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都怪我不会看导航,要是早点赶到,小师叔也不会受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别嚎了!你这一嗓子,死人都要被你哭活了!”
“——那你说我小师叔怎么现在还不醒?这都昏迷三天了!”
“——刚才我不都把脉了吗?这丫头命硬得很,死不了!”
“——好了好了,两位大师都少说两句吧。宋大师都是为了救我母亲才遭此大劫,要是真出了事,我们沈家难辞其咎,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都成这样了!你们沈家有钱就能买命吗?”
吵死了。
耳边像是有一千只鸭子在叫唤。
宋清禾只觉得脑仁疼,费力地皱了皱眉,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动了!动了!小禾的眼睫毛动了!”
“快!医生!不对,道长!快来看看!”
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
宋清禾强撑着掀开眼皮,刺目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又眯了一下。
几张大脸瞬间凑到了跟前,把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水……”
宋清禾的嗓子此刻干得都快冒烟了。
“水来了!水来了!”
陈露手忙脚乱地端来一杯温水,插上吸管递到她嘴边。
宋清禾就着她的手,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甘甜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火烧火燎的灼痛感终于消退了几分。
她长舒一口气,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
夏明桃顶着两只肿得像核桃的眼睛眼巴巴望着她。
沈家兄妹俩一脸愧疚地杵在床尾。
陈寻老道背着手站在床边,见她醒来,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宋清禾被陈露搀扶着靠在床头。
她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没看到那团熟悉的白色身影,心头猛地一跳。
“小白呢?”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夏明桃赶紧侧过身,把窝在她身后椅子上的小白抱了过来,放在宋清禾被子上。
“这小家伙刚才守了你三天,一直不肯走,累得都快脱水了,刚才才被我硬塞了几口水,眯了一会儿。”
小白听到动静,立马睁开眼,看到宋清禾醒了,兴奋地“吱”了一声,一个猛子扎进她怀里。
毛茸茸的脑袋在她下巴和脖颈处疯狂乱蹭,温热的舌头一下一下舔着她的手背。
宋清禾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又捏了捏它的小爪子,检查了一遍身子,见毛色依旧雪白光滑,眼睛也清澈明亮,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
还好,这小家伙没事。
“小师叔,你感觉咋样?实在不行咱们回宗门吧?”
夏明桃抓着她的袖子,眼圈又红了。
“对了,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倒在地上,吓死我了!”
宋清禾想起自己误吞了那只恶心的大虫子,胃里顿时一阵翻涌。
她按住胸口,凝神往体内探了探。
奇怪……
除了还有些虚弱乏力,丹田里空荡荡的,经脉也没什么异样。
那只钻进去的虫子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连点气息都找不到。
“小师叔?”夏明桃见她不说话,急得又要哭了,“小师叔你说句话呀,别吓我,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回去跟掌门师父交代啊?”
沈家兄妹也赶紧凑过来。沈玉蓉满脸担忧:“宋大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宋清禾摆摆手,干巴巴地咳了两声:“没事了。”
“真的没事?”陈露还是不放心,扭头看向陈寻道长,“爸,您再来把把脉吧。”
陈寻老道上前搭脉,仔细端详着宋清禾的气色,捋着胡子点头:“气息平稳,面色也有了血色,确实没事了。”
宋清禾抬眼看向他:“陈道长,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寻沉默片刻,表情有些古怪:“你那晚吞下去的,应该是只炼了四十多年的痋虫。”
“痋虫?”夏明桃瞪大了眼,“那是什么玩意?”
陈寻捻着胡须解释:“痋虫虽算蛊虫分支,却另走偏锋。寻常蛊虫靠毒杀人,痋虫靠寄生夺命。最邪门的是,炼化到火候的本命痋虫,非但能让痋师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还会在宿主死后反噬杀主之人。”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严肃,“可按理说中了这玩意,五脏六腑早该被蛀空了。可你体内的纯阳真气非但镇住了它,倒像是......反客为主,把它给炼化了。”
宋清禾愣住。
炼化了?
“就目前来看,只能这么解释。”陈寻收回手,“你昏迷这三天,就是反噬的副作用。现在脉象稳了,除了身子虚点,没别的毛病。”
他说着,往宋清禾怀里的小白看了一眼。
那白色小家伙正蜷缩着打瞌睡,毛茸茸的尾巴盖在脸上。
陈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宋清禾注意到他的眼神,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此刻脑子昏昏沉沉的,也没力气多想。
“对了,江夫人醒了吗?”她转向沈家兄妹。
沈玉蓉立刻上前一步,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醒了!早就醒了!我妈现在还能喝粥呢!听说您为了救她差点出事,她急得不行,非要过来看您。”
“正好。”宋清禾撑着床沿坐起身,“我也有事要问她。”
陈露赶紧扶住她:“小禾,你身子还虚着呢,要不……”
“没事。”宋清禾摆摆手,抱起小白站起身,“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主卧去了。
江涵靠在床头,虽然依旧面色蜡黄、形销骨立,像个披着人皮的骷髅架子,但那双眼睛里总算有了点活人的神采。
看到宋清禾进门,江涵挣扎着就要起身下跪。
“大师……大恩大德,我江涵……”
宋清禾眼疾手快,几步上前把人按回床上,“您要是真想谢,回头把尾款结利索点就行,这次我可是拼了半条命,得加钱。”
江涵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沈夫人,叙旧的话先放放。”宋清禾也不客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开门见山,“那焱龙帮的金彪,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
提到这个名字,江涵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果然是他,半年前他想插手东区的生意,手段下作,被我当众落了面子。我早该想到,这种小人肯定会报复。”
“那就是了。”宋清禾点头,“他知道你喜好古玩,特意设了个局,把那块有问题的勾玉送到了你手上。这就是你噩梦缠身、身体衰败的源头。”
江涵听得后背发凉,双手紧紧攥着被角:“这金彪,好狠毒的心思!”
“不过,金彪只是个递刀的。”宋清禾话锋一转,目光落向陈寻道长,“真正的关键,还在那块勾玉上。陈道长,那勾玉到底什么来头?”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了陈寻道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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