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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集 利益之争

青牛镇东头的蜂窝煤销售点,此刻一片狼藉。被砸烂的蜂窝煤炉散落在地上,陶制的炉身裂成碎片,没来得及卖的蜂窝煤被踩得粉碎,黑色的煤渣混着泥土,在初冬的冷风中显得格外刺眼。

“东家,您看这……”负责销售的伙计小吴蹲在地上,捡起一块还沾着煤渣的炉片,声音带着哭腔,“早上刚摆出来,就冲过来十几个汉子,二话不说就砸,我说拦着,他们还推我……”

陈逸风蹲下身,指尖抚过炉片上的裂痕——这是鲁大成特意烧制的厚壁炉,按理说耐摔,可现在却碎得彻底,显然对方是下了狠手。他抬头看向围观的百姓,大多是镇上的居民,脸上带着同情,却没人敢说话。

“小吴,你看清楚那些人的样子了吗?是刘老板或者王矿主的人?”苏月遥站在旁边,眉头紧锁,她刚从情报网那边过来,本以为是刘、王二人报复,可看现场的痕迹,倒不像那些养尊处优的打手。

小吴揉了揉眼睛,仔细回想:“不像……那些人穿着粗布短打,手上全是老茧,有的还背着柴刀,看着像是……像是卖柴火的。”

“卖柴火的?”石猛刚从马山村赶过来,一听这话就急了,“他们凭什么砸咱们的煤炉?咱们卖蜂窝煤碍着他们什么事了?走,找他们算账去!”

“等等。”陈逸风一把拉住石猛,目光扫过围观人群里几个躲闪的身影——那几个人穿着和砸场子的人相似的衣服,手里还提着半捆没卖出去的柴火,眼神躲闪,显然是知情者。

他朝着其中一个中年汉子走过去,语气平和:“这位大哥,刚才砸场子的,是不是柴火行会的人?”

中年汉子身子一僵,攥着柴火的手更紧了,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是……都是行会里的兄弟,也是没办法……”

原来,青牛镇的柴火行会有上百号人,大多是周边山区的樵夫,靠砍柴卖柴为生。自从陈逸风的蜂窝煤问世,镇上买柴火的人越来越少,柴火价格一降再降,很多樵夫半个月都卖不出一担柴,家里的孩子都快揭不开锅了。行会的人急得没办法,才听了人的挑唆,觉得是蜂窝煤抢了他们的生计,才来砸了销售点。

“挑唆?谁挑唆的?”苏月遥追问。

中年汉子摇摇头:“不知道……就是前几天,有人给行会送了些银子,说只要把蜂窝煤的摊子砸了,柴火生意就能好起来。兄弟们也是被生活逼急了,才做了糊涂事。”

陈逸风心里了然——这肯定是刘老板或王矿主的手笔,他们自己不出面,却挑唆底层樵夫闹事,既报了仇,又能让他陷入“欺负穷人”的舆论里,好算盘。

“楚逸哥,不管是谁挑唆的,他们砸了咱们的煤炉,不能就这么算了!”石猛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去找柴火行会,让他们赔!”

“赔?他们拿什么赔?”陈逸风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中年汉子那双布满裂口的手上,“你看他们,连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家里说不定还等着卖柴的钱买米。咱们要是逼他们赔,跟那些欺压百姓的奸商有什么区别?”

石猛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围观的百姓也纷纷点头,有个大娘忍不住说:“陈东家说得对,那些樵夫也不容易,天这么冷,砍柴也辛苦。要怪就怪挑唆他们的人!”

“可咱们的煤炉就白砸了?以后再有人来砸怎么办?”小吴急道。

陈逸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煤渣:“煤炉砸了可以再做,可人心不能丢。这样,小吴,你先把现场清理了,重新摆上煤炉,价格不变。月遥,你去查一下柴火行会的地址,我亲自去一趟,跟他们谈谈。”

苏月遥点点头:“我已经查到了,行会在镇西头的破庙里。不过,你要小心,听说行会的会长是个倔老头,叫孙老栓,据说以前是猎户,脾气爆得很。”

“倔不怕,只要他讲道理。”陈逸风笑了笑,转身对石猛说,“你跟我一起去,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动手。”

两人刚走到镇西头,就看到破庙门口围着十几个樵夫,手里都拿着柴刀或扁担,眼神警惕地盯着他们。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拄着根拐杖站在最前面,身上穿着件打满补丁的棉袄,正是孙老栓。

“你们就是卖蜂窝煤的?”孙老栓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警惕,“来算账的?”

“孙老叔,我们是来谈事的,不是来算账的。”陈逸风停下脚步,语气恭敬,“我知道,兄弟们卖柴不容易,蜂窝煤确实影响了大家的生意。但我觉得,咱们不一定非得是敌人,或许还有合作的可能。”

“合作?”孙老栓冷笑一声,“你抢了我们的饭碗,还跟我们谈合作?你当我们是傻子?”

“我没抢大家的饭碗,只是想给大家找条新的活路。”陈逸风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递了过去,“你看,这是我们蜂窝煤作坊的图纸。我们需要大量的煤,还有黄土、石灰,这些都需要人来运输;蜂窝煤做好后,也需要人送到各个销售点。如果行会的兄弟们愿意,这些活都可以交给你们来做,工钱比卖柴高,还不用风吹日晒。”

孙老栓接过图纸,虽然不认多少字,但看着上面画的作坊和运输路线,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旁边的樵夫们也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说“工钱高就好”,有的说“不用砍柴就不用受冻了”。

就在这时,一个樵夫突然跑过来,脸色慌张:“会长!不好了!村里的二娃子冻得快不行了,家里没柴烧,也没米下锅!”

孙老栓脸色一变,顾不上和陈逸风说话,转身就往村里跑。陈逸风心里一动,对石猛说:“走,咱们也去看看。”

跟着孙老栓来到村里的一间破屋,屋里冷得像冰窖,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盖着一床破旧的薄被。孩子的母亲坐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孙叔,求您想想办法,二娃子要是再冻下去,就……”

孙老栓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几文钱,递了过去:“这是我最后的钱,你先去买斤米,再买捆柴,给孩子煮点粥。”

陈逸风看着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他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递给孩子的母亲:“大婶,这银子你拿着,先给孩子买件棉衣,再买点吃的。不够再跟我说。”

孩子的母亲愣住了,不敢接:“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拿着吧,先救孩子要紧。”陈逸风把银子塞到她手里,又对孙老栓说,“孙老叔,你看,兄弟们卖柴辛苦,还赚不到钱,家里人跟着受苦。不如跟我合作,我保证让大家都能吃上饱饭,穿上暖衣。”

孙老栓看着陈逸风,又看了看床上的孩子,眼神里的警惕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犹豫。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让我想想,明天给你答复。”

陈逸风点点头:“好,我等你的消息。这是我的地址,有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回到马山村,陈逸风刚把事情跟林素婉说完,就见王德发匆匆跑进来,脸色慌张:“楚逸,不好了!孙老栓带着上百号樵夫,堵在咱们村口了!手里都拿着家伙,说是要跟你讨个说法!”

陈逸风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孙老栓还是不愿意合作,要跟他拼命?他赶紧起身,对石猛说:“走,去看看!”

刚到村口,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堵在那里,都是穿着粗布短打的樵夫,手里拿着柴刀、扁担,孙老栓站在最前面,脸色严肃。村民们也拿着锄头、镰刀,和樵夫们对峙着,气氛一触即发。

“孙老叔,你这是……”陈逸风走上前,心里满是疑惑。

孙老栓看着陈逸风,突然把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拄,大声说:“陈东家,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是来问你,之前说的合作,还算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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