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港的灯塔在夜空中亮了整整一夜,蓝光穿透云层,在星海上铺出一条银色的路。
胡斐站在灯塔顶端,手里捏着刚拟好的星域地图——边缘十七星已全部纳入星尘联合体的版图,从最初的蓝溪星到最后的空巢,9个月的时间,他们用机甲的铁蹄踏碎了割据的壁垒,用新生的火种点燃了荒芜的角落。
“在想什么?”林薇端着两杯热饮走上来,水汽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胡斐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在想刚来到这时,我们还在为锈带星域的矿脉争执,现在却站在这里看整片星域的灯火。”他指着远处星尘港的轮廓,改造后的废弃舰船亮起错落的灯光,像散落在黑绒上的碎钻,“渡鸦说,以前这里的夜晚只有酒瓶碎裂的声音,现在能听到孩子们背星图的调子了。”
林薇笑了,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小雅教孩子们做的星星灯卖得很好,老技工们的育苗机也收获了第一茬蔬菜,听说下个月要往主星运一批。”她顿了顿,望向更远处的星海,“洛克和张强的先遣队已经过了断魂谷,帝国那边……有动静吗?”
“马克传来消息,帝国第七舰队在边境集结了。”胡斐的声音沉了些,却没带多少凝重,“但他们的新舰还在调试,至少半年内不敢贸然过来。”他转过身,看着林薇眼里的光,“我们有半年时间准备——扩编舰队,改良机甲,还有……让星尘港的灯火再亮得远一点。”
这时,通讯器里传来张强的大笑:“胡斐!快来!渡鸦那老小子居然会修机甲了,刚才把一台报废的扎古改成了播种机,说是要给孩子们种星空花!”
林薇笑着推了胡斐一把:“去吧,别总站在这里吹风。快结束了,总得去喝杯庆功酒。”
灯塔下的广场正热闹,扎古机甲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老技工们举着酒杯和机甲驾驶员碰杯,孩子们追着星星灯跑,渡鸦的机械臂笨拙地给小雅递上一朵刚培育的星空花——花瓣上的荧光粉在黑暗中闪烁,像他眼里重新亮起的光。
胡斐走下灯塔时,张强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将一杯酒塞到他手里:“敬星尘!”
“敬星尘!”众人齐声应和,酒杯碰撞的脆响混着笑声,在星尘港的夜空中荡开很远。
洛克举着酒杯,望着远处星尘级巡洋舰的剪影,忽然道:你打下了边缘星域,有什么想说的嘛?
胡斐仰头饮尽杯中的酒,酒液带着微辣的暖意滑入喉咙。他看着这片从荒芜中长出烟火的星域,看着身边笑闹的人们——曾经的对手、逃亡者、孤儿,此刻都在同一盏灯火下举杯,忽然觉得所有的话都不必说。
倒是渡鸦用机械臂敲了敲酒杯,粗哑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郑重:“敬……不再漂泊的星。”
这句话像颗石子,在众人心里漾开圈圈涟漪。是啊,无论是机甲还是人,漂泊久了,总需要一片能扎根的星空。就停在星尘港的灯火里。远处的星海依旧深邃,藏着未知的风浪,但此刻广场上的笑声、机甲的低鸣、星空花的荧光,早已在荒芜的边缘,种下了名为“家”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