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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恋爱甜品屋 > 第40章 咬清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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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浓,皇家一号会所的VIp包厢里,苏清梨缩在角落,恨不得把自己埋进绒面沙发里。她是替闺蜜来送文件的,没想到撞见一群公子哥儿的私密聚会。香槟塔折射着迷离灯光,空气里混杂着雪茄和昂贵香水的味道,而她一身简单的白裙帆布鞋,格格不入得像只误入狼窝的兔子。

“哟,哪儿来的小妹妹?走错地儿了吧?”一个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接着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苏清梨吓得一颤,文件散落一地。

“我、我来送东西,送完就走……”她声音发软,试图挣脱,那力道却箍得更紧。周围响起几声暧昧的哄笑。恐慌像细密的网,瞬间裹紧了她。

就在那只不怀好意的手要揽上她腰际时,一个低沉温和,却带着无形威慑力的声音穿透了喧嚣:“李少,我的客人你也敢拦?”

哄笑声戛然而止。抓着苏清梨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光影交错处,一个男人缓步走来。他穿着剪裁精良的炭灰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一颗扣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难测。他嘴角噙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周身却散发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和压迫感。

苏清梨愣愣地看着他走近,心跳失序。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在她惊慌失措的小脸上停留一瞬,然后弯腰,修长的手指一一捡起散落的文件,动作优雅得不像话。

“吓到了?”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温和了几分,递过文件。

苏清梨傻傻地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一阵微妙的战栗窜上脊背。“谢…谢谢您。”

“不客气。”他微笑,视线扫过她胸前挂着的临时工作牌,“苏清梨?很好听的名字。”

他居然记住了她的名字。苏清梨脸颊莫名发热。

“傅先生……”那位李少讪讪开口,想解释什么。

被称为傅先生的男人没回头,只淡淡摆了摆手,李少立刻噤声,赔着笑退后。他目光重新落回苏清梨身上:“这里不适合你,以后别乱跑。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苏清梨慌忙摆手。

“听话。”他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立刻有位助理模样的人上前,恭敬地对苏清梨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清梨几乎是懵着被送出了会所,坐进一辆低调奢华的宾利车里。夜风一吹,她才稍微回过神,心有余悸,又忍不住回想那个突然出现替她解围的男人。

他叫傅先生?看起来那么斯文矜贵,却能让那群嚣张的纨绔子弟瞬间变成鹌鹑。

他到底是谁?

直到车子驶远,包厢里的傅砚礼才慢条斯理地摘下的眼镜,用丝绒布轻轻擦拭。没了镜片的遮挡,那双眼睛锐利深沉,透出全然不同于方才的侵略性。

“傅爷,那小姑娘……”有人小心试探。

傅砚礼重新戴上眼镜,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暗光,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喉结滚动间,溢出三个字:“很有趣。”

苏清梨以为那晚的插曲就像一场幻梦,很快会被平凡琐碎的现实生活淹没。她照常去学校上课,周末在一家小画廊做兼职,努力攒钱支付下学期的学费。

几天后,画廊老板让她送一幅画去客户府上。地址是城中有名的顶级豪宅区——云顶公馆。

按下门铃,苏清梨深吸一口气,抱着沉重的画框,努力保持专业姿态。

大门打开,苏清梨扬起职业微笑:“您好,我是‘时光画廊’的,来送……”

话卡在喉咙里。

站在门内的男人,穿着休闲的白色羊绒衫和灰色长裤,身姿挺拔。他正拿着手机似乎在同谁通话,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

傅砚礼。

他对着电话那端淡淡说了句“就这样”,便结束了通话。目光落在她因搬运画框而微微泛红的小脸上,唇角牵起一丝弧度:“又见面了,苏小姐。”

苏清梨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傅…傅先生?您是画作的委托人?”

“嗯。”他侧身让她进来,“进来吧。”

苏清梨有些拘谨地踏进这间极尽奢华却处处透着冷感的顶层复式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半座城市的繁华景象。

傅砚礼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那不小的画框,指尖再次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苏清梨像被微电流击中,倏地缩回手。

“很重?”他问,语气平常。

“还、还好。”苏清梨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将画放在客厅中央,拆开包装仔细查看。苏清梨站在一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这个男人吸引。他看画的样子很专注,侧脸线条冷峻又迷人。

“画没问题吧?傅先生。”她小声问。

“很好。”傅砚礼直起身,走向酒柜倒了杯水,却不是自己喝,而是递给她,“辛苦你跑这一趟。”

苏清梨受宠若惊地接过水杯:“这是我的工作。”

她喝水时,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种打量并不让人反感,却莫名让她紧张,水温似乎都升高了几分。

“还在上学?”他状似随意地问。

“嗯,A大美术系,大二。”

“很不错的学校。”他点点头,“平时兼职很辛苦?”

“还好,能学到很多东西……”苏清梨老实地回答,像回答老师问题一样。

傅砚礼似乎被她这模样逗笑,极轻地笑了一下。苏清梨脸颊更热了。

又简单聊了几句,大多是傅砚礼问,苏清梨答。他言语温和,举止得体,完全是个关心晚辈的绅士长辈模样。苏清梨最初的紧张渐渐消退,甚至觉得那天晚上在会所感受到的压迫感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吧?位高权重,却没什么架子。

时间差不多,苏清梨准备告辞。傅砚礼也没有多留,只让她“路上小心”。

走到门口,苏清梨鼓起勇气,转身朝他鞠了一躬:“傅先生,再次谢谢您那天晚上帮我解围。”

傅砚礼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眼神深了深,语气依旧温和:“举手之劳。以后那种地方,少去。”

“嗯!我知道了!”苏清梨用力点头,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看着她消失在电梯门后的身影,傅砚礼缓缓关上门。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车水马龙。

很快,他看到那个小小的、白色的身影从大楼里走出来,汇入人行道的人流,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李助理,查一下A大美术系大二,一个叫苏清梨的学生的课程表和她常去的地方。”

“另外,‘时光画廊’,想办法让它合法合规地暂时停业整顿一段时间。”

挂断电话,他端起刚才那杯她喝过的水杯,指尖摩挲着杯壁上那抹极淡的唇印,然后缓缓将杯中剩余的水饮尽。

镜片后的目光,幽深得望不见底。

小白兔懵懂地闯入了猎人的领地。

而猎人,已经布下了温柔的网。

接下来的日子,苏清梨发现遇到傅砚礼的频率高得有些不寻常。

有时是在她兼职画廊附近的咖啡馆,他“刚好”在那里见客户;有时是在学校图书馆,他作为“杰出校友”回来参加活动,“顺路”过来看看;甚至有一次,她在打工的餐厅遇到被客户刁难,是他不动声色地一句话替她解了围。

他每次都表现得恰到好处的友善和疏离,保持着长辈应有的距离,却又会在细节处流露关心。比如在她手忙脚乱时递上一方干净的手帕,在她被雨困住时“顺路”送她回学校,在她低声嘟囔没吃晚饭时让助理送来温热的点心。

苏清梨那点微不足道的警惕心,在他滴水不漏的温和攻势下,很快土崩瓦解。她开始习惯甚至期待这种不期而遇,心里那头小鹿撞得越来越欢快。她甚至会偷偷画他,素描本上多了许多他的侧影和背影。

她并不知道,每一次“偶遇”,都是他精确计算的结果。她更不知道,她所在的画廊突然因“消防问题”需要停业整顿两周,老板不得已给她放了无薪假,让她经济瞬间拮据起来——这也出自他的手笔。他要让她陷入一种微妙的困境,然后适时地伸出援手。

猎人极有耐心,一步步诱哄着不谙世事的小猎物。

时机很快成熟。

一场苏清梨期盼已久、对她专业极其重要的大型艺术展在市中心举办。她好不容易才抢到门票,却因为画廊停业,失去了收入来源,连买颜料的钱都紧张,更别提购置一件能得体出席那种场合的新裙子了。

她对着衣柜里唯一一件稍显正式的旧连衣裙发愁,裙摆甚至有点起球。

就在展览前一天,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某知名品牌公关部,表示因为之前活动的客户反馈极佳,她幸运地被抽中为品牌体验官,诚挚邀请她参加明晚的艺术展暨晚宴,并提供全套礼服造型及交通费用。

苏清梨被这突如其来的好运砸晕了,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品牌的名称如雷贯耳,对方提供的活动细节也无懈可击,渴望压倒了一丝疑虑,她欣喜地答应了。

第二天,专业造型团队上门服务。当她穿上那件量身定制般的雾蓝色长裙,看着镜中被打扮得如同公主般的自己,苏清梨有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豪华轿车将她送至艺术中心门口。衣香鬓影,星光熠熠。她拿着精美的邀请函,忐忑又激动地步入会场。

展览精彩绝伦,她沉浸在艺术的海洋里。直到晚宴环节,侍者引领她到指定的席位。当看到主位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苏清梨瞬间明白了。

没有什么抽奖,没有什么幸运。

是傅砚礼。

他正与人交谈,看到她来,微微颔首示意,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随即自然地为她拉开身边的椅子:“苏小姐,又见面了。这身很适合你。”

一切都有了解释。苏清梨心情复杂地坐下,有被欺骗的微恼,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被精心安排的心动。他记得她提过想看这个展,他注意到了她的窘迫。

“傅先生,这是您安排的,对吗?”她小声问。

傅砚礼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一份甜点推到她面前,声音低沉温和:“看你朋友圈发过想吃这家的舒芙蕾,尝尝看是不是那个味道。”

他连她随手发的朋友圈都记得。苏清梨心里那点小小的不快,瞬间被这细腻的体贴击得粉碎。

晚宴上,傅砚礼对她照顾有加,引荐几位艺术界泰斗给她认识,言谈间都在提点她。他举止无可挑剔,尊重又保持距离,完美扮演着一个提携后辈的温和长辈角色。苏清梨看着他游刃有余地掌控全场,谈笑风生,心底那份朦胧的好感逐渐发酵,变得清晰而炽热。

她几乎可以肯定,他对自己是特别的。

晚宴结束,他亲自送她回学校。车内空间密闭,他身上淡淡的雪茄混合着木质香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苏清梨心跳如鼓。

车停在校门口,她轻声道谢,准备下车。

“清梨。”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是苏小姐,而是低沉的,带着磁性的“清梨”。

苏清梨动作一顿,回头看他。

昏暗的光线下,他侧身看着她,金丝眼镜反射着窗外的流光,看不清眼神。

“下周我的私人艺术馆有个内部鉴赏会,展出的是一些不便公开展出的私人藏品,”他语气平常,像在谈论天气,“有没有兴趣来做我的临时讲解员?报酬会很丰厚,正好可以弥补你画廊停业的损失。”

他知道!他连她画廊停业经济拮据都知道!苏清梨心脏猛地一缩。

但他说得那么自然,提供的机会又如此诱人。私人艺术馆、内部鉴赏会、接触不公开展出的珍品……这对学美术的她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而且,是他邀请她。

犹豫只在刹那。

“好…好啊。”她听到自己略带颤抖的声音答应下来。

傅砚礼笑了,是那种很浅,却直达眼底的笑。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她颊边的一缕碎发,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

“那说定了。很晚了,快回去吧。”

苏清梨几乎是飘着下的车,脸颊被他碰过的地方滚烫。直到车子驶远,她还站在原地,捂着胸口,感觉那颗心快要跳出来。

她以为这是暧昧的起点,是灰姑娘遇到王子的浪漫开端。

却不知道,这不过是猎人收网的开始。

私人艺术馆的鉴赏会极其成功。苏清梨的准备充分,讲解生动,傅砚礼在一旁,目光大多时间落在她身上,带着赞赏和一种更深层的东西。

结束后,他以感谢为由,带她去艺术馆顶楼的私人休息室。那里更像一个豪华公寓,视野极佳。

“今天表现得很棒。”他递给她一杯香槟,“值得庆祝。”

苏清梨酒量很浅,但在兴奋和微醺的气氛下,还是接过来小口喝着。傅砚礼就站在她身边,离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酒香,让她头晕目眩。

他聊着艺术,聊着收藏,偶尔几句恰到好处的夸赞,让苏清梨彻底放松下来。一杯香槟见底,她的小脸染上红晕,眼神也开始迷离。

“傅先生…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她小声说,声音带着醉意的软糯。

傅砚礼接过她手中的空酒杯,放下。然后,他做了一个让苏清梨瞬间僵住的动作。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角,擦掉那并不存在的酒渍。

动作缓慢,带着某种暗示。

苏清梨猛地惊醒,后退一步,惊慌地看着他。

傅砚礼脸上的温和笑意渐渐淡去。他向前一步,逼近她。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不再是那个斯文绅士的长辈,而像一个终于撕开伪装的掠食者。

“害怕了?”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之前不是很享受我的‘照顾’吗?”

“傅先生…您…您喝多了……”苏清梨心脏狂跳,想逃,却发现腿软。

“喝多?”傅砚礼低笑一声,抬手松了松领带,这个动作让他显得野性不羁。他一步步将她逼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后是整个城市的灯火,冰凉玻璃贴着她裸露的脊背。

“清梨,你真的以为,我花这么多时间和心思,只是为了提携一个有趣的后辈?”他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引起她一阵战栗。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镜片后的眼睛深邃如夜,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浓稠欲望。

“看着我。”他命令道,语气是不容抗拒的强势,“我要你,从第一次在会所看见你,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我就想把你抓回来,藏起来。”

苏清梨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不…不可以…您是长辈…我…”她语无伦次,脑子里一片混乱。长辈?他此刻的眼神,分明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充满占有和侵略。

“长辈?”傅砚礼嗤笑,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的下巴皮肤,“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别说叫小叔,就算叫爷爷,你也逃不掉。”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因为你干净,纯粹,甜得让人想咬一口。”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唇瓣上,眼神暗沉,“像一颗清梨,诱人采撷。”

他缓缓低头,目标是她因惊恐而微张的唇。

苏清梨猛地偏头躲开,他的吻落在她的脸颊。冰凉的金丝眼镜框贴着她的皮肤,激起一阵寒意。

“放开我!求求你……”她带着哭腔挣扎。

傅砚礼却轻易制住她微弱的反抗,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他的拥抱强势有力,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

“清梨,别挑战我的耐心。”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却令人胆寒,“我给你的,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我换一种方式让你接受。”

“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之前明明那么温柔……”她试图唤醒他之前的样子。

“那只是让你放松警惕的手段。”他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现在,游戏结束了。你是我看上的,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苏清梨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终于滑落。她终于明白,那些所谓的偶遇、关怀、幸运,全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她这只傻兔子,竟然真的以为遇到了王子,一步步主动跳进了猎人的网里。

斯文败类。

这个词从未如此清晰而恐怖地呈现在她面前。

傅砚礼看着她苍白的脸和不断滚落的泪珠,眼神晦暗不明。他低下头,这一次,精准地攫取了她颤抖的唇。

那不是吻,是掠夺,是宣告所有权。

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制意味。

苏清梨的世界,在这一刻,天旋地转。

背德的禁忌感,与强取豪夺的刺激,交织成一张她无法挣脱的网。

最初的激烈反抗过后,是更深沉的绝望。傅砚礼并没有在那晚彻底占有她,却在那个吻之后,以一种更强硬的方式介入她的生活。

他派车接送她上下学,美其名曰“保障安全”;他替她支付了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直接解决了画廊停业带来的经济困境,也切断了她兼职的理由;他甚至“体贴”地帮她换了一个离他更近、更“安全”的住所,尽管她百般不愿。

她试图拒绝,试图逃跑,但每次都会被他轻易化解。他不用暴力,只用那种无处不在的、温和却不容置疑的控制力,让她无处可逃。他会因为她一次小小的“不听话”——比如偷偷跑去较远的画材店——而“惩罚”她,可能是几天不见她,冷着她,让她在忐忑不安中煎熬;也可能是突然出现在她教室外,在她同学好奇又羡慕的目光中,将她带走,让她一整天都无法进行自己的计划。

她身边的人,从同学到老师,甚至她那个很少关心她的母亲,都认为她交了好运,被傅家那位高高在上的傅砚礼看中,悉心栽培。没人知道光鲜表象下的强制与禁锢。

苏清梨变得越来越沉默。她依然怕他,抗拒他,却又在日复一日的对抗和纠缠中,变得复杂。

他会在强迫她搬进新公寓后,记得她随口提过喜欢某个牌子的香薰,让整个房间充满她喜欢的味道;他会在她生病时放下所有工作,亲自守在她床边,喂她吃药,动作小心翼翼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他也会在她因为想家偷偷哭泣时,沉默地抱着她,一下下轻拍她的背,直到她哭累睡去。

极致的强制与偶尔流露的、不知真假的温柔交织,折磨着她的神经,也悄然蚕食着她的心防。

她开始在他长时间出差时,感到一丝不习惯的空茫;会在他带着疲惫神色归来时,下意识地去泡一杯他常喝的茶;甚至会在他带着侵略性的亲吻里,身体可耻地产生细微的反应。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恐慌和自我厌恶。她怎么可以对他产生感觉?他是强迫她、禁锢她的人啊!

这种挣扎和矛盾,在傅家一次盛大的家庭宴会上达到了顶峰。

傅砚礼带她出席了。她是以什么身份?她不知道。他只在来接她时,丢给她一件昂贵精致的礼服,命令她换上。

宴会上,觥筹交错,名流云集。傅砚礼挽着她,向众人介绍她是“一位很有天赋的年轻艺术家,正在傅氏艺术基金会支持下深造”。他表现得体,对她照顾周到,无可指摘。

直到——

“砚礼,这位小姐是?”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走过来,目光犀利地打量着苏清梨。她是傅砚礼的姑母。

傅砚礼微微一笑,语气自然:“姑母,这是清梨。清梨,叫姑母。”

苏清梨紧张得手心冒汗,低声道:“姑母好。”

傅姑母上下打量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轻蔑,笑了笑:“真是标致的孩子。砚礼现在也懂得照顾人了。”话里的意味深长,周围几个傅家亲戚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那种目光,那种氛围,让苏清梨无地自容。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被贴上了“傅砚礼圈养的金丝雀”的标签。

她借口去洗手间,逃离了那片令人窒息的气氛。站在盥洗台前,用冷水拍打滚烫的脸颊,看着镜中穿着华丽却掩不住苍白和惶然的自己,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悲哀涌上心头。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要让她陷入这样不堪的境地?

就在她情绪即将崩溃时,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靠在门框上,打量着她。

“嘿,你就是我小叔藏起来的那只小兔子?”

苏清梨吓了一跳,猛地转身。这个男人和傅砚礼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更张扬,更外放。

“你是谁?”

“傅斯年,傅砚礼的侄子。”他走上前,目光大胆地在她身上流转,“果然是我小叔会喜欢的类型,够纯,也够味。”

轻佻的话语让苏清梨感到被冒犯,她蹙眉想离开。

“别急着走啊。”傅斯年拦住她,压低声音,“小兔子,跟着我小叔这种无趣又控制欲强的老男人有什么意思?不如跟了我?我可比他会疼人。”

苏清梨气得脸色发白:“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傅斯年嗤笑,“你以为你在他眼里算什么?一个新鲜的玩物罢了。等他腻了,你的下场不会比之前那些好多少。跟了我,至少我能给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苏清梨身后,傅砚礼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傅斯年,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傅斯年脸色一变,立刻收回手,讪笑道:“小叔,开个玩笑嘛……”

“滚。”傅砚礼只说了一个字。

傅斯年像是听到赦令,立刻灰溜溜地走了。

洗手间外只剩下他们两人。傅砚礼一步步走向苏清梨,她下意识地后退,背抵着冰冷的盥洗台。

他伸手,抬起她的脸,仔细查看,眼神冷厉:“他碰你哪儿了?”

“没…没有……”苏清梨被他吓到,声音发抖。

傅砚礼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假。然后,他猛地拉住她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穿过宴会厅旁安静的走廊,一脚踢开一间休息室的门,将她拽了进去。

“砰!”门被狠狠关上。

黑暗中,他将她压在门板上,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混合着浓烈的酒气和怒意。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离傅家的人远一点?”他咬牙切齿地问,和平日的斯文判若两人。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过来……”苏清梨试图解释。

“穿成这样,一个人待在洗手间,不就是等着让人来找你?”他的话语刻薄而伤人,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嫉妒。

苏清梨愣住了,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傅砚礼!你混蛋!”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吼他。

傅砚礼呼吸一窒,看着她泪眼婆娑、委屈又愤怒的模样,胸腔里的怒火奇异地混合进一丝别样的情绪。他猛地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不同于之前的掠夺,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而深入,几乎要夺走她所有的呼吸。

苏清梨奋力挣扎,捶打他的胸膛,却徒劳无功。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傅砚礼突然松开了她。额头相抵,两人都在剧烈喘息。

黑暗中,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压抑:“清梨,别挑战我…别让我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苏清梨还在哽咽。

忽然,他语气一变,染上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浓稠的黑暗与偏执:“告诉我,你不会看上别人,不会像她一样离开我……”

“她?”苏清梨怔住。他是那么强大掌控一切的人,此刻却流露出一种近乎脆弱的偏执。

傅砚礼却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的拥抱不再仅仅是强制,还掺杂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沉重而晦暗的情感。

苏清梨僵在他怀里,心里的恐惧、愤怒、委屈,奇异地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和探究欲覆盖。

那个“她”是谁?

他曾经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他偏偏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将她困在身边?

这一晚,苏清梨仿佛窥见了斯文表皮之下,那败类内核中更复杂、更幽深的裂缝。

猎人与猎物的游戏,似乎从这一刻起,开始悄然变质。

强制爱的背后,是双向沉沦的伊始。

宴会风波后,傅砚礼对苏清梨的掌控欲达到了一个新的顶峰。他减少了不必要的应酬,更多时间待在安置她的公寓里。他不再只是强势地索取,有时会长时间地看着她画画,或者在她看书时,将她抱在怀里,什么也不做,只是沉默地拥着。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难测,但偶尔会流露出一丝苏清梨看不懂的疲惫和阴郁。他会在深夜接着她,低喃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庆幸和不安。

那种不经意流露的脆弱,比纯粹的强势更让苏清梨心神不宁。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用单纯的“害怕”或“厌恶”来定义对他的感觉。恨他的强制和霸道,却又无法忽视那些细腻入微的照顾和偶尔泄露的、关乎他过往的蛛丝马迹。

她开始偷偷观察他,试图拼凑出完整的他。她发现他书房的抽屉最底层,藏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少年傅砚礼笑容灿烂,搂着一个面容模糊、气质温婉的年轻女子。照片背后用钢笔写着一个日期,和一个模糊的“S”。

S是谁?是那个“她”吗?

她发现他胃不好,应酬喝酒后会很难受,却从不当着她的面吃药。她发现他右肩胛骨下方,有一道狰狞的旧伤疤,像是枪伤。

这个男人身上,充满了谜团和矛盾。

她的心,在恨意、恐惧、好奇和一种不该产生的心疼中反复拉扯。

这种拉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变得清晰。

傅砚礼出差归来,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和挥之不去的低气压。他似乎心情极差,进门后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径直走向书房。

苏清梨坐在客厅沙发里,能听到书房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和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雷声轰鸣,闪电划亮夜空,照得屋内忽明忽暗。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倒了一杯温水,走向书房。

书房门没关严,她推开一条缝。里面没有开大灯,只有一盏台灯亮着,光线昏暗。傅砚礼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眉头紧锁,领带扯松,露出锁骨,金丝眼镜被随意扔在桌上。他看起来疲惫而脆弱,地上是一只被打碎的玻璃杯。

听到动静,他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如鹰,看到是她,眼神才稍稍缓和,但依旧深邃得吓人。

“谁让你进来的?”声音沙哑。

苏清梨端着水走过去:“你…你不舒服吗?”

傅砚礼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目光从她担忧的小脸,滑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上端着的水杯。

突然,一道极其刺眼的闪电划过,紧接着是炸响在头顶的惊雷!

“啊!”苏清梨天生怕打雷,吓得惊叫一声,手一抖,水杯掉落在地毯上,水渍晕开。

几乎在同一时间,傅砚礼猛地起身,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捞进怀里,用身体护住她。

雷声滚滚而过。

苏清梨的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能听到他有力而急促的心跳,鼻尖全是他身上混合着酒气的独特味道。他的怀抱强势而温暖,隔绝了窗外的电闪雷鸣。

那一刻,恐惧奇异地消散了。

她甚至忘了挣扎。

傅砚礼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手臂收得很紧。半晌,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怕打雷?”

“……嗯。”她小声应道。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极其罕见地,用一种近乎解释的语气低声道:“我以前…也不怕。”

苏清梨在他怀里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台灯的光线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晦暗的阴影,那里面似乎藏着无数故事。

“是因为…那个‘她’吗?”鬼使神差地,苏清梨问出了心底盘旋已久的问题。

傅砚礼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无比,有痛楚,有暴戾,还有一种深切的…哀伤。

他久久地凝视着她,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就在苏清梨以为他会发怒时,他却缓缓抬起手,指腹极其轻柔地抚过她的眉眼,她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她的唇瓣上。

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怜惜和…怀念?

“清梨,”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别学她…别离开我。”

这句话,像是哀求,又像是偏执的诅咒。

说完,他猛地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不再是纯粹的掠夺和惩罚,也不再是充满怒意的占有。它变得极其复杂,带着浓烈的酒意,深藏的痛楚,无法言说的孤独,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沉沦。

苏清梨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强大到无所不能的男人,此刻正从灵魂深处散发出的痛苦和脆弱。

而她坚固的心防,在这个雷雨夜,被他这个复杂到令人心碎的吻,彻底击溃了。

她生涩地、试探性地回应了一下。

尽管微小,傅砚礼却仿佛被瞬间点燃。他身体一震,随即更深的、更用力地吻住她,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

窗外暴雨倾盆,室内温度却急剧攀升。

意乱情迷间,苏清梨感觉自己被抱起,走向卧室。她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他沉重的身躯覆了上来。

他的吻密集落下,从嘴唇到脖颈,再到锁骨……手指灵活地解开她睡衣的纽扣。

苏清梨身体微微颤抖,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陌生的、汹涌的情潮。她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尖叫着拒绝,身体却在他的撩拨下逐渐软化。

当最后的屏障被褪去,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傅砚礼的动作顿住。

他撑起身,在昏暗中凝视着她。她看到他眼中翻腾的欲望,也看到那欲望深处一丝挣扎和…珍惜?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清梨,看着我。”

苏清梨颤巍巍地睁开眼。

“说你要我。”他命令道,眼神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恳求。

苏清梨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说!”他逼她,额角有汗珠滚落。

“……要你。”细若蚊蚋的两个字,从她唇间逸出。带着羞耻,带着认命,也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悸动。

傅砚礼眼中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他俯身,彻底占有了她。

撕裂的痛楚传来,苏清梨疼得蹙眉,眼泪滑落眼角。

傅砚礼停住,低头,极其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乖…一会儿就不疼了……”他在她耳边低哄,声音是极致的沙哑性感。

接下来的过程,苏清梨仿佛在惊涛骇浪中沉浮。他时而温柔似水,时而狂野如风暴,带领着她体验从未有过的极致感受。

身体的疼痛逐渐被陌生的快感取代。

她生涩地回应,在他强势的引领下,一步步坠入情欲的深渊。

最后的时刻,他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一遍遍低喃她的名字:“清梨…清梨…”

像是确认,又像是烙印。

窗外雨声渐歇。

室内,暧昧的气息弥漫。

苏清梨累极,蜷缩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意识模糊间,感觉到他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发间、额头。

然后,她听到他用一种极其低沉、仿佛梦呓般的声音说:

“终于…得到你了。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带走…尤其是‘他们’……”

“他们”?

最后一丝意识被这句话猛地拽住,但沉重的眼皮再也撑不开,她陷入黑暗之前,只记得他搂紧她的手臂,用力得仿佛要将她揉碎。

这一次?

难道以前……

沉重的疑问像最后的钩子,拖着她彻底沉入睡眠。

窗外,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缝隙,微弱地洒进卧室,照亮床上相拥的两人,也隐约照亮了傅砚礼沉睡中依旧紧锁的眉头,和他臂弯里苏清梨那张带着泪痕、疲惫却染上一丝不同韵味的恬静睡颜。

风暴似乎暂时平息。

但更大的谜团和漩涡,才刚刚显露出冰山一角。

猎人与小白兔,在强制与挣扎中,踏入了双向沉沦的禁忌深渊。

而深渊之下,还隐藏着怎样的过往与阴谋?

那句未尽的“他们”,究竟指向何方?

这一次,又是什么意思?

所有答案,都等待着在未来的日子里,被一一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