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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科幻小说 > 九阳焚冥录 > 第538章 意外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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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那令人作呕的焦臭和腥味被甩在身后,小队沿着昏暗的走廊向器械库方向移动。

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仿佛想尽快远离那片被腐囊凝胶体玷污的区域。

刘波走在队伍中段,步伐比之前沉稳了许多。

Λ-7型镇静剂像一泓清泉,暂时浇熄了在刘波骨髓深处燃烧的业火。

那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神经的剧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虚幻的平静。

他(刘波)覆盖着骨甲的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蜷缩、伸展,感受着这份久违的、属于身体本身的掌控感,而非被痛苦奴役的麻木。

骨甲上被腐蚀出的坑洼和白痕依旧狰狞,但至少此刻,它们只是沉默的伤疤,而非持续带来痛苦的源头。

马权走在最前,独眼警惕地扫视着前方每一个岔路口和洞开的门扉。

左臂的灼伤还在隐隐抽痛,提醒着他这座城市无处不在的恶意。

获取药品是重要的胜利,但远未到可以松懈的时候。

马权需要更多物资,尤其是干净的水和食物,更重要的是,需要关于这座“遗弃之城”和那遥不可及“灯塔”的信息。

李国华被火舞搀扶着,老谋士的脸色依旧蜡黄,但呼吸比之前顺畅了些。

服下的抗生素似乎对李国华起了一点作用,至少压制住了肺部那火烧火燎的感觉。

他(李国华)浑浊的左眼努力辨识着墙面上模糊的指示标记,大脑则在飞速运转,分析着医院的结构,推测着器械库可能的位置以及潜在的风险。

包皮站在队伍最后,眼神游离。

药房里那短暂的对视让包皮现在的心里七上八下,而火舞那清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衣物,看到他内袋里私藏的那盒丙泊酚。

他(包皮)既害怕被揭穿,又忍不住为自己多了张底牌而窃喜。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包皮变得更加的沉默,也更加留意周围可能存在的、能让他独自捞好处或者……

万一情况不妙,能让他溜走的缝隙。

火舞能清晰地感觉到包皮身上那种混杂着心虚和算计的情绪波动,如同黑暗中摇曳的不稳定火苗。

她(火舞)暗自叹了口气,将更多注意力放在感知周围环境上。

气流带来的信息复杂而微弱,除了尘埃和腐败,似乎还有一种……

长期聚居留下的、浑浊的人体气息?

“前面左转,应该就是器械库了。”李国华低声说道,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马权点点头,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放轻脚步。

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灰色防火门出现在眼前。

门没有完全关死,留下了一道几指宽的缝隙,里面透出一点微弱摇曳的光,并非医院应急灯的冷光,更像是……

火把或油灯的光晕。

更重要的是,从门缝里,隐约传出了压得极低的交谈声,以及某种东西被拖动的细微摩擦声。

有人!

小队瞬间进入高度戒备状态。马权深吸一口气,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然后缓缓地、极其小心地,用那只完好的手推开了防火门。

“吱呀——”

门轴发出的轻微声响,在此刻死寂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

门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比药房更加宽敞的空间,原本摆放医疗器械的高大金属货架大部分已经空空荡荡,少数倾倒在地,散落着破损的塑料包装和零星的绷带。

地面不算干净,堆积着一些空罐头盒和废弃物。

在库房深处,几个脏污的铺盖卷凌乱地堆在墙角,一个用砖块垒砌的简易灶台冷冰冰地立在一旁,显然已久未生火。

而真正让空气凝固的,是库房中央,那几个猛然转过身,如同受惊的野兽般瞬间举起武器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但一双眼睛却锐利得如同鹰隼,里面充满了血丝和几乎凝成实质的警惕与恐惧。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老式双管猎枪,虽然枪托有些磨损,但那黑沉沉的枪口正死死地瞄准着刚刚推门而入的马权!

在他身后,还有两男一女,同样衣衫褴褛,营养不良,手里紧握着磨尖的钢筋、砍刀等简陋武器。

他们的眼神混杂着惊恐、麻木,以及一丝看到“外来者”时本能燃起的、带着绝望的敌意。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汗臭、体味和淡淡的霉腐气息,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双方在这突如其来的遭遇中僵持住了,时间仿佛凝固。

只有那盏放在倒扣铁桶上的、用不知什么油脂点燃的简易油灯,灯焰不安地跳动着,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摇曳扭曲的阴影。

马权的心脏也是猛地一缩,但他强大的自制力让他瞬间压下了拔腿后退或抢先攻击的冲动。

马权立刻抬起完好的右手,掌心向外,做了一个清晰且缓慢的“停止”和“无恶意”的手势。

同时,他、马权低声而迅速地对身后命令:

“都别动!收起武器!”

刘波几乎在马权开口的同时,庞大的身躯已然上前半步,沉默地挡在了马权侧前方。

他(刘波)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覆盖全身的、布满战斗痕迹的骨甲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而刘波刚刚平静下来的姿态,此刻反而更像是一头暂时收敛爪牙的凶兽,更具威慑力。

火舞扶着李国华悄然向门边阴影处靠了靠,她的感知全力放开,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几人心脏狂跳的声音,以及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拼死一搏的坚绝与恐惧。

包皮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墙缝里。

“你……你们是什么人?!”持枪的男人,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明显的颤抖,但握枪的手却很稳,枪口始终没有离开马权的胸膛、说着:

“你们怎么进来的?!

是‘剃刀’派来的探子吗?!”

“剃刀”这个词一出,他身后的几名幸存者明显更加紧张,握着武器的手指关节都捏得发白。

马权心中一动,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

他(马权)保持着手势,语速平稳,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坦诚:

“我们不是‘剃刀’的人。

我们是从北面来的幸存者,路过这座城市,只想找点药品和能用的东西。”

马权刻意忽略了具体来历和目的,将姿态放低并接着说道: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误打误撞找到了这里。”

为了证明诚意,马权缓缓放下右手,对身旁的火舞示意了一下。

火舞会意,从随身布袋里取出刚才找到的一板抗生素和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压缩军粮——

这些是他们相对富裕且对方急需的物资。

马权接过,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在脚前干净些的地面上,然后轻轻向前推了过去。

“一点见面礼,表示我们的善意。”马权看着持枪男人的眼睛继续打说着:

“我们愿意用食物和药品,交换一些情报,或者你们这里用不上的工具。

交易完成,我们立刻离开。”

看到被推过来的、在末世中无比珍贵的药品和食物,那几个幸存者的眼神瞬间变了。

渴望、挣扎、怀疑……

复杂的情绪在他们眼中交织。

尤其是那个唯一的女性幸存者,目光死死盯在那板抗生素上,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持枪的男人——

名叫老陈,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猎枪的枪口微微下垂了一寸,但依旧没有完全放下。

老陈死死盯着马权,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伪,目光又扫过沉默如山、骨甲狰狞的刘波,以及看起来状态不佳的李国华和火舞。

“北面来的?”老陈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少了几分最初的尖锐,说着:

“你们……不知道‘剃刀’?”

“第一次听说。”马权坦然道:

“他们是什么人?”

老陈脸上掠过一丝深刻的恐惧,仿佛光是提到这个名字就让他不寒而栗。

“他们……是控制着这座城市中心区的组织。”老陈语速加快,带着后怕,继续的说着:

“人很多,枪也很多,而且……根本不把人当人!

抢东西,抓人……我们这点人,好不容易才从那边逃出来,躲到这里……”

老陈的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恐惧。

接着老陈顿了顿,像是为了增加说服力,或者是一种警告,补充道:

“这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地下室……千万别下去!

那是连‘剃刀’那帮杂碎都不太愿意靠近的‘禁地’!”

老陈说的“禁地”两个字时,语气格外沉重,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

一直沉默倾听的李国华,浑浊的左眼微微闪动。

老谋土捕捉到了“剃刀”的威胁和地下室的警告,但这还不够。

他(李国华)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老陈的注意,然后用虚弱但清晰的声音问道:

“这位兄弟,我们一直在寻找一个叫‘灯塔’的地方,听说它能指引方向。

你们……听说过吗?”

“灯塔?”老陈愣了一下,随即和身后的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人脸上几乎同时露出了茫然,甚至带着点荒谬的神情。

老陈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灯塔?

那都是骗小孩的传说!

这鬼世道,哪还有什么灯塔?

能在哪个犄角旮旯多活两天就不错了!”

希望似乎再次落空。

马权和李国华的心都沉了一下。

然而,就在气氛即将再次陷入僵局时,站在老陈身后那个一直没说话、年纪稍大、头发花白稀疏的幸存者,犹豫了一下,用几乎含在喉咙里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不过……北面山上,那个老的通讯塔里……好像还有个‘守塔的老兵’……倔得很,没跟我们一起逃下来……他好像……一直在捣鼓那些破烂机器……也许……他会知道点什么?”

这句话声音虽小,却像一道微弱却清晰的闪电,瞬间劈开了马权和李国华心中的阴霾!

通讯塔!

守塔的老兵!

一直在捣鼓机器!

李国华浑浊的左眼猛地亮起一丝微光,他看向马权,微微颔首。

马权独眼之中也闪过一丝锐利,他立刻抓住了这个信息!

“通讯塔?

在哪个方向?

具体位置?”马权追问,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老陈似乎对同伴的多嘴有些不满,瞪了那年长者一眼,但看到马权等人确实不像“剃刀”的人,而且拿出了实实在在的物资,他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粗声粗气地大致描述了一下通讯塔的方位和特征(位于北面山上,比较显眼,但路不好走)。

交易的基础达成了。

接下来是具体的交换。

马权又拿出了一些压缩军粮和少量止痛药,换取了幸存者们提供的一捆看起来还算结实的绳索、一根沉重的撬棍,以及一个锈迹斑斑但似乎还能手动发电充电的老式手电筒。

这些工具在接下来的旅途中或许能派上用场。

整个过程,双方都保持着数米的距离,充满了警惕。

物品被放在中间的空地上,轮流上前取走。

没有多余的交流,只有动作间衣料的摩擦声和压抑的呼吸声。

当小队缓缓退出器械库,重新将那扇厚重的防火门虚掩上时,所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库房内,老陈等人依旧手持武器,戒备的目光透过门缝死死盯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而走廊重新被昏暗和死寂笼罩。

马权掂量了一下手中那捆粗糙却坚实的绳索,独眼望向北方,仿佛要穿透层层墙壁,看到那座山上的通讯塔。

药品找到了,刘波的痛苦暂时缓解了。

但新的、更具体的威胁——“剃刀”团伙,如同阴云般笼罩在城市核心。

医院地下室的“禁地”警告,为这座建筑更添了几分诡谲。

而唯一的、似乎可行的希望线索,指向了北面山上,那个与破烂机器为伴的、“守塔的老兵”。

前路的目标从未如此清晰,却也从未显得如此危机四伏,迷雾重重。

他们带着用食物换来的工具和沉重的情报,再次没入医院的阴影之中,下一步,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