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
朱昌寿将信纸仔细折好，连同兰花标本和断簪放入怀中暗袋。
“陛下，俺在。”
铁柱面色凝重，经过昨夜，他确信这位主子惹祸的本事堪称天下第一。
“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能说，旺财也不行。”朱昌寿正色道。
“另外，明早你想办法，悄悄地打听宫里各处佛堂的情况。重点是仁寿宫小佛堂，还有皇后或太后常去的礼佛处。”
朱昌寿顿了顿，补充：“就说朕近来心神不宁，想礼佛静心，不知哪处更灵验，让他们推荐推荐。”
铁柱抱拳：“俺明白。”
这一夜，朱昌寿几乎没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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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朱昌寿把脸埋进枕头嘟囔，“破系统，除了报丧还会干啥。”
次日，朱昌寿顶着俩黑眼圈出现在娱乐局，把旺财惊得不轻。
“陛下，您......昨夜没歇好？是不是又在琢磨新玩法了？”旺财试探着问，用他有限的想象力揣测主子异常。
“嗯......琢磨，琢磨大事......”
朱昌寿一上午都心神恍惚，提不起劲，连小猴子汇报宫女侍卫绯闻都左耳进右耳出。
满脑子都是“佛堂地砖”。
中午时分，铁柱回来了，愁眉苦脸。
朱昌寿立即支开旺财，听他汇报。
“陛下，打听过了。宫中有七处佛堂。太后常去仁寿宫自设小佛堂，几乎每日清晨诵经半个时辰。
皇后偶尔去坤宁宫后的小佛堂，但更常去宫中西侧的宝华殿，那是宫内最大佛堂，几位太妃也常去。还有几处是闲置或低位嫔妃使用的。”
仁寿宫小佛堂......宝华殿......
林婉仪信中指的“佛堂”，最可能就是这两处之一。
仁寿宫小佛堂近水楼台，且昨夜经历来看那里藏着更多秘密。
但宝华殿人员复杂，或许更容易混入探查。
“还有......”铁柱略显迟疑，“臣打听到，仁寿宫小佛堂近日确实有些异常。”
“什么异常？”朱昌寿立刻追问。
“听说......太后前两日吩咐，将小佛堂内一尊旧玉佛请了出去，说是要重新修缮鎏金，但内务府没接到相关活计。
而且，有小太监夜里路过佛堂附近，似乎听到过轻微的......敲击声，像是从地下传来的，但不敢确定，也不敢多嘴。”
挪走玉佛？地下传来敲击声？
地砖！难道真在仁寿宫小佛堂？
太后的举动也很可疑。
挪走玉佛，是为了方便行动，还是掩人耳目？
难道......那位“姊姊”真是太后？
那昨夜柜门外的人......
若太后真是幕后之人，她的城府和手段，恐怕比吕晓芳更可怕。
朱昌寿原以为蒋太后只是冷漠，或许知情但选择自保，现在看来可能深度参与。
怎么办？还查吗？
查下去，很可能直撞太后枪口。
可不查，难道当什么都没发生，坐等别人来收拾自己这条知道太多的“咸鱼”？
此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
“陛、陛下！不好了！坤宁宫那边......皇后娘娘突然晕倒了！”
朱昌寿：“......”
「玩呢......无限循环？怎么偏是这时候？是旧疾复发？还是......」
朱昌寿来不及细想，无论何种原因，皇后晕倒，他这个皇帝都必须立即去探望。
“摆驾坤宁宫！”
坤宁宫，太医已赶到，宫女太监步履匆匆，惶惶不安。
朱昌寿赶到时，皇后已醒，靠在榻上，额覆湿巾，面色苍白。
“皇后怎么样了？”朱昌寿关切地问。
太医连忙回禀：“回陛下，娘娘是忧思过度，气血亏虚，加之旧疾反复，才一时晕厥。臣已开了方子，需静心调养，万不可再劳神伤心。”
「忧思过度？」
朱昌寿看向皇后，皇后也正看他，眼神复杂。
她动了动唇，似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虚弱闭眼，眼角滑下一滴泪。
朱昌寿心一沉。
「皇后晕倒绝非偶然，她定是在用这种方式传递某种信息，或是因感受到极大威胁。」
吕晓芳也闻讯赶来，做戏做全套，询问太医情况，安排宫人伺候，表现得无可挑剔。
但朱昌寿能察觉到，那双眼睛里暗藏杀机。
太后没亲自来，只派容嬷嬷过来问候，送了补品。
容嬷嬷依旧沉默寡言，但离开前经过朱昌寿身边时，停顿半秒，极快吐出二字：慎查。
随即若无其事地离去。
「慎查？是让他谨慎调查？还是......暗示“慎刑司”和“查案”有关？」
“佛堂地砖”必须尽快去查！
无论那里藏着最终真相还是更可怕的陷阱，他都得去闯一闯。
否则，下一个“忧思过度，旧疾复发”倒下的，可能就不止皇后了。
回到娱乐局，朱昌寿下定决心，屏退左右，只留铁柱。
“铁柱，仁寿宫小佛堂，我们必须再去一次，就今晚！”
铁柱眉头紧锁：“陛下，经过昨夜，仁寿宫守卫必定更加森严，尤其佛堂附近。此时再去，风险极大！”
“风险大也要去！皇后突然晕倒，容嬷嬷莫名提示，这说明我们时间不多了！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彻底清除所有痕迹！我们必须抢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