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
特制潜水器 “潜龙一号” 的引擎声压到了最低，像蚊子哼哼似的，在万米深海的绝对黑暗里几乎不可闻。仪表盘上的微光映着凌夜的脸，他紧盯着声呐屏幕，眉头拧成了疙瘩 —— 屏幕上除了代表小队的三个绿点，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杂波，那是深海压强扭曲的信号，像一张无形的网，裹得人喘不过气。
“压强稳定在 108mpa，外壳抗压层完好。” 秦玥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轻微的电流杂音，她手里的符文检测仪正闪着绿光，“但符文屏障的能量消耗比预计快了 30%，最多还能撑四小时。”
“四小时足够了。” 凌夜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之前模拟战场里记下的深海地图，“按照路线，还有 15 公里就到空间稳定器的警戒范围。所有人关闭非必要生命维持系统，把能耗降到最低。”
通讯器里传来整齐的回应，只有毛熊国的伊万诺夫忍不住抱怨：“这鬼地方比西伯利亚的冰窟窿还压抑！除了黑就是黑，连条鱼都没有！”
“别说话！” 凌夜立刻喝止，精神力透过潜水器的探测孔扩散出去 ——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恶意，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深海里的异族对声音和能量波动极其敏感，任何多余的动静都可能暴露。”
伊万诺夫立刻闭了嘴，潜水器里只剩下仪表盘的滴答声和众人的呼吸声。凌夜的心跳有些快 ——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模拟战场里的记忆突然涌上来：上古时期，玄黄文明的深海舰队就是在这片海域被全灭，当时声呐上出现过一个比岛屿还大的生命信号，最后连残骸都没留下。
【叮！检测到深海环境异常！】
【周围 10 公里内存在 “超大型生命信号”！能量强度未知，疑似异族深海守护兽！】
【警告！该生命信号正在缓慢靠近！距离潜龙一号：8 公里→7.9 公里→7.8 公里！】
系统提示音像冰锥扎进心里！凌夜猛地放大声呐屏幕，果然，一个暗红色的光点正在以每小时 20 公里的速度逼近，体积是潜龙一号的一百倍不止！
“那是什么？！” 米国驾驶员的声音发颤，他操控潜水器往旁边的海沟躲，却被凌夜喊停。
“别动！” 凌夜的声音异常冷静，“它还没发现我们，现在移动只会暴露能量轨迹。关闭所有主动探测设备，只用被动声呐！”
三艘潜水器瞬间熄灭了所有向外的能量探测，像三块死铁，悬浮在漆黑的海沟边缘。暗红色光点越来越近，声呐屏幕上能隐约看到它的轮廓 —— 像一条没有眼睛的巨型海蛇，身体上布满了肉瘤，每一个肉瘤都在缓慢蠕动，散发着微弱的绿色能量。
“我的天…… 那东西比我们的航空母舰还大！” 欧盟圣骑士艾瑞克的呼吸都变粗了，圣光护盾下意识地展开，却被凌夜用精神力强行按了回去。
“收起来！圣光能量会被它的肉瘤感知到！” 凌夜低吼，精神力死死锁定那只巨兽 —— 模拟记忆里的恐惧越来越清晰，这东西叫 “深海腐蛇”，是异族的深海清道夫，一口就能吞掉整艘潜水器！
腐蛇游到距离潜龙一号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它身体上的肉瘤猛地膨胀，发出一阵低频声波 —— 那是异族的探测方式！
“嗡 ——”
声波扫过潜水器，外壳上的符文屏障剧烈波动，仪表盘上的警报灯闪了一下，又立刻熄灭。凌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握住玄铁剑的剑柄 —— 一旦被发现，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腐蛇的肉瘤收缩了一下，似乎没察觉到异常，又慢悠悠地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去。暗红色光点在声呐上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杂波里。
三艘潜水器里的人同时松了口气，伊万诺夫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刚才差点尿裤子！这鬼东西比大领主还吓人！”
“别放松警惕。” 凌夜揉了揉眉心，精神力消耗让他有些疲惫，“腐蛇只是开胃菜，前面的警戒圈才是真正的麻烦。”
他重新打开主动探测，屏幕上出现了一道绿色的能量网，像渔网一样横在前方五公里处 —— 那是异族的第一道警戒网，由上百只 “深海眼虫” 组成，它们的复眼能探测到任何能量波动，连潜水器的符文屏障都躲不过。
“准备穿过警戒网。” 凌夜调出预案，“秦玥，用符文干扰弹制造假目标，吸引眼虫的注意力；影，你操控‘海狼七号’从下方绕过去，切断三只眼虫的能量连接；剩下的人跟我从中间冲，动作要快，最多三十秒！”
“收到！”
秦玥立刻按下按钮，潜水器尾部弹出三枚黑色的炸弹，爆炸后化作三个和潜水器一模一样的能量虚影，朝着警戒网的左侧飞去。上百只眼虫果然被吸引，纷纷转向虚影，绿色的探测光扫过，却没发现异常。
“就是现在！冲！”
潜龙一号和北风之神三号同时启动引擎，速度提到最快，像两支利箭，朝着警戒网的缺口冲去。影操控的海狼七号从下方潜行，短刀状的机械臂弹出，精准切断了三只眼虫的能量线 —— 那三只眼虫瞬间僵住，警戒网上出现了一个十米宽的缺口。
“快！还有十秒眼虫就会发现异常！” 秦玥大喊，符文检测仪上的警告越来越密集。
就在潜龙一号即将穿过缺口时 ——
【叮！检测到高强度能量扫描！来源：警戒网后方！】
【警告！是异族的 “空间扫描阵”！覆盖范围 5 公里！无法规避！】
“嘀嘀嘀 ——”
潜水器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不是之前的微弱提示，而是刺耳的红色警报！仪表盘上的能量读数瞬间飙升，一道无形的能量网从警戒网后方扫来，像探照灯一样，精准地照在了潜龙一号的外壳上！
“被发现了？！” 罗根的声音带着惊恐，他刚想启动武器系统，就被凌夜按住。
“别开火！能量武器会引来更多异族！” 凌夜的眼神冰冷，盯着屏幕上快速逼近的红色光点 —— 那是警戒网后的异族巡逻队，至少有五十只，全是能在深海高速移动的 “骨鳍兵”！
秦玥的手在符文检测仪上飞快操作：“我能制造能量屏障挡住扫描，但只能撑十秒！十秒后我们要么冲过去，要么被包围！”
“够了！” 凌夜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缺口，“所有人准备弃艇！穿过缺口后，用深海推进器潜入稳定器区域，在预定点汇合！”
潜水器的速度再次提升，外壳在能量扫描下发出滋滋的声响，符文屏障的光芒越来越暗。眼虫已经发现了假目标的破绽，纷纷转过头，绿色的探测光再次锁定潜龙一号！
“三！二！一！冲过去！”
潜龙一号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擦着眼虫的复眼穿过缺口。几乎同时，秦玥的符文屏障彻底破碎，能量扫描网牢牢锁住了潜水器的位置！
“弃艇！”
凌夜一脚踹开舱门，冰冷的海水瞬间涌进来。他抓住秦玥的手，启动深海推进器，朝着下方的海沟冲去。身后，五十只骨鳍兵已经追了上来，它们的骨鳍划破海水，发出尖锐的声响，绿色的能量弹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轨迹，朝着他们射来！
【叮！被异族巡逻队锁定！】
【检测到能量弹来袭！速度：300 米 \/ 秒！】
【警告！前方 500 米处，再次探测到 “深海腐蛇” 的信号！这次是两只！】
凌夜的心脏猛地一缩 —— 前有狼后有虎，他们被困在深海的死亡陷阱里了！黑暗中，两只腐蛇的肉瘤发出微弱的绿光，像两盏鬼火，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游来。而身后的骨鳍兵越来越近，能量弹的呼啸声已经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