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沈家老宅，暗流涌动
沈家老宅坐落在城市近郊一处僻静的山脚下，并非苏念想象中那种张扬奢华的现代豪宅，而是一处带着浓厚历史感与岁月沉淀的中式庭院。青砖灰瓦，飞檐翘角，高大的院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仿佛隔绝了时光。门前两尊石狮子威严矗立，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肃穆与神秘。
沈默的车停在门口，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眼神复杂地看着这座他成长、却又急于逃离的“家”。
“我小时候，觉得这扇门又高又重，后面藏着无数的规矩和……冰冷。”他低声说，像是在对苏念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苏念轻轻覆上他放在方向盘的手，给予无声的支持。她能感觉到，回到这里，沈默身上那层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坚硬外壳下，隐隐透出属于过往的沉重。
按响门铃后，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中式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的老者。他是沈家的老管家，福伯。
“少爷，您回来了。”福伯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透着疏离，目光如鹰隼般迅速扫过苏念，带着审视，“这位是？”
“我太太，苏念。”沈默的介绍简洁有力，他揽住苏念的肩膀，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带着她踏入门内。
宅院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深邃。亭台楼阁，回廊曲折，古树参天，环境清幽雅致，却莫名给人一种压抑感。偶尔遇到的佣人都低着头，步履匆匆，不敢多看他们一眼。
他们先去主屋看望了依旧昏迷不醒的沈父。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和名贵药材的气息。沈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维持生命的仪器，面容消瘦但依稀可见昔日的威严。沈默站在床前，沉默了很久，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苏念站在他身边，能感受到他那份深沉的痛苦与愤怒。
“爸，我回来了。”沈默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声音低沉沙哑，“有些事，我会查清楚。”
离开主屋，沈默带着苏念径直走向位于宅子最深处的书房——那是沈父以前处理家族事务和珍藏重要物品的地方。
然而，在书房门口，他们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
“小默，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一个穿着雍容、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从回廊另一端走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却锐利地落在苏念身上，“这位就是苏念吧？果然标致。我是沈默的姑姑，沈静雅。”
苏念立刻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这位沈静雅姑姑，看起来和善，但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审视的目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
“姑姑。”沈默语气平淡，“我带念念回来看看父亲，顺便来书房取点父亲以前的东西。”
“哦？你父亲的东西啊……”沈静雅笑容不变，脚步却微妙地挪动了一下，正好挡在书房门前，“这里面都是你父亲的珍藏和重要文件，乱动恐怕不太好吧？而且钥匙一直是由福伯保管的，你也知道，你父亲立过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沈默打断她，眼神骤然变冷，“我现在是沈家的代理家主，父亲昏迷期间，我有权处理一切事务。包括进入这间书房。”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苏念站在一旁，清晰地感觉到这对姑侄之间涌动的暗流。这位姑姑，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欢迎沈默，尤其是对他进入书房这件事，显得格外警惕。
难道……书房里真的藏着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可能沈静雅也知情，甚至……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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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书房暗格，尘封的日记
最终，在沈默强硬的态度下，沈静雅悻悻地让开了路，但眼神里的冷意几乎能凝成实质。福伯在沈默的要求下，不情不愿地拿来了书房的钥匙。
书房很大，四面都是顶到天花板的红木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木料混合的特殊气味。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反而显得有些不真实。
沈默目标明确，直接走到最大的那个书架前，根据记忆中父亲偶然提过的线索，在几本厚重的精装书后面摸索着。苏念则在一旁小心地观察，她注意到书桌的摆放角度似乎有些微妙，桌角对着的那面墙上的木质纹路，有一处极其细微的不协调。
“默，你看这里。”苏念轻声唤道。
沈默走过来，顺着她指的方向仔细查看。他用手指轻轻敲击那块区域，声音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后面似乎是空的！他仔细摸索着边缘，终于找到一个几乎与木质纹路融为一体的微小凸起，用力一按。
“咔哒”一声轻响，一块墙板向内弹开，露出了一个隐藏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放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紫檀木盒。
沈默将木盒取出，放在书桌上。木盒没有上锁，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
里面整齐地放着几样东西：几封泛黄的信件，一枚造型古朴的翡翠玉佩，还有一本黑色封皮的、厚厚的笔记本。
沈默首先拿起了那本笔记本，翻开。是父亲的笔迹！这是一本日记！
他和苏念对视一眼，屏住呼吸，开始阅读最近的记录。
日记的内容触目惊心！
沈父在昏迷前几个月，确实在秘密调查公司资金和“暗夜”组织。他怀疑家族内部有人与“暗夜”勾结，利用沈氏集团进行非法的洗钱和利益输送，金额巨大。他提到几个可疑的对象，其中赫然包括了沈静雅的名字！记录显示，沈静雅可能利用其在集团内的影响力，为某些不明资金流转提供了便利。
更让沈默瞳孔收缩的是，日记最后一页，日期就在他昏迷前一天，只有一句匆匆写下的、笔迹略显凌乱的话：
“他们察觉了……小心‘归燕’……玉佩是关键……”
归燕？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代号？一个人名？还是一个地方？
而那枚放在盒中的翡翠玉佩，瞬间变得无比重要起来。
“看来，姑姑的反应不是没有原因的。”沈默合上日记，眼神冰冷如霜，“她果然不干净。”
苏念拿起那枚玉佩，触手温润。玉佩雕刻的是一只展翅飞翔的燕子，工艺精湛，燕子的眼睛是用极其细微的红宝石镶嵌而成，栩栩如生。
“归燕……燕子……”苏念喃喃道，她翻来覆去地看着玉佩，“这玉佩，会不会本身就是线索？‘归燕’指的是它？或者，它指向某个与‘燕子’有关的地方或人？”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了极轻微的脚步声，虽然很快消失，但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沈默和苏念立刻警觉地对视一眼。
有人在外面偷听！是老宅里的人？是福伯？还是……沈静雅的人？
他们刚刚找到关键线索，就被盯上了。这沈家老宅，果然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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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老宅夜宴，鸿门之局
傍晚，沈静雅以给沈默和苏念接风洗尘为名，在老宅的餐厅设了家宴。
长长的红木餐桌，摆放着精致的餐具。除了沈静雅，作陪的还有几位沈家的远房长辈，气氛看似和谐，实则暗藏机锋。席间，几位长辈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沈默对公司未来规划的打算，以及对苏念这个“突然出现”的孙媳妇的看法，甚至有人隐晦地提起李薇和李家，暗示联姻带来的利益。
沈默全程应对得体，但态度疏离，对于关键问题要么避而不答，要么直接挡回，充分展现了他在商场上练就的圆滑与强硬。苏念则保持微笑，安静地用餐，偶尔在沈默眼神示意时，才礼貌地回应几句，举止得体，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错处。
沈静雅一直保持着主人的热情，但眼神偶尔掠过沈默和苏念时，会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小默啊，”酒过三巡，沈静雅放下酒杯，状似无意地笑道，“听说你们今天在书房待了挺久？找到你父亲留下的什么宝贝了没有？你父亲以前啊，就喜欢在书房藏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来了！苏念心中一动，和沈默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沈默面不改色，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没什么，只是找到一些父亲以前的读书笔记和收藏的字画，拿出来看看，缅怀一下。”
“是吗？”沈静雅笑容加深，眼神却锐利起来，“我好像记得，你父亲有本黑色的笔记本，平时宝贝得很，谁也不让动，你们看到了吗？”
她果然在试探日记本的事！
“黑色的笔记本？”沈默故作思索，然后淡然摇头，“没注意。可能父亲收起来了吧。姑姑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
沈静雅被反将一军，脸色微僵，随即掩饰性地笑了笑：“随口问问而已，那是你父亲的心爱之物，我怕你们不小心弄丢了。”
宴席在一种表面和谐、内里波涛汹涌的氛围中结束。
回到沈默在老宅的旧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她在试探我们，肯定也派人盯着我们了。”苏念肯定地说。
“嗯。”沈默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老宅的夜晚静得可怕，“日记和玉佩的存在，恐怕瞒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归燕’和玉佩的秘密。”
他转过身，看着苏念，眼神凝重：“这里不安全。明天一早，我们立刻离开。”
然而，深夜，当整座老宅都陷入沉睡时，苏念被一阵极轻微的、像是钥匙插入锁孔又小心翼翼转动的声音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推了推身边的沈默。
黑暗中，两人屏住呼吸，清楚地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目标明确地走向他们放在茶几上的随身行李……
有人等不及明天，今晚就要动手了！
第二十二章：夜袭与反转
就在那道黑影的手即将触碰到行李的刹那，房间的顶灯“啪”地一声亮了！
刺眼的白光瞬间驱散了黑暗，也让那个潜入者无所遁形——竟然是白天那个看起来严肃刻板、对沈静雅言听计从的老管家，福伯！
福伯显然没料到会被当场抓个现行，动作僵在原地，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
沈默早已坐起，眼神锐利如刀，冰冷地锁定在福伯身上，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福伯，这么晚了，有何贵干？是想帮我整理行李，还是……我父亲书房里，有什么你，或者你背后的人，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
苏念也迅速起身，警惕地站在沈默身侧，心脏因紧张而怦怦直跳。她没想到，第一个沉不住气动手的，竟然是这位看似忠诚的老管家。
福伯在最初的慌乱后，迅速镇定了下来。他没有试图逃跑或辩解，而是做出了一个让沈默和苏念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对着沈默，躬身行了一个旧式的大礼，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少爷息怒。老奴并非来行窃，而是……不得已，前来确认一样东西，也是为了……保护少爷和少夫人。”
“保护？”沈默嗤笑一声，显然不信，“深夜鬼鬼祟祟潜入主卧，这就是你保护的方式？”
福伯抬起头，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神不再像白天那样充满疏离和审视，反而透出一种复杂的、交织着忧虑、忠诚和某种孤注一掷的情绪。他没有看沈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紫檀木盒，更准确地说，是盒子里的那枚翡翠燕形玉佩。
“老奴想确认的，是那枚‘归燕’佩。”福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看到它真的在少爷手中，老奴就放心了。这证明，老爷昏迷前，最信任的人，依旧是您。”
这话的信息量太大，让沈默和苏念都愣住了。
“你认识这玉佩？‘归燕’到底是什么意思？和我父亲的昏迷有什么关系？”沈默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语气依旧冰冷，但眼神中的锐利稍减，取而代之的是探究。
福伯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少爷，此地不宜久留，隔墙有耳。静雅小姐……她的人一直在监视着这里。请随老奴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老奴会将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
他看着沈默怀疑的眼神，苦笑道：“老奴侍奉沈家三代，看着老爷长大，也看着少爷您出生。有些忠诚，是刻在骨子里的，不会因为某些人的威逼利诱而改变。老爷昏迷前，曾秘密交代老奴，若他出事，而少爷您带着‘归燕’佩回来，便要老奴不惜一切代价，助您查明真相。”
沈默紧紧盯着福伯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苏念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或许……可以信他一次？他刚才有机会直接拿走玉佩，但他没有。”
沈默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带路。”
福伯松了口气，谨慎地打开房门，确认走廊无人后，带着沈默和苏念，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穿过复杂的回廊，来到了老宅后院一个极其偏僻、看起来像是堆放杂物的旧仓库前。
他熟练地打开锁，推开沉重的木门，里面堆满了各种旧家具和园艺工具。福伯挪开几个看似沉重的箱子，后面竟然露出一个向下的、隐蔽的阶梯入口！
第二十三章：地下密室与惊人真相
阶梯下方，是一间不大但设施齐全的地下密室。有简单的床铺、桌椅，甚至还有一台不连接外网的电脑和一个小型发电机。这里显然是福伯准备的紧急避难所，或者说，是一个秘密据点。
“这里绝对安全，是老奴私下准备的，静雅小姐不知道这个地方。”福伯点亮了蓄电池供电的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密室。
“现在，可以说了吧。”沈默拉着苏念在桌旁坐下，目光如炬地看着福伯。
福伯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追忆和痛惜的神色：“‘归燕’，是一个代号，也是一个计划。是老爷在察觉集团内部和家族中有人与‘暗夜’勾结后，启动的秘密调查计划的代号。‘燕’指的就是这枚玉佩，它是信物，也是钥匙。”
“钥匙？”苏念好奇地问。
“是的，少夫人。”福伯看向苏念，目光温和了些，“这枚玉佩，关联着一个在瑞士银行的秘密保险柜。里面存放着老爷这些年搜集到的，关于‘暗夜’组织以及家族内部叛徒进行非法交易的关键证据！”
沈默和苏念心中巨震！原来父亲留下了如此重要的后手！
“那‘归燕’计划的参与者还有谁？我父亲昏迷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默追问，声音因急切而有些沙哑。
福伯的脸色沉痛下来：“参与者除了老爷，只有老奴，还有一位老爷绝对信任的、早已脱离集团权力中心的老部下。老爷昏迷……并非意外，而是蓄谋已久的毒害！”
尽管早有猜测，但亲耳从福伯口中证实，沈默还是瞬间攥紧了拳头，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杀意。苏念心疼地握住他冰凉的手。
“下毒的人，就是静雅小姐！”福伯语出惊人，“她利用亲妹妹的身份，时常来探望老爷，在一次下午茶中，将一种无色无味、能缓慢侵蚀神经系统、最终导致昏迷的稀有毒素，掺入了老爷的茶点中。老爷察觉身体不适时已经晚了，他只来得及将‘归燕’佩藏好，并给老奴留下了最后的警示。”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钱？权？”沈默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不仅仅是为了钱权。”福伯摇头，“静雅小姐……她一直嫉妒老爷，认为老太爷（沈默的爷爷）偏心，将集团和大权都交给了老爷。她与‘暗夜’合作，许诺在掌控沈氏后，利用沈氏的渠道为他们大规模洗钱，而‘暗夜’则助她彻底清除障碍，包括……少爷您。”
一股寒意从沈默和苏念的脚底升起。为了权力和嫉妒，竟然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此毒手，甚至还要谋害亲侄子！沈静雅的心肠，何其歹毒！
“那次竞标泄密，也是她指使赵元做的？”苏念联想到之前的事。
“是赵元主动投靠。静雅小姐许诺事成后给他更多利益。他们本想借此打击少爷的威信，让您失去董事会信任，没想到少爷您早有准备。”福伯点头，“这次你们回来，直接去书房，又找到了玉佩，她已经狗急跳墙了。老奴担心她会对你们不利，所以才冒险深夜前去确认玉佩，也想提醒你们。”
所有的线索终于串联了起来！内鬼、泄密、父亲昏迷、家族的敌意……源头都指向了沈静雅和那个神秘的“暗夜”组织！
“瑞士银行的保险柜……”沈默看向那枚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的玉佩，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我们需要尽快拿到里面的证据。”
“是的，少爷。”福伯郑重地说，“保险柜的信息和开启方式，就藏在玉佩本身。老爷说过，‘燕子的眼睛，指向归途’。需要仔细参详。”
燕子的眼睛？苏念拿起玉佩，看着那两粒细微却璀璨的红宝石燕眼。这又会是怎样的线索？
然而，就在这时，密室外隐约传来了喧哗和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靠近这个偏僻的仓库！
福伯脸色一变：“不好！他们可能发现我们不见了！快走，这里有另一个出口！”
紧张的气氛再次弥漫开来。真相近在咫尺，但危险，也如影随形。
第二十四章：密道奔逃，燕眼玄机
密室外传来的嘈杂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福伯脸色剧变，再无半点迟疑，疾步走到密室角落一个布满灰尘的老旧书架旁。他看似随意地抽动几本书籍，又在书架侧面的木质浮雕上按照某种特定顺序按压了几下。
“咔哒……嘎吱……”
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响，书架连同后面的一部分墙壁，竟缓缓向内旋转，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带着泥土和霉味的潮湿冷风从洞内吹出。
“快！少爷，少夫人，从这里走！这条密道通往山脚下一处废弃的守林人小屋，绝对安全！”福伯急促地催促道，同时将一个小巧的强光手电塞到沈默手里。
“福伯，你跟我们一起走！”沈默抓住老人的手臂。
福伯却坚定地摇头，用力将他们往密道里推：“老奴不能走！老奴留下才能暂时拖住他们，为你们争取时间！少爷，记住，‘燕子的眼睛，指向归途’！一定要拿到证据，为老爷报仇，清理门户！”
脚步声已经到了仓库门外，伴随着粗暴的砸门声和沈静雅手下嚣张的叫喊：“福伯！开门！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开门我们就撞了！”
“快走！”福伯最后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充满了决绝与托付，随即猛地将书架复位。在洞口彻底闭合前，苏念仿佛看到福伯挺直了佝偻多年的脊梁，如同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忠诚老将。
密道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沈默手中手电射出的光柱，在狭窄、潮湿、布满蛛网的通道内晃动。身后传来仓库门被撞开的巨响，以及模糊的呵斥与打斗声——福伯在用他的方式，为他们断后。
沈默眼眶泛红，牙关紧咬，但他没有回头，紧紧攥着苏念的手，沿着陡峭向下的阶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疾行。现在不是悲伤和犹豫的时候，他们必须逃出去，才能不辜负福伯的牺牲。
密道似乎废弃已久，空气污浊，脚下湿滑。两人都顾不上狼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更快！
不知奔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光，是出口！他们奋力冲出去，发现自己果然身处半山腰一处被藤蔓遮掩的废弃木屋旁。夜空下着淅沥的小雨，山林漆黑一片，远处沈家老宅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兽。
暂时安全了。
两人靠在湿冷的木屋墙壁上，大口喘息，冰冷的雨水混着汗水滑落。
“福伯他……”苏念声音哽咽，充满担忧。
沈默闭上眼，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心：“他不会白费苦心。”他摊开手掌，那枚翡翠燕佩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温润光泽。
“燕子的眼睛，指向归途……”苏念借着远处天际微弱的城市光晕，仔细审视那两粒红宝石燕眼。她用手指轻轻触摸，发现其中一粒似乎……微微有些松动？而且，在强光手电的侧面照射下，红宝石内部仿佛折射出一些极其细微的、类似刻度的纹路！
“默！你看！”苏念激动地指给沈默看，“这燕眼，会不会……是一个微型的、指向特定方向的罗盘？或者，它本身就是一个坐标指示器？”
沈默接过玉佩，凝神细看。他也发现了那细微的纹路和松动的感觉。“归途……指向存放证据的保险柜所在地？父亲真是煞费苦心！”
然而，仅凭一个模糊的方向和可能是指南针的装置，如何定位远在瑞士的某个具体银行和保险柜？
就在这时，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之前进入老宅就设置了静音。他警惕地拿出手机，发现竟然收到了一封新的加密邮件！发件人依旧是那个无法追踪的匿名地址。
邮件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一个地理坐标，以及一句话：
【“归燕”已动，速离境内。坐标即目的地，持佩可见真章。小心“暗夜”追踪。】
坐标！目的地！
沈默和苏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希望。这个神秘的发件人，再次在关键时刻提供了帮助！他（她）到底是谁？为何如此了解“归燕”计划？是敌是友？
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马上出国！”沈默当机立断。沈静雅发现他们逃脱和玉佩失踪，必定会发动所有力量，甚至可能借助“暗夜”的势力，进行疯狂反扑和搜寻。国内已经不再安全。
他立刻拿出另一部备用的、绝对安全的卫星电话，开始联系他最信任的、远在海外的助理，安排私人飞机和前往坐标地点的行程。
雨越下越大，山林在风雨中呜咽。沈默脱下外套罩在苏念头上，紧紧搂住她单薄而微微发抖的身体。
“害怕吗？”他在她耳边低声问，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
苏念抬起头，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和脸颊，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她摇了摇头，更紧地回抱住他：
“不怕。只要有你在，天涯海角，龙潭虎穴，我都去。”
夜色、雨幕、未知的坐标、神秘的盟友、凶残的敌人……前路布满荆棘，但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拥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新的征程，在风雨飘摇中，悄然开启。瑞士，那个坐标指向的地方，等待他们的，将是决定最终胜负的关键证据，还是“暗夜”布下的又一个致命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