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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集:

青牛谷外的晨雾还没散尽,工程师老王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他手里攥着半截断掉的麻绳,蹲在昨天标记的测量点前,脸色比谷里的岩石还要难看——原本插在这里的三尺木杆不翼而飞,用来固定木杆的青石也被撬走,只留下一个深两寸的坑,坑边散落着几枚带铁掌的马蹄印,蹄印的方向,正对着安阳侯庄园的私兵营地。

“王工,怎么了?”护厂队员小李扛着燧发枪路过,看到老王的样子,赶紧跑过来。他顺着老王的目光看向空坑,又瞅了瞅远处的营地,瞬间明白过来,“妈的!肯定是安阳侯的私兵干的!昨天咱们在这测绘,他们就盯着看,没想到夜里来搞破坏!”

老王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膝盖,声音发颤:“这是咱们昨天测好的关键控制点,木杆没了,数据也记在石板上,石板也不见了……今天要测谷内的坡度,没这个标记,咱们得重新来,至少要多花三天时间!”

消息很快传到陈逸风的临时帐篷。石猛一听就炸了,一把抓起挂在墙上的钢刀,就要往外冲:“这群龟孙子!上次拦路还没算账,现在又来破坏标记!老子带五十个兄弟,去把他们的营地掀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站住!”陈逸风从地图上抬起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现在去,正好中了安阳侯的计。他就是想激怒你,让你动手,然后到朝廷告咱们‘欺压贵族,扰乱地方’,到时候陛下也保不住咱们。”

石猛攥着刀把,指节发白:“那咱们就这么算了?标记被破坏,数据丢了,测绘进度全乱了!”

“不算,但要讲章法。”陈逸风走到帐篷门口,望着远处的青牛谷,“墨清弦,你带两个墨家传人,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被扔的木杆和石板;石猛,你派斥候盯着私兵营地,看看他们有没有后续动作;老王,你整理一下之前的备用数据,咱们先从其他控制点开始测,尽量减少延误。”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墨清弦带着传人钻进谷旁的树林,没过半个时辰,就扛着一根断成两截的木杆回来——木杆的顶端被劈裂,上面刻的“测17”字样还清晰可见,旁边跟着一块被摔碎的石板,石板上的炭笔数据还能辨认出大半。

“陈先生,木杆是被刀劈断的,石板是故意摔碎的,肯定是人为破坏,不是野兽弄的。”墨清弦指着木杆上的切口,“这切口很整齐,是军用弯刀劈的,和安阳侯私兵用的刀一模一样。”

陈逸风接过断杆,指尖划过锋利的切口,眼神冷了下来。他刚想说话,帐篷外又传来一阵喧哗——负责运输工具的队员跑进来,满头大汗:“先生!不好了!咱们放在谷口的两架测高仪,被人偷了!”

“什么?”石猛的拳头“砰”地砸在帐篷柱上,木屑纷飞,“这群狗娘养的,真是得寸进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真以为咱们好欺负!”

陈逸风却突然笑了,他走到地图前,用炭笔在安阳侯庄园的位置画了个圈:“他越急着破坏,越说明他怕咱们把铁路修起来。铁路一旦从青牛谷过,他垄断谷内煤炭的生意就做不下去,私兵也没法再拦路收过路费——他这是在断自己的财路,能不急吗?”

“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被他骚扰吧?”老王急得直跺脚,测高仪是测绘的关键工具,没了它,谷内的高程测量根本没法做。

陈逸风沉思片刻,对苏月遥派来的情报员说:“你立刻回京城,把安阳侯私兵破坏标记、偷窃仪器的事告诉周殿下,让他转奏陛下,顺便把咱们之前查到的私兵超标、偷税漏税的证据也递上去,不用明着弹劾,只说‘为保证铁路进度,恳请陛下约束地方贵族’就行。”

情报员领命而去。石猛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等朝廷的消息?万一安阳侯再搞别的鬼怎么办?”

“不等。”陈逸风拿起马鞭,“咱们主动上门。石猛,你跟我去见安阳侯,就说咱们的仪器丢了,想请他帮忙找找——他要是敢不认,咱们就把证据摆出来,让他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他要是认了,正好让他把仪器还回来。”

半个时辰后,陈逸风和石猛带着十个护厂队员,来到安阳侯庄园门口。守门的私兵看到他们,立刻举起长枪:“站住!侯府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石猛上前一步,亮出陈逸风的总督令牌:“这是北境总督陈大人,有要事见你们侯爷,让开!”

私兵犹豫了一下,转身跑进庄园通报。没过多久,安阳侯赵承业穿着锦袍,慢悠悠地走出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挎刀的私兵,脸上带着假笑:“陈总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不知今日来我这小庄院,有何贵干?”

陈逸风拱了拱手,语气客气却带着锋芒:“赵侯爷,今日来,是想请您帮忙——昨天夜里,我们放在青牛谷的测高仪和测绘标记被人破坏、偷窃,据斥候观察,可疑人员进了您的私兵营地,还望侯爷能帮忙查查,若是能找回仪器,陈某感激不尽。”

赵承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陈总督说笑了!我的私兵都在营地里待命,怎么会去偷你们的仪器?怕是你们自己弄丢了,赖到我头上吧?”

“是不是赖,侯爷心里清楚。”陈逸风从怀里掏出一块带马蹄印的泥土,“这是从标记点旁取的,马蹄铁的样式,和您私兵骑的马一模一样;还有这根断杆,上面的刀痕,和您私兵用的弯刀切口吻合——侯爷要是不信,咱们可以去您的营地查查,看看有没有咱们的测高仪。”

赵承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陈逸风竟然收集了证据。他身后的私兵统领想说话,被他用眼色制止。赵承业咳嗽一声,语气软了下来:“陈总督,或许是我的私兵不懂事,误拿了你们的东西。我回去查查,若是真在营地里,一定还给你们。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神阴鸷:“陈总督,青牛谷是我赵家的祖地,铁路从这过,难免会惊扰祖先。我劝你还是改道吧,免得日后出了什么事,大家都不好看。”

陈逸风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侯爷的心意我领了,但铁路路线是陛下批准的,改道需奏请陛下,陈某做不了主。至于仪器,还请侯爷尽快找回,若是耽误了工期,陛下怪罪下来,陈某可担待不起。”

说完,他转身就走,石猛和护厂队员跟在后面,留下赵承业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回到营地,石猛不解地问:“先生,为什么不逼他立刻交出仪器?”

“逼急了他,他说不定会毁了仪器。”陈逸风坐在帐篷里,喝了口凉茶,“他现在已经怕了,肯定会把仪器送回来。更重要的是,咱们已经把证据递到京城,陛下知道了,他以后再想搞小动作,就得掂量掂量。”

果然,当天傍晚,安阳侯的管家就把测高仪送了回来,还带来了五十两银子,说是“赔偿损失”。陈逸风收下仪器,把银子退了回去,只让管家带话:“请侯爷约束好私兵,下次再出这种事,陈某只能如实上报朝廷。”

可陈逸风心里清楚,安阳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他看着桌上的铁路地图,手指在青牛谷的位置敲了敲——这只是开胃菜,接下来,安阳侯肯定会使出更狠的手段,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