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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钢铁王座之影与锈蚀巨神兵

那宏大而冰冷的精神风暴席卷而过,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击在每个人的灵魂之上!锈牙直接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双眼翻白,昏死过去。鹿丸和戴莉也是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精神壁垒剧烈震荡,勉强才抗住这蕴含着无上威严与金属意志的冲击。

冯宝宝则是“咦”了一声,小脑袋晃了晃,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那精神冲击中蕴含的极致“金属威严”和“冰冷秩序”的“味道”,让她感觉像是有人拿了个大铁锤想砸她的脑袋,却被一层无形无质、却又包容一切的“无”之味给滑开了,大部分力道都被卸去,只剩下些许震荡感。

陆炎首当其冲,左眼晶体爆发出刺目的灰绿色光芒,周身无形的“谬误”力场自主激发,将那精神冲击中蕴含的、试图直接烙印“服从”与“毁灭”意志的“绝对命令”逻辑扭曲、否定。他身形微微一晃便稳住,左眼死死盯向下方的黑暗,那冰冷的晶体深处,首次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仅仅是隔空一道精神意念,就有如此威势!这声音的主人,其实力绝对远超之前的清道夫,甚至可能触摸到了某种规则的顶点!

“是……是钢铁王座的声音!是王庭之主!”鹿丸强忍着灵魂层面的不适,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竟然直接注意到了我们!”

“不是本体。”陆炎缓缓开口,左眼依旧锁定下方,“只是一道蕴含其意志的意念投影。但即便如此,也足够可怕。下面那个正在苏醒的东西,才是真正的麻烦。”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下方那深邃的黑暗中,猛然亮起了两轮巨大的、如同血色残阳般的光芒!那光芒充满了暴戾、混乱以及一种对一切鲜活事物的憎恨!紧接着,是金属摩擦、扭曲、聚合发出的,足以撕裂耳膜的恐怖巨响!

轰隆隆——!

整个巨轴通道都在剧烈震动,仿佛随时要崩塌!环绕中央巨轴的维修栈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锈蚀的金属构件簌簌掉落。

在众人震骇的目光中,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轮廓,正从下方能量汲取井那暗红色的能量辉光中缓缓升起!

那是一个巨人!一个完全由锈蚀、扭曲、拼接而成的金属巨人!它的身躯仿佛是由无数战舰残骸、断裂的城垣、报废的机械造物强行熔铸而成,布满了狰狞的撞角、扭曲的炮管和不断开合的、如同破碎齿轮构成的巨口。它的体表并非简单的锈迹,而是流淌着如同岩浆般的暗红色锈蚀能量,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在发出被腐蚀的哀鸣。而那两轮血色残阳,正是它头颅上那双充满疯狂与毁灭欲望的眼睛!

这尊锈蚀巨神兵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如同实质的海啸,充斥着最原始、最暴烈的“终结”与“衰亡”意志!它本身就是“源初锈蚀”力量的一种具象化体现!

“亵渎者……死!”

钢铁王座的冰冷意志再次响起,如同下达最终审判。

那锈蚀巨神兵发出一声震碎云霄的咆哮,它那由无数破碎金属构成的巨臂抬起,掌心之中,暗红色的锈蚀能量疯狂汇聚,化作一道直径超过十米的、扭曲蠕动的能量洪流,如同一条灭世的锈蚀巨蟒,朝着栈道上的众人悍然轰来!能量未至,那蕴含的极致腐朽与衰败意念,就已经让鹿丸和戴莉感觉自身的生命力与能量都在加速流逝!

“散开!”陆炎暴喝,同时左眼晶体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盛!他不能退,下方就是能量井,是他们必须抵达的目标,而且这栈道也根本无处可退!

面对这纯粹的、浩荡的、代表万物终焉的锈蚀洪流,任何技巧性的“逻辑否定”或“因果扭曲”都显得苍白无力!这是力量层级的绝对碾压!

唯有以更强的“终结”,对抗终结!

陆炎将刚刚汲取、尚未完全稳固的“凋谬主宰”之力催谷到极致,左眼晶体甚至因为超负荷而传来针扎般的剧痛!他不再去定义具体的逻辑或因果,而是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凝聚于一个最根本、最本源的“概念”上!

他迎着那毁灭性的锈蚀洪流,伸出了右手,五指张开,仿佛要徒手抓住那毁灭的光束。左眼晶体中,灰绿色的光芒不再冰冷,反而燃烧起一种仿佛能焚尽规则、让万物归谬的火焰!

“定义:汝之‘存在’形式——‘锈蚀能量聚合体’——于此刻,于吾眼前,其‘聚合’之概念,为虚妄!”

他否定的,是这锈蚀洪流作为“能量聚合体”存在的根本概念!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绚烂光效。那咆哮而来的、足以湮灭一切的暗红色锈蚀洪流,在触及陆炎手掌前方那片被灰绿色光芒笼罩的区域的瞬间,其内部那狂暴的、维系着能量形态的“聚合”之力,如同被抽掉了基石的沙堡,轰然崩塌!

构成洪流的庞大锈蚀能量,并未被抵消或摧毁,而是瞬间失去了“形态”,从高度凝聚、有序攻击的状态,彻底分解、还原成了最原始、最混乱、无意识的能量粒子,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尘,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在了空气中!

一击,概念层面的瓦解!

“噗!”陆炎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左眼晶体的光芒也黯淡了大半,甚至晶体表面都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强行否定如此庞大能量体的根本存在概念,对他造成的反噬远超之前任何一次!这几乎是在透支“凋谬主宰”的本源!

“陆炎!”戴莉惊呼,净源之火立刻笼罩过去,试图治疗他的伤势,但那主要是规则反噬造成的灵魂与本源震荡,净源之火的效果有限。

鹿丸的阴影瞬间暴涨,化作数十条坚韧的影索,缠绕住摇摇欲坠的栈道结构,勉强稳定住众人立足之地。

冯宝宝看着陆炎吐血,小脸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跑到他身边,小手按在他的后背。她不懂得如何疗伤,但本能地调动起那升华后的“无”之味权柄,一股包容、归寂、调和的力量缓缓渡入陆炎体内。这股力量并非治愈,却奇异地抚平了部分规则反噬带来的剧烈动荡,让陆炎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刺痛的精神稍微平复了一些。

“我没事……”陆炎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有些沙哑,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那因为攻击被莫名瓦解而陷入短暂停滞的锈蚀巨神兵。

那巨神兵血色的双眼中的疯狂似乎消退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困惑?它无法理解,自己那足以湮灭城邦的攻击,为何会如同幻觉般消失。

“变量……有趣的变量……”钢铁王座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汝之权柄,竟能触及‘定义’之层……但,汝又能定义几次?”

随着他的话音,下方能量汲取井中,更加磅礴的暗红色能量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入锈蚀巨神兵的体内!它那庞大的身躯上,流淌的锈蚀能量更加汹涌,甚至开始凝结出实质般的、如同暗红水晶般的铠甲!它的气息不仅完全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大!

“不行!它能源源不断从能量井获取力量!在这里跟它打,我们耗不起!”鹿丸急声道。

“必须切断它和能量井的联系,或者……我们直接进入能量井范围!”陆炎喘息着说道,大脑飞速运转。左眼传来的刺痛和空虚感提醒他,刚才那样的“概念否定”他最多再动用一次就会彻底崩溃。必须另寻他法。

他的目光扫过锈蚀巨神兵那庞大的身躯,扫过它身上流淌的暗红能量,扫过下方那如同心脏般搏动的能量井……突然,他左眼微微一亮,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在锈蚀巨神兵胸口偏下的位置,有一片区域的能量流转似乎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更加凝练,也更加……“有序”?仿佛那里是它力量汇聚和控制的一个核心节点!而且,在那节点深处,他感知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周围狂暴锈蚀能量格格不入的、带着某种“封印”和“悲怆”意味的灵性残留!

那是什么?是这巨神兵的弱点?还是……

就在陆炎心念电转之际,那锈蚀巨神兵已经再次抬起了手臂,这一次,它那由破碎金属构成的巨手直接握成了拳头,无尽的锈蚀能量在拳锋凝聚,不再是远程能量攻击,而是要以最纯粹的物理力量,携带着概念的锈蚀,将这栈道连同上面的蝼蚁彻底锤烂!

巨大的阴影笼罩而下,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时间犹豫了!”陆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鹿丸,戴莉,宝宝,帮我争取一瞬间!我要赌一把!”

他不再试图正面硬撼,而是将最后的力量,绝大部分凝聚于左眼,小部分灌注双脚,同时对着队友喊道:

“它的胸口偏下,那个能量节点!攻击那里!那不是它的核心,可能是……它的‘枷锁’!”

虽然不明白陆炎为何如此判断,但出于绝对的信任,鹿丸和戴莉立刻行动!

“影子模仿术·百链缚!”鹿丸双手结印,脚下的阴影如同沸腾的黑色海洋,无数道凝实无比的影之锁链破空而出,并非攻击,而是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向锈蚀巨神兵那砸落的巨臂,试图哪怕只是延缓其零点一秒的下落速度!

“净源之火·守护壁垒!”戴莉将所有的净源之火凝聚,在众人头顶化作一面凝实无比、燃烧着炽白火焰的光盾,这是她最强的防御姿态!

冯宝宝则对着那砸落的、散发着恐怖“毁灭锈蚀”味道的巨拳,用力地、连续地“呸呸呸”!她试图用权柄去干扰、去“调和”那拳头蕴含的极端负面“滋味”,让其变得“不好吃”、“没力气”!

三人的努力,在那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影之锁链在触及巨臂的瞬间便寸寸断裂,净源之火壁垒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冯宝宝的“调味”也只是让那巨拳的威势减弱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但,就是这争取到的,连一瞬都不到的细微间隙!

陆炎动了!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砸落的巨拳,身形如同逆流的箭矢,猛地向下俯冲!他的目标,并非巨拳,也并非巨神兵的头颅,而是它胸口偏下的那个异常能量节点!

左眼晶体燃烧着最后的灰绿光芒,将他整个人包裹,如同一颗逆射的流星,撞向那流淌着暗红能量的庞大身躯!

“定义:吾之‘移动路径’与彼之‘能量节点’之间的‘空间阻隔’——归零!”

他再次动用了“定义”之力,但这一次,范围极小,目标极其精确!他定义了自己与那个节点之间,不存在空间距离!

下一刻,在锈蚀巨神兵的巨拳即将砸碎栈道,在鹿丸、戴莉和冯宝宝目眦欲裂的注视下,陆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然后又如同幻影般,直接出现在了那庞大如小山般的锈蚀胸膛之上, precisely 位于那个异常的能量节点之前!

他的右手,包裹着左眼最后析出的、蕴含着“凋谬”本源的力量,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狠狠刺入了那片流淌着暗红能量的区域!

没有刺入金属的实感,仿佛刺入了一片粘稠的能量沼泽!

但陆炎的目标,并非破坏这个节点,而是……沟通!他左眼的力量,如同桥梁,强行连接了他与那节点深处那一丝微弱的、被封印的灵性!

“醒来!”陆炎以意念发出咆哮,将一股不屈的、反抗的意志,顺着那力量的桥梁,狠狠贯入那被封印的灵性之中!

“吼——!!!”

锈蚀巨神兵那砸落的巨拳,在距离栈道不足十米的地方,猛地僵住!它整个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痛苦与愤怒交织的咆哮!它那双血色的眼睛中,疯狂与混乱剧烈翻腾,时而暴戾,时而却又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清明而痛苦的挣扎!

那胸口被陆炎手掌插入的区域,暗红色的能量疯狂暴走,与陆炎左眼的力量以及那被唤醒的灵性激烈冲突!

钢铁王座那冰冷的意志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明显的波动:“竟敢……唤醒‘残响’?!狂妄!”

一股更加恐怖的力量,似乎正要从能量井深处,或者从不朽堡垒的更核心处降临!

而陆炎,则在那能量的剧烈冲突中,透过那被唤醒的灵性“残响”,看到了一幅幅破碎的画面:

一个辉煌的金属文明……一场禁忌的实验……一个为了对抗“终极虚无”而打造的、最终却失控的“秩序工具”……一个被强行融入控制核心、作为“祭品”和“枷锁”的……强大而悲哀的灵魂……

这锈蚀巨神兵,果然不仅仅是武器!它的前身,它与源初锈蚀的真相,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陆炎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冲突的能量和庞大的信息流撕碎,但他死死坚持着,试图获取更多关键信息。

就在这僵持与混乱达到顶点的时刻,异变再生!

众人侧后方,那原本凝固不动的逻辑猎犬的“尸体”,其彻底灰暗的棱镜核心深处,一点微不可查的、纯粹黑色的光芒,如同心脏般,微弱地搏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与锈蚀能量、与“凋谬”之力、与在场所有力量体系都截然不同的,充满了“绝对排他性”与“信息吞噬”意味的诡异波动,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一个冷漠到极致,仿佛由无数破碎信息拼凑而成的电子合成音,在陆炎的脑海深处,突兀地响起:

“检测到高优先级‘变量’……检测到‘原生异常体-锈蚀之心’活性激增……检测到‘外部观测协议’介入……”

“执行……‘最终清理协议’……”

“逻辑猎犬……终极形态……解锁……”

那凝固的逻辑猎犬残骸,表面那哑光黑色的金属,如同活物般开始蠕动、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