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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走廊从秋末走到初冬,洛哈特的笑容像被施了永久凝固咒,日日挂在脸上,亮得有些刺眼。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他总穿着新裁的巫师袍,今天是缀银线的孔雀蓝,明天换绣玫瑰的绯红,讲课时嘴角永远咧到颧骨,连念“除你武器”都带着表演般的昂扬。某次他转身写板书,我坐在后排,恰好瞥见他对着黑板的侧脸——眼角的纹路被强行扯平,下颌线绷得发紧,那笑容像用浆糊粘上去的,连光影都透着生硬。灵狐蜷在我斗篷里,光屑往他那边探了探,又缩回来,在我手背上画了个歪扭的哭脸,倒像是替他觉得累。

斯内普的阴沉却从未变过,魔药课上对哈利的针对,几乎成了例行公事。地下教室的石墙渗着潮气,坩埚里的缩身药水泛着幽绿泡沫时,他的黑袍总会精准地停在哈利身后。“波特,”他的声音像冰碴子落进滚水,“你的药水色泽像阴沟里的淤泥,看来暑假把鼻子忘在了麻瓜的垃圾桶里。”哈利握着搅拌棒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罗恩在旁边急得皱眉,赫敏悄悄往他坩埚里丢了撮水仙根粉末,用口型说“快搅”,眼镜片上的蒸汽都在抖。我低头搅着自己的淡绿色药水,听着斯内普又挑剔哈利“过滤咒念得像巨怪打哈欠”,只觉得那阴冷的语气里,藏着比药水更浓的偏见。

烦躁时,我总躲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泡一杯哥哥寄来的静心茶。青瓷茶罐刻着缠枝莲,揭开时飘出清苦茶香,混着薄荷气——那是用家传安神咒泡过的,专治我血脉里时不时翻涌的躁动。热水冲进粗陶杯,茶叶舒展成嫩绿色的芽,雾气里浮着层淡银辉。灵狐趴在我膝头,光屑随着茶香晃,像被安抚的幼兽。看着窗外黑湖的碎冰,抿一口茶,舌尖的苦能压下洛哈特的浮夸、斯内普的刻薄,还有夜里彼岸花隐隐的灼痛。

茶罐见了底两次,魁地奇赛季的风终于吹进城堡。公告栏前挤满人,猩红墨水写的“格兰芬多VS斯莱特林”刺得眼疼。格兰芬多队员天不亮就往球场跑,哈利的光轮2000沾着新泥,罗恩的击球棒磨得发亮;斯莱特林这边,德拉科在早餐时把光轮2001的宣传册拍在桌上,银绿色封面上的流线型尾翼闪着冷光。“我爸爸捐了十二把,”他的声音不大,却够响亮,“比格兰芬多那批老掉牙的2000快三成。”周围响起哄笑,扎比尼慢悠悠道:“韦斯莱那把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扫帚,怕是要哭了。”

我望着德拉科眼里的得意,没接话。飞行课上的他确实出色,跨在扫帚上时脊背挺直,俯冲时从不闭眼,指尖总能精准抓住游走球,急转时笑得肆意,仿佛天空是他家后院。上周他甚至单手持杖,摘了片悬铃木叶子落在我面前,叶尖还沾着他带的风。“试试?”他当时说,光轮2001的尾翼扫过草地。我摇了摇头,握紧手里的橡木旧扫帚。七岁那年骑飞行符从老宅崖边摔落的失重感,像刻进了骨头——把安危交托给一根木头,总让我觉得悬在半空。飞行课及格就够了,我不需要在天上追风,地面的踏实更让我安心。

到了星期五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壁炉的火焰舔着黑石,把银绿色的帷幔映得忽明忽暗。石砌墙壁上的蛇形雕刻吐着信子,阴影随着火光在地面游移,像群沉默的守卫。

德拉科正坐在天鹅绒扶手椅上,光轮2001的宣传册被他揉出了折痕,却仍宝贝地垫在膝头。“明天一早,”他用魔杖敲了敲宣传册上的找球手剪影,语气里的得意像壁炉里的火星,噼里啪啦往外冒,“全队去球场练拦截。光轮2001的速度,得让格兰芬多那群蠢货提前见识见识。”

扎比尼靠在对面的柱廊上,指尖转着枚银戒指,低笑出声:“怕是练完回来,哈利·波特的光轮2000都要自卑得哭了。”潘西立刻接话,金棕色的卷发随着点头晃悠:“就是,想想格兰芬多们骑那把破扫帚的样子……怕是连球都碰不到。”

我坐在靠窗的软垫凳上,膝头摊着本《魔法史》,目光却落在窗外——黑湖的冰面反射着月光,碎成一片银。灵狐蜷在词典旁,光屑顺着书页的纹路爬,像在数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号。听着德拉科他们的话,心里忽然动了动:连续几日的阴雨后,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放晴,或许确实该出去走走,总比闷在休息室里对着如尼文发呆好。

德拉科还在眉飞色舞地讲战术,说要让找球手们练“盲眼追飞贼”,好让格兰芬多瞧瞧什么叫“天赋”。我合上书,指尖拂过封面的烫金字母,抬眼时,脸上已经挂好了惯常的、恰到好处的笑意——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至于冷淡。

“你们训练,”我开口时,声音刚好盖过壁炉的噼啪声,却又轻得像落在帷幔上的雪,“允许外人看吗?”

休息室里的谈话顿了顿。德拉科挑了挑眉,像是有些意外,手里的宣传册停在半空:“你想去?”他的语气里带着点探究,大概没料到我会对魁地奇训练感兴趣——毕竟飞行课上,我总是那个贴着地面慢慢晃的“异类”。

灵狐的光屑突然往我指尖跳了跳,带着点暖,像是在鼓励。我点头,笑容又柔和了些:“明天若天气好,我正好想出去走走。看你们训练,总比在这儿对着魔法史强。”

潘西撇了撇嘴,刚要酸几句“女孩子家懂什么魁地奇”,却被德拉科一个眼神制止了。他把宣传册往桌上一扔,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嘴角扬得更高,却没了刚才的轻慢,反倒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得意——像是自己的东西被认可了似的。

“有什么不允许的?”他用魔杖指了指壁炉的火焰,让它蹿高了些,“斯莱特林的训练,还怕人看?来就来,正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飞行。”

扎比尼笑了笑,朝我举了举无形的酒杯:“苏小姐要是去了,记得带上望远镜——光轮2001飞得快,离远了怕是看不清德拉科的‘精彩表现’。”

“少废话。”德拉科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生气,转头看向我时,下巴微扬,带着点少年人的张扬,“明早七点,球场见。迟到了可就看不到热身了。”

“好。”我应着,指尖轻轻敲了敲膝盖上的灵狐,它的光屑在我手心里转了个圈,像颗小小的、发亮的承诺。

壁炉的火焰渐渐低下去,把影子拉得更长。我望着窗外的月光,忽然觉得明天的阳光或许会很暖——暖得足够晒化冰面,暖得足够让光轮2001的银杆在天上划出漂亮的弧线,也暖得足够让我暂时放下那些缠绕心头的阴翳,做个纯粹的旁观者。

灵狐蹭了蹭我的手腕,光屑往壁炉的方向晃了晃,像是在期待明天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