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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踱步至城堡外围,远远便望见那棵孤零零伫立在场地边缘的打人柳。它此刻安静得出奇,粗壮的枝条无力地垂落着,与平日狂暴的形象判若两树。显然,有人已经成功制服了它,或者……触发了让它静止的机关。

走近一些,我锐利的目光立刻捕捉到了目标——在打人柳粗糙扭曲的树干上,靠近根部的位置,有一块树皮的色泽与周围略有不同,形状也更为规整,若不细看极易忽略。那应该就是让这棵暴躁树木安静下来的关键。

我自然不会亲自上前去触碰那可能还残留着危险的地方。

“去,”我低头,对蜷缩在我脚边、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灵狐轻声示意,用眼神指向那块特殊的树疤,“轻轻按一下。”

灵狐得令,银白色的身影如一道流光般悄无声息地蹿出,敏捷地避开地面上盘错的根须,瞬间便来到了打人柳树下。它抬起前爪,在那块树疤上精准地一按。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仿佛机括转动的“咔哒”声,垂落的枝条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并未发起攻击。紧接着,在粗大树干靠近地面的阴影处,泥土和根须诡异地向内塌陷、旋转,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勉强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一股混合着泥土腥味、陈旧气息和某种……动物毛发的味道从洞内飘散出来。

洞口出现了,幽深,向下延伸,不知通向何方。里面隐约传来一些模糊的、被距离和土层阻隔的声响,听不真切,但足以证明其下别有洞天。

我站在原地,没有立刻进去。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个洞口,仿佛在评估它的风险和其中正在上演的戏剧进度。阳光洒在我的肩头,与眼前这个通向未知和秘密的黑暗入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知道,穿过这个洞口,就可能直面一场关于背叛、冤屈和真相的激烈对峙。小天狼星布莱克,罗恩·韦斯莱口袋里的那只老鼠,莱姆斯·卢平可能也在赶去的路上……还有摄魂怪,它们一定也被这里的异常动静和强烈情绪吸引了吧?

一场混乱、危险,却又至关重要的戏码,正在这通道的尽头上演。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时机差不多了。现在进去,既不会错过最关键的部分,也避免了过早卷入不必要的冲突。

“我们走吧,”我对着重新跃回我肩头的灵狐低语,声音平静无波,“去看看这场……期待已久的演出。”

说完,我不再犹豫,迈步向前,身影没入了打人柳下的黑暗之中,将城堡外明媚的阳光和喧嚣彻底隔绝在身后。通道向下倾斜,潮湿阴冷,而前方等待我的,将是霍格沃茨这一学年最终、也最戏剧性的落幕。

我沿着那条阴暗、布满泥土的通道向下、向前走去,脚步放得极轻,几乎听不到声响。灵狐紧贴在我的脚边,它的存在像一团微弱的光源,驱散了部分令人不适的黑暗。通道不算太长,尽头隐约透出些许微光,以及越来越清晰的、压抑的说话声。

当我终于走出通道,踏入那个房间时,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变气味扑面而来。这是一个乱糟糟、灰蒙蒙的房间。墙纸大片地剥落,像是被什么利爪撕扯过,地面上覆盖着不知名的污渍,所有家具——一张歪斜的桌子,几把缺腿的椅子——都呈现出被暴力破坏过的状态,仿佛曾有人在此发泄过无尽的怒火。唯一的窗户被木板钉死,只有几缕顽强的光线从缝隙中挤进来,在布满浮尘的空气中投下斑驳的光柱。

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几乎凝成了实质。我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右边那扇敞开的门,它通向一个更加幽暗的门厅,说话声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夹杂着一种极力压抑的愤怒和绝望。

是这里了,尖叫棚屋。霍格沃茨最着名的“鬼屋”真相,原来隐藏在这条密道之后。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嘎吱”响动,是陈旧的木板在压力下发出的呻吟。楼上有人。

我没有犹豫,循着声音,沿着摇摇欲坠的楼梯悄无声息地走了上去。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但我控制得很好,没有引起下面门厅里那些人的注意。

楼上的景象比楼下更加破败。走廊尽头,一扇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有更多的人影和更激烈的情绪在涌动。我缓缓靠近,透过门缝向内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背对着我的、穿着霍格沃茨教授长袍的熟悉身影,黑色的头发油腻地搭在肩头。是斯内普教授。他正用魔杖指着房间里面,整个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散发出冰冷的怒意。

而房间里面,我的目光掠过斯内普的肩膀,看到了几个身影:衣衫褴褛、瘦骨嶙峋但眼神锐利的小天狼星布莱克;脸色苍白、带着疲惫与恳求的莱姆斯·卢平;以及被护在身后、满脸震惊和茫然的哈利、赫敏和罗恩(他正死死抓着一只不断挣扎的斑斑)。

就在我观察的瞬间,斯内普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他猛地转过头——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他漆黑的瞳孔在那一刹那因惊愕而微微收缩,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那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被意外打乱的恼怒,以及一丝更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

几乎同时,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顺着斯内普的视线,看向了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我。

布莱克和卢平的脸上写满了惊疑和警惕,显然不认识我这个不速之客。哈利、赫敏和罗恩则是纯粹的震惊和困惑,大概在想我怎么会找到这里。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破败的房间里,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我站在门口,成为了这个原本就充满紧张对峙的场景中,一个突如其来的、不受控的变量。

我平静地回望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飞速权衡着眼前的局面。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最激烈的冲突似乎已经发生,但又仿佛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点,而我的出现,无疑打破了这种平衡。

戏,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只是不知道,我这个意外闯入的观众,是会成为看客,还是被迫登台?

凝固的空气仿佛被我这句不合时宜的问候打破。我站在门口,脸上依旧是那副略带唏嘘的笑意,目光扫过震惊的众人,最后落在那个衣衫褴褛、眼神却如同困兽般锐利的男人身上。

“这真热闹,不是吗?”我语气轻快,仿佛只是闯入了一个普通的茶话会,而非一场生死攸关的对峙。

小天狼星·布莱克那双深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震惊、困惑,还有一丝……被看穿秘密的恼怒。他显然认出了我,这个在他最狼狈时“收留”了他,用食物和“交易”换取了他部分真相的斯莱特林女孩。

“苏……?”他嘶哑地开口,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他大概以为我只是个偶然发现他藏身处的、有些古怪但无足轻重的学生,绝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他精心策划(或者说,被逼到绝境)的复仇现场。

斯内普教授猛地转回头,怒视着布莱克,又迅速将冰冷刺骨的目光钉回我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果然和他有勾结”。卢平教授眉头紧锁,警惕地打量着我,试图理清我这个突然出现的变量。哈利、赫敏和罗恩则完全懵了,看看我,又看看布莱克,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斯莱特林的女生会和那个“穷凶极恶”的逃犯似乎认识。

我没有理会其他人各异的目光,只是看着布莱克,唇角微勾。“下午好,布莱克先生。”我重复了一遍问候,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看来您终于找到了……想找的老朋友?”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罗恩手中那只瑟瑟发抖、拼命想藏起来的老鼠斑斑。

布莱克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他死死瞪着斑斑,那积压了十二年的仇恨和冤屈几乎要喷薄而出,但他似乎因我的出现而强行抑制住了,转而用一种更加复杂、甚至带点求助(或者说,是担心计划被打乱)的眼神看向我。

“苏…你说……”他艰难地吐出几个词,似乎想从我这里得到某种确认,或者许可?毕竟,我曾是他的“共犯”,知晓他最大的秘密。

斯内普立刻抓住了这个空隙,他向前逼近一步,魔杖依旧稳稳地指着布莱克,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看来我们这位来自东方的客人,与在逃的杀人犯交情不浅?这倒是个……有趣的发现。”他的视线如同冰锥,试图刺穿我平静的外表,“或许,邓布利多会对此非常感兴趣。”

我迎上斯内普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脸上的笑容反而加深了些许,带着点无辜的意味:“教授,我只是偶然发现了一条有趣的密道,好奇跟过来看看。至于布莱克先生……”我顿了顿,视线重新回到布莱克身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我们确实有过几面之缘。毕竟,霍格沃茨的‘流浪狗’并不多见,尤其是……眼神那么特别的。”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再次刺激了布莱克。他猛地转向卢平和哈利他们,几乎是吼着说道:“你们听到了吗?她见过我!她可以证明我一直藏在霍格沃茨!证明我不是为了杀哈利而来的!我是为了他——”他颤抖的手指猛地指向斑斑,“——为了这个叛徒!彼得·佩迪鲁!”

眼看着争吵和混乱即将再次升级,布莱克的情绪濒临失控,而斯内普的耐心显然也所剩无几。我知道,不能再让这场闹剧停留在无意义的指责和反驳上了。真相需要被具象化地呈现出来。

“好了,好了,”我抬起手,用一种安抚般的、却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语气说道,声音不大,却奇异地让房间里瞬间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

“我们慢慢说吧。”我边说,边优雅地向前走了几步,目光落在罗恩·韦斯莱那只紧紧攥着斑斑的手上。

没有念咒,没有多余的动作,我只是轻轻抬起手中那根独特的魔杖——樱花木材质,纹理细腻如画,内里蕴含着与我有者神秘联系的彼岸花芯。魔杖尖端泛起点点微不可见的粉色光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介于生死之间的奇异波动。

罗恩只觉得手腕一麻,仿佛被什么柔软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拂过,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那只灰扑扑的老鼠斑斑尖叫一声,试图窜逃,但它小小的身体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住,轻飘飘地脱离了罗恩的掌控,悬浮到了半空中,缓缓朝着我的方向移动。

“你干什么!”罗恩惊恐地大叫。

斯内普的魔杖瞬间转向了我,眼神凌厉:“苏小姐!”

我没有理会,只是操控着那只不断挣扎、发出凄厉吱吱声的老鼠,让它悬停在我与小天狼星·布莱克之间的空地上。然后,我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我手腕一翻,将那根樱花木魔杖调转,将杖柄递向了小天狼星·布莱克。

“给,”我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递过去一支普通的羽毛笔,“现在,施咒吧。”

布莱克愣住了,他看着递到眼前的魔杖,又看向我,深陷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犹豫。他大概从未想过,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将自己的魔杖交到他这个“逃犯”手中。

“我……”他嘶哑地开口,似乎想说什么。

我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淡然,同时也巧妙地撇清了自己的直接责任:“我可不会那个咒语。” 我指的是能迫使阿尼玛格斯显形的咒语。这是实话,我确实未曾深入学习过这类针对特定变形术的反咒。更重要的是,由他——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个苦主,亲自来揭露真相,远比由我这个旁观者代劳,更具说服力和戏剧效果。

我的魔杖,樱花木与彼岸花芯,此刻成了揭开十二年冤案的关键工具。我将选择权和执行权,交还给了当事人。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显然看出了我的意图,但这举动在表面上却无可指摘——我只是“借”出了魔杖,并未亲自参与攻击。卢平教授的目光在我和那根魔杖之间游移,似乎感受到了魔杖本身散发出的不同寻常的气息,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深思。

哈利、赫敏和罗恩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布莱克和他手中的魔杖(我的魔杖)。

布莱克深吸一口气,那双曾经绝望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炽热的火焰。他不再犹豫,一把抓过了我的魔杖。当他粗糙的手指握住杖柄的瞬间,樱花木的魔杖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杖尖泛起的粉色光晕中,仿佛有极其细微的、如同彼岸花瓣般的虚影一闪而过。

他举起魔杖,对准了空中那只因为极度恐惧而僵直的老鼠,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了那个咒语——

一切,都将在此刻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