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气流撕扯着方休的衣襟,他悬在空间裂隙边缘,破枷晶核在掌心泛起微弱的金光。当菲娅的金色羽翼划破灰紫色迷雾时,他指尖的寒渊令突然震颤 —— 这并非友善的示好,而是来自血脉深处的警示。
“迷途者,浮空岛的圣泉能净化你体内的蚀毒。” 菲娅的声音如泉水叮咚,背后双翼折射出七彩霞光。她身后的银翼护卫凯握紧长矛,褐翼护卫则悄悄绕至侧后方,形成合围之势。
方休盯着菲娅眉心那枚淡金符文,与圣泉底部的羽毛阵法隐隐呼应。他故意示弱,任由凯的长矛抵住咽喉:“多谢圣女援手。”
穿过水晶丛林时,那些圣洁花朵根部的暗紫藤蔓愈发清晰。方休假装虚弱,任由两名护卫搀扶,指尖却悄悄凝聚起一丝龙煞真罡。神殿顶端的月光石散发着诡异的波动,与他体内的破枷晶核产生共振。
“圣泉的力量源自上古神树,” 菲娅站在泉边,金色长袍在微风中飘动,“只需浸泡一炷香,蚀之气息自会消散。”
方休弯腰靠近泉水,鼻尖萦绕的甜香突然变得刺鼻。泉底那些金色羽毛正在旋转,形成与蚀骨教邪印相似的纹路。他猛地抬头,正撞见菲娅指尖弹出的金芒射向自己后心。
“果然是陷阱!”
方休旋身避开,金芒坠入泉中,激起的涟漪瞬间化作无数光丝。他足尖点地,玄溟龙煞真罡如潮水般涌出,暗金冰蓝的气浪震碎前排光丝。但更多光丝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有生命的蛛网,缠住他的手腕脚踝。
“翼人族竟与蚀骨教同流合污。” 方休奋力挣扎,光丝却越收越紧,开始吸食他的真元。
菲娅缓步走向祭坛,背后羽翼翻卷,露出覆盖暗紫纹路的背面:“我们只是选择了更强大的进化之路。” 她权杖轻点,泉底羽毛阵法骤然亮起,“你的破枷晶核,将成为打开母巢的钥匙。”
祭坛上的符文开始流转,与方休掌心的晶核产生共鸣。他突然注意到祭坛边缘刻着的小字:“以翼人血脉为引,献祭晶核可通母巢。”
“你们在献祭同族!” 方休怒喝,目光扫过神殿角落堆积的骸骨 —— 每具骸骨胸口都插着金色羽毛,与菲娅眉心的符文同源。
凯狞笑着掷出长矛:“能为圣女的进化献祭,是他们的荣幸!”
长矛破空而至的刹那,方休体内的破枷晶核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那缕潜藏的幽绿魂火剧烈跳动,竟与他的武道意志产生诡异共鸣。光丝如冰雪消融,他借势旋身,右拳凝聚破妄真意,狠狠砸向神殿石柱。
“轰隆!”
石柱崩裂,露出背后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壁龛里,整齐排列着翼人族孩童的骸骨,脖颈上挂着与圣泉羽毛同款的饰品。
“你们连孩子都不放过!” 方休目眦欲裂,龙煞真罡在体内沸腾。他抓起半截石屑,灌注真意掷向凯的羽翼关节。
“噗嗤!”
石屑穿透银翼,凯惨叫着坠地。菲娅权杖急挥,暗紫色能量球如毒蛇出洞:“不知死活!”
方休不退反进,左手寒渊令冰蓝光华暴涨,右手破枷晶核金光炽烈,两股力量在掌心交织成螺旋劲。他迎着能量球冲至菲娅面前,拳锋擦过权杖,狠狠印在她心口符文处。
“呃啊!”
菲娅倒飞出去,金色长袍炸开,露出胸口与蚀骨教圣使同款的暗紫印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方休:“你竟能融合寒渊与破枷之力?”
方休没有追击。他冲向圣泉,指尖掠过水面时,泉底突然浮起一具完整的翼人骸骨 —— 骸骨手中紧握着半截石碑,上面刻着北境军碑林的武道印记。
“原来如此。” 方休恍然大悟,“翼人族本是守碑人后裔,却被蚀之力量腐化!”
凯与褐翼护卫趁机合围,长矛如林刺来。方休旋身避开,破枷晶核的金光扫过之处,长矛上的暗紫纹路纷纷溃散。他跃至祭坛,抓起那具孩童骸骨脖颈上的羽毛饰品,与泉底羽毛阵法产生共鸣。
“以守碑人之名,破!”
金光大盛,圣泉剧烈翻涌,羽毛阵法寸寸断裂。菲娅喷出一口金色血液,背后羽翼的暗紫纹路迅速蔓延:“疯子!你会毁了浮空岛!”
方休不理会她的嘶吼,指尖划过破枷晶核,将一缕龙煞真罡注入泉眼。圣泉突然逆向旋转,露出底部的暗门 —— 门后是通往悬崖的密道,岩壁上刻满翼人祭祀的壁画,最后一幅赫然是圣使与菲娅握手的场景。
“蚀骨教早就在岛上布好了局。” 方休握紧骸骨手中的石碑残片,转身冲向密道。
菲娅权杖顿地,神殿穹顶的月光石炸裂,碎片如流星雨般砸向密道入口。方休蜷缩身形,以石碑残片格挡,碎片撞在残片上发出金铁交鸣,竟露出内里的玄铁本质。
“那是守碑人的镇界碑!” 菲娅失声惊呼,双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拦住他!”
密道尽头传来海浪声。方休冲出洞口,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 悬崖边停泊着一艘黑色战舰,甲板上的蚀骨教士兵正搬运着刻有翼人符文的箱子,圣使那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船舷边,手中把玩着一枚暗紫色晶体。
“方休,我们又见面了。” 圣使转过身,左半边脸的暗紫纹路与菲娅如出一辙,“多谢你帮我拿到镇界碑残片。”
菲娅率领卫兵追至悬崖,看到战舰上的圣使,突然尖啸:“你竟想独吞母巢钥匙?”
圣使轻笑:“合作而已。用你的血脉激活镇界碑,用他的晶核打开通道,我们各取所需。”
方休突然明白,自己打破的只是表层阴谋。圣泉下的羽毛阵法、祭坛符文、镇界碑残片,甚至菲娅的 “背叛”,都是圣使布下的连环局。
“你们谁也别想得逞!” 方休将镇界碑残片与破枷晶核抵在一起,两股力量轰然爆发。
金光与暗紫能量在悬崖边碰撞,形成巨大的漩涡。菲娅的羽翼、圣使的晶体、蚀骨教士兵的铠甲,甚至浮空岛的水晶丛林,都被卷入其中。方休感觉意识正在剥离,却在漩涡中心看到一幅诡异的画面 ——
无数翼人骸骨在祭坛上燃烧,圣使与菲娅的身影逐渐融合,背后展开十二对羽翼,一半是圣洁的金色,一半是腐朽的暗紫。而在他们头顶,那枚融合了破枷与蚀之力量的晶体,正缓缓嵌入虚空,露出后面那双布满齿轮的竖瞳。
漩涡突然加速,方休的身体开始透明。他最后看到的,是圣使与菲娅融合体手中那柄由镇界碑与权杖铸成的长矛,矛尖直指自己眉心 —— 那里,破枷晶核与寒渊令正同时爆发出最后的光芒。
悬崖边的密道入口,半截石碑残片坠落云海,上面的武道印记闪烁不定,仿佛在诉说守碑人的悲鸣。而漩涡深处,一声贯穿时空的咆哮隐约传来,宣告着新的风暴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