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很怪,像是个字,又像是个符号。
朱昌寿蹲下身,仔细辨认,像是半个残缺的图案......一朵花......被从中间狠狠划掉了一半。
「这啥意思?猜谜呢?谁留的?太后身边那个闷葫芦老嬷嬷?」
「这宫里的人说话做事能不能阳光一点!直接发“微信”不行吗!」
朱昌寿蹲得腿都麻了,也没瞅出朵花来,只好悻悻作罢。
【叮!监测到宿主近期“昏君事业”停滞不前】
【提醒:当前昏君指数,0,涅盘重生。欢乐值:0】
「涅盘重生?涅盘个锤子!」
「再这么下去,我马上就要“涅盘”成先帝爷的邻居了!」
「欢乐值零蛋?废话!谁天天对着尸井,血书,老阴比还能乐出来?」
「你这破系统是不是对“欢乐”有什么误解?」
“旺财!”朱昌寿对着空气一顿输出后,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旺财立马滚过来!”
“陛下......”
“刚才......太后身边那个老嬷嬷,你认识吗?”
“面熟......但叫不上名儿。好像是太后从娘家带进宫的老人,平时就在仁寿宫小佛堂伺候,很少出来,也不怎么说话,大家都叫她容嬷嬷。”
「容嬷嬷?」朱昌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名字听起来就很有专业素养啊,扎针技术怎么样?」
“去!想办法打听打听这个容嬷嬷的底细,还有......太后最近有什么异常没?”
朱昌寿吩咐,又赶紧补充。
“悄悄滴!要是不小心被逮住了,就说......就说朕想给太后准备寿礼,打听她喜好!对,就这么说!”
旺财苦着脸领命而去,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充满了不可预测的生命危险。
打发走旺财,朱昌寿看着空荡荡偏殿,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被吕晓芳和太后前后脚一搅和,毛都没剩下一根。
现在好了,打草惊蛇,对手肯定更警惕了。
必须得再想个办法破局。
硬刚吕晓芳是找死,试探太后更是作死。
朱昌寿盯向殿角那堆还没来得及搬走的“娱乐道具”——麻将,骰子,皮影戏箱子......
还有几个画着夸张妆容的傀儡娃娃。
「等等!」
「傀儡......戏班子......走街串巷......打听消息......」
说干就干!
朱昌寿立刻把铁柱和小猴子叫来。
“小猴子,你之前说你家以前是走街串巷演木偶戏的?”
“是......是的陛下,奴婢家里祖传三辈都是耍傀儡的,后来......后来遭了灾才......”
“好!很好!朕给你个任务!你就在这娱乐局里,给朕组建一个皇家傀儡戏班!
规模不用大,三五个人就行!要机灵、嘴严、最好是宫里的老人,对各宫各殿那些杂七杂八的旧闻轶事知道得多的!”
“啊?陛,陛下......咱们不是要搞大事吗?怎么又......”
小猴子懵了,「怎么又玩上了!还玩得这么复古!」
“你懂什么!这叫深入基层,寓教于乐,与民同乐!”朱昌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朕要创新娱乐形式,挖掘宫廷传统文化!傀儡戏,多好的艺术形式啊!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主要是打听八卦方便。
戏班子在各处排练演出,跟宫女太监们套近乎听闲话,那不是顺理成章嘛。
谁能怀疑一个玩物丧志的皇帝,搞戏班子是为了查案?
“铁柱!”朱昌寿又看向一脸无语的铁柱。
“你负责给他们打掩护!他们出去‘采风’,‘体验生活’的时候,你派两个机灵点的弟兄远远跟着,保证安全,也听听外面市井都有什么流言,特别是关于宫里旧闻的!”
铁柱嘴角微搐,抱拳领命:“......是,陛下。”
于是,娱乐局偏殿很快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咿咿呀呀的声音。
小猴子翻出祖传的手艺,开始制作傀儡,编写些无聊的宫廷小戏码。
朱昌寿还亲自添乱,非要在戏里加上“一个美丽的妃子在西苑失踪了”这种阴间桥段。
最终,被小猴子哭着求着才改成“一个美丽的妃子在西苑捡到了一只会唱歌的蛐蛐”。
戏班子组建得很快,找了两个以前在杂耍班待过,由于年纪大被刷下来的老太监,还有一个据说消息特别灵通的小宫女。
四人组整天在娱乐局里敲敲打打,哼哼哈哈,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几天后,皇家傀儡戏班就开始“深入生活”了。
今天去御花园亭子排练,明天去洗衣局后院试演,后天又蹭到某个嫔妃宫门外演一出。
小猴子谨记圣旨,一边操纵着木偶做出滑稽动作,一边竖着耳朵听底下宫女太监们的闲聊。
从哪个总管偷吃了小厨房的点心,到哪个侍卫和宫女看对了眼,鸡毛蒜皮,听得他昏昏欲睡。
朱昌寿表面瘫在宫里斗蛐蛐,心里却急得冒火,每天眼巴巴等着小猴子回来汇报。
结果听到的都是些“张姑姑和李公公为了抢扫把打起来了”“王美人养的狗又把刘才人的绣花鞋叼走了”这种破事。
【叮!来自翊坤宫袁贵妃的惆怅情绪,欢乐值+5】
【当前昏君指数,0,涅盘重生。欢乐值:5】
“看傀儡戏尬演涨了5点?系统你认真的?”
“你果然对“欢乐”有误解!”
这欢乐值涨得朱昌寿一点都欢乐不起来。
就在他快要放弃这个沙雕计划时,转机出现了。
这天傍晚,小猴子演完戏回来,脸色有点古怪。
“陛下......”小猴子凑近,“今天在西北角那片老宫人住处附近排练的时候,听到两个老嬷嬷躲在墙根底下嘀咕......”
“嘀咕什么?是不是说哪个老太妃又偷藏鸡腿了?”朱昌寿无精打采。
“不是......”小猴子更近了,“她们好像......在说‘兰花印记’的事儿......”
“仔细说!”朱昌寿瞬间坐直。
“奴婢听得不是很真切,就隐约听到什么‘胳膊上有那玩意儿的......都没好下场’,‘慎刑司后面......以前半夜老有哭声,好像也见过......’造孽啊......都填了......’然后她们看到有人过来,就赶紧散了。”
胳膊上有兰花印记!没好事下场!慎刑司!填了!
林婉仪左臂就有兰形胎记!
慎刑司?那是宫里关押处罚犯错宫人的地方!填了?
难道慎刑司附近也有类似“尸井”的地方?
“她们还说了什么?那俩老嬷嬷长什么样?能认出来吗?”朱昌寿追问。
小猴子摇摇头,“离得远,又背着光,没看清脸,就记得其中一个,好像有点驼背,手里还拄着个拐棍,拐棍头上,好像磕掉了一块漆......”
「驼背?拐棍?磕掉漆?」
朱昌寿想起容嬷嬷,她好像就有点驼背,手里也拄着个拐,但当时心神不宁没细看,拐杖头有没有磕漆。
「难道......那天留下痕迹的真是容嬷嬷?她到底是哪头的?」
线索似乎又连上了一点,但又指向了另一个方向,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