老奴这也是为了陛下安危着想。”
吕晓芳这是在警告，也是在划清界限。
朱昌寿“慌张”点头，“朕明白！朕明白！朕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听小芳芳的！”
吕晓芳对皇帝这副“怂包”样子比较满意，也点了点头。
“陛下能如此想，最好不过。夜已深，陛下受了惊吓，好生歇息吧。老奴告退。”
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乾清宫，大抵是急于离开这个地方，去消化今晚的冲击和思考下一步对策。
看着殿门重新关上，朱昌寿瘫在椅子上，背后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赌赢了！暂时活下来了！」
虽然证据被吕晓芳拿走，但他成功地在吕晓芳心里种下了一根对“幽兰阁”猜疑和恐惧的刺。
这根刺，或许在未来某个时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而且，那包种子.…..
吕晓芳似乎并没有特别在意那包种子，随手一起收走了，但根据密信所说，那可能是克制“梦兰散”的关键。
「必须想办法弄回来或者搞清楚是什么！」
先帝的秘密，幽兰阁，太后的死因，吕晓芳的态度.…..
这泼天的信息量，一波接着一波。
朱昌寿原本只想当条咸鱼，现在却挣扎求生，比加班猝死还难受。
未来的皇帝生涯，注定更加艰险。
「这破系统也不多给几颗“强效安神助眠丸”！」
就在他准备强迫自己休息一下时，发现包铁盒的破油布有点异样。
那是翠荷用来调包真盒子的包裹布。
之前情况紧急没注意，此刻他发现，那油布的内侧，用焦炭之类的东西，画着几个符号。
「是箭头，指向模糊的宫殿形状，旁边还有一个......歪歪扭扭的辣椒？」
「箭头所指的方向似乎是......冷宫？」
「冷宫！那里是前朝妃嫔失宠后被囚禁等死的地方，早已荒废多年。」
「翠荷为什么会约我去那里？」
「难道......那个妃子的事情还有后续？或者那里藏着关于“幽兰阁”或太后的更多秘密？」
朱昌寿盯着油布上的符号，惊疑不定。
“咚......咚咚......”
乾清宫的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叩门声。
这声响.…..
既不是王财慌张的节奏，也不是吕晓芳暗含压迫的行为，更不是侍卫巡查的动静。
在这刚经历过生死博弈，夜深人静的时刻，显得格外瘆人。
“谁？”朱昌寿厉声问道。
门外的叩击声停下了.…..
一片死寂。
然后，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男子声音，穿透殿门传了进来。
“夜深惊扰陛下，万分抱歉。在下姓兰，单名一个‘卿’字。特来向陛下讨还一件......‘小小’的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