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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厅时,晚餐的香气正混着壁炉的暖意漫在空气里。斯莱特林长桌旁,银器碰撞的轻响与低声交谈织成细密的网,潘西·帕金森却像根绷紧的弦,坐在惯常的位置上,指尖捏着的银叉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的目光直直地射过来,像淬了冰的小箭,先落在我颈间那圈银绿色的围巾上——德拉科的围巾,边缘还绣着他家的纹章——又猛地转向刚在我身边坐下的德拉科,眉梢挑得老高,语气里的酸意几乎要漫出来:“诺特说看到你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门口站着,原来是等着跟我们的‘贵客’一起回来。”

德拉科正往嘴里塞着烤土豆,闻言差点噎住,耳根瞬间红透:“关你什么事?”他含糊地反驳,手忙脚乱地端起南瓜汁猛灌,却没注意到汁液顺着嘴角淌到了银绿色的袍角上。

潘西的脸更沉了,假睫毛扇得像只愤怒的蝴蝶:“我只是提醒你,别跟某些来路不明的人走太近,免得给家族丢脸。”她说着,目光又扫过我颈间的围巾,那眼神像在打量什么抢了她珍宝的小偷。

我忽然想起下午回公共休息室时,无意间听到的几句闲谈。两个低年级女生躲在天鹅绒帷幕后,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灵狐捕捉到——

“你看潘西那眼神,恨不得黏在马尔福身上。”

“谁不知道她喜欢他?可马尔福眼里只有他那套纯血论,还有……”

“还有苏?我觉得他对苏更特别些,这次魁地奇输了,他可是对着苏的背影念叨了半宿‘下次一定赢’。”

“得了吧,马尔福那种幼稚鬼,懂什么喜欢?潘西要是真跟他在一起,怕是得天天给他收拾烂摊子。”

当时我只是觉得好笑,没放在心上。此刻看着潘西这副打翻了醋缸的模样,倒真觉得那两个女生说得没错——德拉科的心思像摊开的羊皮纸,喜怒哀乐全摆在明面上,连对谁多看了两眼都藏不住,偏生潘西还把这当成了不得的秘密,争得面红耳赤。

“帕金森小姐似乎对我的围巾很感兴趣?”我抬手轻轻碰了碰颈间的羊绒,眼尾弯出柔和的弧度,笑意却像蒙着层薄冰,“这是马尔福先生好意相赠,毕竟斯莱特林的风度,总不能看着同学冻感冒,你说对吗?”

潘西的脸瞬间涨成了甜菜根色,刚想反驳,却被德拉科抢了先。他放下银叉,皱着眉瞪她:“潘西,你今天吃了火药?”语气里的不耐烦毫不掩饰,“苏是斯莱特林的人,关心同学怎么了?”

这下轮到潘西噎住了,眼眶微微泛红,大概没料到德拉科会当众维护我。周围几个斯莱特林学生交换着暧昧的眼神,有人甚至低低地笑出了声。

我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烤鸡,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其实马尔福先生只是怕我冻病了,没人听他抱怨魁地奇输了的事。”

德拉科的耳尖“腾”地红了,伸手想扯我的围巾,却被我侧身躲开。“谁抱怨了?”他梗着脖子,银灰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我只是觉得波特那下纯属侥幸!”

看着他这副炸毛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潘西的执念实在无趣。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喜欢,今天为了块糖争风吃醋,明天又会为了别的玩具翻脸,哪里算得上真心?苏家祠堂里的红烛燃了又灭,见证过多少“真心”被权力碾碎,那些海誓山盟,最终都成了牌位上冰冷的名字。

潘西大概是气极了,猛地站起身,银叉“哐当”一声落在盘里:“我吃好了。”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墨绿色的裙摆在石板地上扫出一串狼狈的声响。

德拉科望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被我用眼神制止了。“何必跟她置气。”我切下一块鸡胸肉,蘸了点薄荷酱,“她想要的,你给不了,也不必给。”

他愣了愣,银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她想要什么?”

我没回答,只是把切好的鸡肉推到他面前。灵狐在香囊里打了个哈欠,光屑落在他的南瓜汁杯沿,映出细碎的虹彩。有些事,不必说透。潘西想要的是马尔福家族的婚约,是纯血圈子里的体面,而德拉科想要的,或许只是别人承认他的优秀,不是因为他是卢修斯的儿子,而是因为他是德拉科·马尔福。

这些弯弯绕绕,比解读古籍里的符咒还麻烦。我更宁愿看着窗外的雪,想着明天去图书馆找西奥多讨论北欧符文——至少那些沉默的文字,从不会因为谁多看了谁一眼,就闹得鸡飞狗跳。

晚餐结束时,德拉科还在纠结潘西到底想要什么。我没再理他,只是解下围巾递给他,羊绒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味。“多谢你的围巾,很暖和。”

他接过围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家族纹章,忽然抬头看我:“潘西说……说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我挑眉。

“故意让她生气。”他的声音低了些,像怕被别人听见,“你是不是……很讨厌她?”

我望着他认真的眼睛,忽然笑了。“不讨厌。”只是觉得无聊,像看场拙劣的木偶戏。但我没说出口,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安抚一只困惑的小兽:“快去把围巾收好,别被雪淋湿了。”

他愣在原地,看着我转身离开的背影,银灰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不属于傲慢或愤怒的情绪,像被投入石子的小湖,漾开圈圈浅浅的涟漪。

灵狐在香囊里蹭了蹭我的手心,光屑亮得像颗小小的星。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风雪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结了冰花的玻璃窗,在石板地上投下斑斓的光斑。或许潘西说得对,我是故意的——故意戳破那层幼稚的窗户纸,故意让她看清现实。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喜欢都能得偿所愿,也不是所有真心,都值得被认真对待。而我,早已过了相信“小孩子的喜欢”能长久的年纪。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壁炉燃得正旺,银绿色的旗帜在暖风中轻轻晃动。我刚走进去,就听见几个低年级女生在讨论魁地奇战术,声音里还夹杂着对晚餐那场闹剧的窃笑。灵狐从青玉香囊里探出头,扫了眼人群,又缩回我怀里,大概是觉得这些议论没什么意思。

我往自己常坐的靠窗位置走,路过书架时,指尖拂过《北欧符文解析》的烫金书脊,忽然想起哥哥的话:“灵儿,不必刻意伤人。有趣的表情要留在值得的时刻,为无谓的事让人生气,反而落了下乘。”

哥哥总这样,明明自己当年为了护我跟父亲争执时寸步不让,却总劝我“留三分余地”。或许他说得对——潘西晚餐时泛红的眼眶,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难堪,像只被踩了尾巴却强撑着不肯示弱的猫。那样的表情虽有几分趣致,却带着没必要的尖锐,像根扎在指间的细刺,不拔掉总有些硌得慌。

“看见帕金森了吗?”我问旁边整理长袍的级长,她正用魔杖抚平银绿色斗篷上的褶皱。

“在角落呢。”级长朝壁炉左侧努了努嘴,“从晚餐回来就没说过话,对着南瓜汁发呆。”

我端起桌上的一小壶热蜂蜜酒——这是从家养小精灵那里讨来的,据说加了点缓和情绪的薰衣草汁——往角落走去。潘西果然坐在那里,背对着人群,墨绿色的裙摆垂在地毯上,手里的银杯早空了,指节却还死死攥着杯柄,侧脸在壁炉火光下泛着倔强的红。

“帕金森小姐。”我在她身边坐下,把蜂蜜酒推过去,壶嘴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尝尝这个?比南瓜汁甜些。”

她猛地转头,假睫毛上还沾着点未干的水汽,看见是我,立刻别开脸,声音硬得像块冻住的面包:“不用你假好心。”

“我从不说假话。”我给自己倒了半杯,蜂蜜的甜香混着薰衣草的气息漫开来,“晚餐时是我说话太直,抱歉。”

灵狐从香囊里溜出来,蹲在我膝头,用尾巴尖轻轻扫过潘西的手背。她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没再赶它,只是盯着壁炉里跳动的火苗,声音低了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不觉得。”我望着火光在她脸上投下的影子,认真地说,“喜欢一个人不是可笑的事。只是……”我顿了顿,想起哥哥信里写的“少年人的喜欢像初春的雪,来得急,化得也快”,“没必要为留不住的东西气坏自己。”

潘西的肩膀颤了颤,忽然嗤笑一声,带着点自嘲:“你当然不懂。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马尔福对你另眼相看,连邓布利多都对你另眼相看……”

“你看,”我打断她,举起酒杯示意,“你在意的是‘别人的看法’,不是‘喜欢本身’。”灵狐跳到她膝头,用脑袋蹭她的手腕,光屑落在她的裙摆上,像撒了把碎星,“如果喜欢变成了赌气,就没意思了。”

她愣住了,低头看着膝头的灵狐,手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碰了碰它的背。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发出细微的呼噜声。壁炉的火光映在她脸上,那股尖锐的怒气渐渐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种茫然的委屈,像被戳破了逞强的壳。

“我只是……”她咬着唇,声音有点哽咽,“只是不甘心。他明明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凭什么对你……”

“凭我比你有趣。”我半开玩笑地说,眼尾弯出点笑意,“至少我不会因为他多看别人一眼就气鼓鼓的。”

这话逗得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立刻板起脸,却没再反驳。灵狐趁机往她怀里钻了钻,把她的斗篷蹭得毛茸茸的。

“这……还不错。”她拿起我推过去的蜂蜜酒,倒了半杯,小口抿着,脸颊慢慢染上点暖红。

“家养小精灵的手艺。”我喝完杯里的,站起身,“气消了就好。总皱着眉,脸会有皱纹的。”

她瞪了我一眼,却没再发火,只是挥挥手让我走。灵狐从她怀里跳回我肩头,光屑沾了点她的香水味——是甜杏仁混合着青草的气息,像春天的草地。

往回走时,壁炉边的议论声还在继续,但听着似乎没那么刺耳了。哥哥说得对,没必要为了一时的趣致伤了和气。毕竟,有趣的表情有很多种,赌气的、委屈的、释然的……都比僵着的冷脸好看。

灵狐在我耳边轻叫一声,大概是在夸我做得好。我摸了摸它的头,望着窗外重新飘起的细雪,忽然觉得,斯莱特林的冬天,好像也没那么难熬。至少,这里的情绪够鲜活,够热闹,比苏家祠堂里永远不变的平静,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