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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都,这里是西藏的门户,是从四川、青海方向进入西藏的必经之地。

放在中国整个国家里面,昌都的城市规模、人口数量、经济指标,甚至比不了稍好点的县城。然而,这座城市的辖区大的吓人,高达10.9万平方千米!

没概念是吧?我给你列两个东部省份面积。山东省辖区15.8万平方千米,浙江省辖区10.55万平方千米。也就是说,这座人口仅有几万人的城市,有浙江省这么大!对于地广人稀,是不是有了新的概念了?

达赖喇嘛不是傻瓜,相反,应该是自从清朝中期以来,最聪明的大喇嘛。嗯,比起他的晚辈聪明多了。真要说起来,他的政治定力是真的强,敏锐度也是足够的。虽然他不一定认识此时的拉玛五世,可他执行的对外手段是类似的。

面对北京方面,他从不说自己有什么独立的想法,反而是天天念诵王大帅的恩德,说自己天天在佛祖面前为王大帅诵经之类的。就这态度,搁到历史上哪个皇帝身上不得赏赐个几万两银子?再以朝廷名义敕封个“吐蕃国师”之类的法号。

派兵?天高路远的,多不值当的!再说了,大喇嘛多懂事,派兵少了没用,派多了派不起。不如只是派俩人建立一个“驻拉萨办”行了。

面对英国人,达赖喇嘛也是个多面孔。

早年间年轻气盛,不清楚近代军队的实力。当英国人武力进攻的时候,达赖率领藏区的部队英勇抵抗,没怎么杀伤英国人,反而是自家的军队伤亡惨重。敌人大兵压境,达赖果断的“应邀”去外蒙老和尚那边进行“学术交流”了。直到英国人退走了,他才回来。

话说英国人也是懵逼的!任谁也想不到,神秘的藏区竟然如此的荒芜、贫穷。当你走过上万里路,只能遇到零星的牧民,建立在险要处的村寨,数不清的泥石流、洪水、雪崩、野狼、瘴气、高寒、缺氧、漫长的补给线……

诸位,英国人可不是去开疆拓土的,他们是为了钱才去的。第一步抢钱,第二步逼迫当地同意通商。抢钱多少还能有点,却敌不过军费的开销;通商就扯淡了,再便宜的商品,经过千里的运输,经过各种地质重灾区,然后卖给有限的消费人群,能赚到什么钱?

从几乎与丝绸之路同一时间,西南这边也有一条商路,叫做“茶马古道”。这条商路主要的贸易对象就是茶叶和马匹,食盐、丝绸、布匹、胭脂、香料等等自然也少不了。咱们不讨论他有啥意义,就问有几个知道茶马古道的?又有多少知道丝绸之路的?

为何丝绸之路名声那么大,茶马古道就是小众词汇?规模的问题。

丝绸之路那是官方推动,专门派遣军队,打通河西走廊,打通西域,然后官方护持的贸易路线。反观西南这边,你可曾听过哪个王朝,哪个皇帝,为了打通贸易路线,进行过战争?

藏区的消费能力有限,出产的物资更是少得可怜,在此大力开发商业,血赔!所以,绝大部分时候,茶马互市的执行者都是马帮。好路面走马,不好的路面就是人背马驮。经营丝路或者草原贸易,形成了非常多的大商号、大富豪;经营川藏线的,那规模就小了太多!

麦琪土司能够凭借一把盐,就能收服手下们的忠诚,就是因为食盐的稀缺。藏区这时代不产盐,用的全是“进口货”,妥妥的奢侈品!

英国人吃了教训,不愿意来硬的了。达赖喇嘛也吃了教训,再也不敢跟英国人硬来了。于是,在那以后,双方竟然各怀鬼胎的保持了友好的往来!英国驻印总督经常派人慰问大喇嘛,大喇嘛也常派遣手下的小和尚到印度“化缘”。

达赖喇嘛夹在两个帝国之间,左右逢源、老少通吃!如果藏区拥有数百万的人口,如果他能够做到经济、军事等的独立运行,假以时日还真说不定搞出点动静。奈何,就那么点人,就那么点兵,就那么点经济体量,注定了他所维持的现状是暂时的。

……

“one two,one two,one two three!”

“hi!that one!”

“oh,No! shit!”

就在昌都,藏军大营,十几个英国教官正面红耳赤的教导藏兵训练。他们真是头大了,世界上竟有这样奇葩的军队?

藏兵的构成简单的很,士兵都是清一色的农奴,或者寺院的僧兵。军官则是清一色的贵族。

士兵们一个个衣衫褴褛,连双鞋都没有,有的裤子还露着腚!至于装备,那就奇葩了。火绳枪、长矛、汉阳造、曼利夏步枪、李恩菲尔德步枪、凯思步枪、镰刀、斧头,嗯,还有投石索。

军官们的着装花里胡哨的,装饰着兽牙、皮毛、珍珠玛瑙一类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左轮、三八大盖、汉阳造、毛瑟骑枪、匕首、藏刀等等。

这些人虽然生活在西藏,可是彼此间的距离可远得很,语言不通,习俗不同,还个个桀骜不驯。英国人努力了个把月,依旧做不到军令的顺畅传达。如果不是因为英国援助了一批军火,援助了军装、食物、军饷,这些人还真不一定听他们的。

……

在藏区,长久以来实行的都是政教合一的制度。你就简单的理解为,大和尚就是一把手,然后各地的高僧就是各地方的县长、市长。

他们管着藏传佛教的各种事项,还要管理地方,负责收税,处理各种案件,处理各类矛盾。还要负责与中央打交道,负责地方的教化等等。

当然了,剿灭土匪,缉捕盗贼,抵抗侵略,这也是他们的活。

西藏的部队,基础的编制叫做“代本”。一个代本大约500人,类似营级编制。这样的代本总共有十二个,这是有编制的军队。除此以外,还有各地类似民兵、县大队那样的兼职部队。还有几个比较大的寺庙里面拥有的僧兵,这部分不比有番号的部队人少。不过,平日里还要念经礼佛,还要种地做饭,还要苦行朝拜,真正用来练武、军训的时间就很少了。所以,战斗力成谜。

英国人的建议下,达赖下令,将藏军的代本扩充到了17个,那架势,好像拥有了能够横推五常的天兵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