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星区的“曙光”星港,此刻正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与“冥河”星港的压抑不同,这里的士兵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维修舱里的零件码放整齐,空气中飘着食堂传来的面包香。伊莎贝拉穿着一身简洁的灰色制服,站在星港的了望台上,看着跃迁通道中出现的三艘“荣耀”战舰,蓝眼睛里闪烁着欣慰的光。
“殿下,第三舰队的家属已经安排进了平民区,医疗团队正在给他们做检查。”副官递上一份清单,上面列着马克西姆提出的条件:补发三个月津贴、更换所有星舰的劣质零件、保障士兵家属的安全。
“全部答应。”伊莎贝拉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告诉马克西姆舰长,自由星区没有‘陛下’,只有并肩作战的同伴。他需要的零件,我已经让军械部从仓库里调出来了,都是最好的军工品质。”
当马克西姆第一次见到伊莎贝拉时,心里还带着警惕——毕竟是帝国的公主,谁知道会不会和塞巴斯蒂安一样虚伪。但当他看到伊莎贝拉亲自给受伤的轮机长喂药,听到她在军官会议上斩钉截铁地说“士兵的待遇就是舰队的战斗力”时,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平民愿意跟着她。
“殿下,我们带来了塞巴斯蒂安的军械商名单。”马克西姆递上一份加密芯片,上面记录着所有偷工减料的供应商信息,“这些人不仅坑了第三舰队,第一、第二舰队的星舰也用了他们的劣质零件。”
伊莎贝拉接过芯片,眼神骤然变冷:“这些蛀虫,早就该清理了。”她看向窗外的星港,三艘“荣耀”战舰正在进行维修,士兵们和自由星区的机械师有说有笑,“马克西姆舰长,你觉得现在的帝国海军,还有多少人在忍气吞声?”
马克西姆想了想,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至少一半。塞巴斯蒂安为了讨好元老院,把第四、第五舰队的军费挪去修他的宫殿,第六舰队的士兵已经开始用民用飞船巡逻了。”
“那就让他们知道,自由星区的大门永远敞开。”伊莎贝拉的手指在战术屏上一点,调出帝国海军的分布图,“我们不逼任何人叛逃,但只要他们愿意为士兵争取尊严,就是我们的朋友。”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帝国的各个星港。第三舰队的叛逃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一周内,第四舰队的两艘巡洋舰在巡逻时“失联”,随后出现在自由星区;第六舰队的指挥官公开宣称“只效忠能让士兵吃饱饭的领袖”,与塞巴斯蒂安的皇家舰队划清界限。
奥古斯都星的皇宫里,塞巴斯蒂安将一杯红酒狠狠砸在全息屏上,屏幕上正播放着第三舰队在自由星区接受伊莎贝拉检阅的画面。他的私人军械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陛下,是伊莎贝拉用高价挖走了他们!我们可以……可以再降成本,把新造的星舰利润让给舰队指挥官……”
“蠢货!”塞巴斯蒂安的怒吼震碎了窗玻璃,“他们要的不是钱,是把他们当人看!”他突然转向侍卫长,眼神疯狂,“传我的命令,给第一、第二舰队的指挥官升官晋爵,让他们去清剿叛逃的第三舰队!告诉他们,谁能把马克西姆的人头带回来,谁就是帝国海军总长!”
但塞巴斯蒂安不知道,他的命令刚发出,就被皇家卫队的一个小队长悄悄转发给了五皇孙利奥波德。利奥波德看着情报,对凯恩笑了笑:“现在,帝国海军算是彻底分崩离析了。”
全息屏上,代表帝国海军的蓝色区域已经分裂成三块:塞巴斯蒂安控制的核心舰队(第一、第二舰队)呈扇形分布在铁锈星域,伊莎贝拉的自由舰队(第三、第四、第六舰队残部)在自由星区形成防御圈,而大皇子马库斯的边境舰队则盘踞在资源星带,像一头伺机而动的狼。
“殿下,我们要不要也拉拢几支舰队?”凯恩问,看着屏幕上自由舰队的规模越来越大。
利奥波德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奥古斯都星的平民街区:“伊莎贝拉靠的是士兵的信任,马库斯靠的是资源控制,塞巴斯蒂安靠的是恐惧——而我们,该靠点不一样的。”他调出一份粮食配给计划,“告诉农业星的官员,把下个月的粮食,优先分给海军家属聚居区。”
冥河星港的废墟上,哈里斯少将的逃生舱被第一舰队救回,带回了马克西姆的最后一句话:“等我们打回来的时候,希望你们还能分清,谁才是真正的敌人。”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在每个还在帝国舰队服役的士兵心里。
自由星区的曙光星港,马克西姆站在“咆哮者号”的新引擎旁,看着莉娜和沃克正在给星舰刷上新的涂装——原本象征帝国的双头鹰徽章被涂掉,换成了一颗绽放的星辰。维修舱里,来自平民街区的孩子们正给士兵们送面包,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舰长,伊莎贝拉殿下说,下个月我们要去护送平民运输队,给饥荒的农业星送粮食。”通讯兵的声音带着雀跃,“她说,这才是舰队该做的事。”
马克西姆笑着点头,伸手抚摸着崭新的能量导管,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踏实得像脚下的土地。他知道,叛逃只是开始,要想让这支舰队真正活下来,要想让更多的士兵摆脱塞巴斯蒂安的控制,需要的不仅是枪炮,还有让每个人都能挺直腰杆的尊严。
当“咆哮者号”的新引擎发出平稳的轰鸣,准备执行第一次护送任务时,马克西姆看着舷窗外的星空,突然想起了老家的儿子——等战争结束,他一定要带孩子来看看,自由星区的星星,比帝国宫城的灯火亮多了。
帝国海军的倒戈,撕开的不仅是舰队的防线,更是塞巴斯蒂安用恐惧编织的统治网络。而在那些分裂的星域里,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明白:他们效忠的,不该是某个暴君的王座,而是头顶的星空,和脚下需要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