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攥紧怀里发烫的石柱碎片，眼神死死盯着密林深处 —— 那道黑影在树影间晃了两下，竟没再靠近，仿佛只是路过。
“是错觉？还是在试探我？” 凌夜眉头紧锁，凝神戒备了足足一炷香，直到确认那道阴冷气息彻底消失，才缓缓松了口气。
他摸了摸碎片上的金色纹路，光幕已经隐去，但残留的暖流还在提醒他刚才不是幻觉：“这碎片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西方又有什么在等着我？”
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凌夜压下心头的疑惑，转身加快脚步，朝着山下走去 —— 离天罡宗越远，才越安全。
山脚下的风不再像山顶那样凛冽，带着一丝烟火气。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喧闹的人声，一座占地不小的坊市出现在视野里。
坊市入口立着两根木柱，上面挂着 “青风坊” 三个褪色的大字。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有卖草药的、打铁的、摆摊算卦的，还有不少穿粗布衣服的百姓来来往往，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气。
“终于到了！” 凌夜停下脚步，深深吸了口气 —— 空气里没有天罡宗那种压抑的丹药味和杀气，只有食物的香气和泥土的腥气，这是属于 “自由” 的味道。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 内衬上满是污渍和破洞，后背的结痂还隐隐渗血，头发乱糟糟的，活像个逃难的乞丐。这样走进坊市，难免引人注意，甚至可能被当成小偷驱赶。
“得先换身衣服，再换点金银。” 凌夜摸向储物戒，里面有从吴鹰那里搜来的三十多块下品灵石，还有一些妖兽内丹 —— 这些在宗门里是修炼资源，在坊市却能换不少世俗钱财。
他选了个相对偏僻的摊位，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低头擦拭着手里的玉佩。
“老丈，收灵石吗？” 凌夜直接开口，声音平静。
山羊胡抬头瞥了他一眼，见他衣衫褴褛，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收是收，但你这穷酸样，有灵石吗？别是来捣乱的吧？”
换做以前，凌夜可能会因为这话脸红，但现在他只是淡淡掏出一块下品灵石，放在摊位上：“这块能换多少银子？”
灵石刚一拿出，就散发出淡淡的灵气，山羊胡的眼睛瞬间亮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忙拿起灵石摩挲着，脸上堆起笑容：“原来是贵客！失礼失礼！一块下品灵石，能换五十两银子！您要是有多的，我还能再加点！”
凌夜没废话，又拿出四块灵石：“就这些，换两百五十两。另外，附近有卖衣服的地方吗？”
“有有有！” 山羊胡麻利地从钱袋里倒出二十五锭银子，用布包好递给凌夜，又指着街道深处，“往前拐两个弯，‘成衣铺’的衣服最结实，价格也公道！”
凌夜接过银子，掂了掂 —— 沉甸甸的，入手冰凉。这是他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世俗钱财，不用再像在杂役院那样，为了半块干粮看人脸色。
【叮！宿主兑换世俗货币 250 两白银，获得 “初步财务自由” 成就，精神力 + 2！】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凌夜嘴角微扬 —— 虽然只是小成就，却让他更真切地感受到：新的生活，开始了。
他按照山羊胡的指引，很快找到那家成衣铺。铺子里挂满了粗布和细布的衣服，掌柜是个中年妇人，见凌夜进来，热情地迎上来：“客官想买什么样的衣服？我们这儿有新到的粗布褂子，耐磨又便宜！”
凌夜选了一身藏青色的粗布褂子和长裤，又买了一双布鞋，总共花了三两银子。他进了铺子后面的隔间，快速换上新衣服 —— 旧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和煞气，留着容易暴露身份，他直接扔进了隔间的垃圾桶里。
换上新衣服，凌夜对着铜镜照了照 —— 镜中的少年身形挺拔，面容算不上英俊，但眼神锐利明亮，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怯懦和卑微。
“这才是我！” 凌夜攥了攥拳头，转身走出成衣铺。
街道上的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两旁的摊位 —— 有卖糖葫芦的，红艳艳的一串，引得小孩哭闹着要买；有卖糖画的，老人用勺子舀着糖汁，几下就画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
这些都是他在天罡宗三年里从未见过的景象。以前他的世界里只有劈柴、挑水、挨骂和偷偷修炼，现在才发现，山下的世界竟然这么鲜活。
走到一家包子铺前，浓郁的肉香飘进鼻子，凌夜的肚子 “咕噜” 叫了起来 —— 他从秘境出来就没吃过东西，早就饿了。
“老板，来两个肉包！” 他掏出一小块碎银子递过去。
“好嘞！” 老板麻利地递过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
凌夜接过包子，咬了一大口 —— 肉馅鲜美，面皮松软，比杂役院那种掺了沙子的窝窝头好吃一百倍！他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一个，正准备吃第二个，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
苏沐清。
那个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偷偷给过他疗伤药，还劝他 “别放弃自己” 的百草堂姑娘。
当初他被吴鹰打伤，躲在杂役院的柴房里，是苏沐清借口送草药，悄悄塞给他一瓶金疮药，还留下了两个白面馒头。后来他进了秘境，一直没机会道谢。
“百草堂…… 好像就在青风坊附近。” 凌夜想起苏沐清说过的话 —— 她的父亲是百草堂的坐堂医师，专门给百姓看病抓药。
现在他刚离开天罡宗，没有去处，百草堂既是熟人所在，又是治病救人的地方，相对安全，正好可以暂时落脚，一边修炼《煞气入门纪要》，一边打探关于石柱碎片和西方地图的消息。
“就去百草堂！” 凌夜拿定主意，几口吃完剩下的包子，朝着路人打听百草堂的位置。
“百草堂啊？往前直走，过了石桥就是，门口挂着个药葫芦的就是！” 一个卖菜的大妈热心地指点道。
凌夜谢过大妈，快步朝着石桥走去。
走过石桥，果然看到一家挂着 “百草堂” 牌匾的铺子，门口挂着两个红色的药葫芦，随风晃动。铺子里传来抓药的 “沙沙” 声，还有医师问诊的声音。
凌夜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进去，突然听到铺子里传来一阵争吵声 ——
“苏姑娘，不是我说你！这药钱你要是再交不上，你爹的病可就真耽误了！” 一个粗嗓门的汉子喊道，语气带着不耐烦。
“张掌柜，再宽限我几天行吗？我一定能凑够钱的！” 这是苏沐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委屈。
“宽限？我都宽限你三次了！” 张掌柜的声音越来越大，“要么现在交钱，要么就把你爹的药停了！我这药铺可不是慈善堂！”
凌夜的脚步顿住了 —— 苏沐清遇到麻烦了？
他快步走进铺子，只见一个穿着绸缎的中年汉子正叉着腰，对着柜台后的少女怒吼。少女正是苏沐清，她穿着一身素色的布裙，头发简单挽起，脸上满是焦急，眼眶都红了。柜台后面的内堂里，隐约能看到一个躺在床上的老者，呼吸微弱。
“怎么回事？” 凌夜走上前，站在苏沐清身边，声音冰冷地看向张掌柜。
苏沐清看到凌夜，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凌夜？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掌柜见突然冒出个人，还是个穿粗布衣服的少年，顿时更不耐烦了：“你是谁？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凌夜没理他，只是看着苏沐清：“他为什么逼你？”
苏沐清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我爹得了肺痨，需要用‘紫河车’入药，这药很贵…… 我已经欠了张掌柜五十两药钱了……”
张掌柜抱着胳膊，冷笑一声：“听到了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要是交不上钱，我就把他们父女俩赶出去！”
凌夜看向张掌柜，眼神锐利如刀：“五十两银子，我替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