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她身子弱,受不得折腾。”
二人一前一后,声音近乎重叠。
裴靳脸色微沉,他觉得裴鹤这是在挑衅他,冷着声道,“我自是知晓分寸。”
裴鹤微微皱眉,对于裴靳口中的有分寸半个字不信,“若你真有分寸,我便不会出现在这里。”
裴靳笑道,“她以后也会是我妻我自然会怜惜她的,这事便不用你操心了。”
裴鹤冷笑一声,丝毫没有惯着他的打算,“以后的事情以后说,她现在还不是你的妻,我才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而你,不过是连自己身份都不敢暴露,只能假借我身份,获得她一两分欢心的窃贼而已。”
走到门口,想要告知两位夫人消息的宝珠,听着两位主子你一言我一语的交锋,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恨不得自己此刻是个聋子,什么也听不见才好。
这话戳中了裴靳的痛处,周身气息陡然危险起来。
他向前逼近一步,几乎与裴鹤鼻尖相抵,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借你身份?呵...”
“就算没有你的身份,我有的是手段和本事,让她自愿嫁我。”
“自欺欺人。”裴鹤嗤笑。
两道身影无声对峙着。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啊……”
刹那间,两个男人同时变了脸色。
裴鹤心中一紧绕过师兄,迅速朝屋内跑去,“颜颜…”
宝珠在一旁垂首不言,给不知道是真小龙主还是冒充的小龙主让了位置。
按她以往陪在夫人身边,对小龙主的印象来定论,此刻神色紧张,浑身紧绷的小龙主比较像真的。
可关键的问题在于,昨夜进入夫人房内的不是他啊!
正当宝珠思量时,便听到了小龙主带着关切的责备声,“你身体如此娇弱,不好好躺着,胡乱动什么!”
柳夕颜乖乖应了一声,试图卖可怜,“我醒来不见你,想见你,恰巧听见你同人在交谈,便想去找你…..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嘛~”
一句话,就让裴鹤原本肃着的脸微微一滞,不自觉柔和了下来,“我不生气,你下次不许再这般了。”
裴鹤突然冲进房间是裴靳所没预料到的,人已经进去了,裴靳没办法,只能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貌踏入房间。
谁知刚进去将就看见两人腻歪抱在一起的一幕。
女人弱弱无骨的身体软绵绵的趴在师弟胸前,用他从未听过的孩子气语气撒娇,“我就是太想夫君了,才会这样,下次一定不会了,我保证。”
说完亲吻了一下师弟的下巴。
师弟道貌岸然地训斥,“想我可以,但要注意自己的安危,这般危险的事情,下次不许在做了,万一伤着了我会心疼。”
裴靳脸上带笑,“师弟,我们之间的事还没商议完,你怎么走了?”
听到声音,柳夕颜从夫君怀里扭过头一看,看清是夫君兄长,有些惊愕。
裴鹤脸色不好,显然没想到裴靳无耻到这种地步。
裴靳装做没发现两人不愿他靠近的样子,冷着脸走到案几旁坐下,茶杯敲击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师兄,”裴鹤声音冷硬,拒绝之色甚是明显,“我们之间的事,稍后再议。”
“此刻我在与夫人说话,不便招待,还请师兄回避。”
裴靳心中冷笑,师弟还说他禽兽,那他又比自己好在哪里?但凡他没跟着进来,两人此刻怕是都滚在一起了。
思及刚刚女子对他的躲闪行为,和她依附在师弟怀中一脸依赖的模样,裴靳的心中越发不痛快起来。
“颜娘子,似乎脸色不太好,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裴靳启唇,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宛如一阵低沉的弦音,无端撩动人心。
柳夕颜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轻轻摇头,神色恭敬:“…兄..师兄…误会了,颜娘只是身体有些不适…”
裴靳细细打量她,深邃的目光牢牢落在她泛红的眼角,站起身,上前一步,手指仿若不经意间轻轻拂过她的眼角。
柳夕颜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待她回过神,那短暂的触碰已然结束。
这般举动虽快,却也并未显得过分唐突,柳夕颜心中虽有些羞窘,可夫君就坐在她身侧,他都没说什么,她也找不到理由指责。
只听裴靳语调平静,声线低沉,不紧不慢地说道:“无妨,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往后你若碰上不如意的事,或是有人让你不痛快,都能跟我讲,我必定为你撑腰。”
话音落下,他的目光牢牢锁在柳夕颜,脸上,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又好似在许下一个坚不可摧的承诺。
柳夕颜被他口中的话说的有些迷糊,什么叫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夫君一直将他当成自己亲兄长看待,他们不是本来就是一家人吗,虽然不理解,但柳夕颜并不想和他过多交谈,没有询问。
她侧过脸,避开裴靳炽热的目光,小声的回应,“多谢兄长关怀,颜娘记下了。”
裴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却并未从她身上移开,“你既喊我一声兄长,往后便不必如此拘谨,想要什么,想去哪里,都可同我说。”
柳夕颜微微颔首,心中却有些疑惑,为何这位兄长对自己如此上心?
回想起之前,自己认错人,他好心的非要给她治疗治疗也是,虽知晓他是好意,没有其他意思,但柳夕颜心中还是很不安,总觉得在这样下去,事情的发展会变的非常可怕。
这般想着,她扯了扯夫君的衣襟,希望他能为自己解解围,亦或是说几句话,让她不至于那么尴尬。
裴靳瞧着她这般谨小慎微、怯生生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已恨不得把她拥在怀里把玩了,他似笑非笑,悠悠开口答道:“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对,颜娘似乎十分不喜我?”
这番问话将柳夕颜推向了更尴尬的境地,她下意识地将夫君裴鹤的衣襟攥得更紧,用力的指尖都泛了白。
看着自己怀中,微微低着头,下意识扯了扯他的衣襟,似乎怕极了的夫人。
裴鹤心疼不已,目含警告的看了师兄一眼,安抚怀中之人的情绪,“兄长说笑呢,夫人莫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