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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着蒸汽,将学生们送回各自的家(或者说,暂时的归宿)。在与德拉科·马尔福礼节性地道别,并婉拒了他关于“来马尔福庄园做客”的、带着炫耀性质的邀请后,我独自一人,通过飞路网,回到了位于英国某处缓坡间的艾尔德庄园。

这里并非我的家,从来都不是。它只是我在英国放假时,一个被魔法巧妙隐藏起来的、用于暂住的静谧角落。艾尔德先生,一位与东方有些渊源、性情温和且深知分寸的老年巫师,是这座庄园名义上的主人,也是我在此地的监护人。他从不深究我的来历,只提供一处安宁的居所和必要的掩护,这正合我意。

庄园坐落在柔和的坡地之间,像是被时光和魔法一同遗忘的角落。它没有马尔福庄园那种银绿相间的咄咄逼人与华丽张扬,也没有韦斯莱家“陋居”那种充满了生活气息的热闹与烟火气。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沉淀了数个世纪的温软与安宁。古老的石墙爬满了常春藤,花园里的花卉似乎也懂得魔法界的规矩,开放得井然有序,色彩柔和。连风掠过古老树梢的声音,都带着一种独特的、轻缓而令人放松的节奏。

回到这里,我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来睡觉。

仿佛要将整个三年级积攒的疲惫、紧绷的神经、以及过度消耗的心力,全部补偿回来。我躺在柔软的四柱床上,厚重的帷帐垂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灵狐安静地蜷缩在枕边,像一个温暖的、散发着微光的守护者。有时,我会从午后一直睡到次日清晨,中间甚至不愿醒来用餐。艾尔德先生从不打扰,只会让家养小精灵将温热的食物和清茶放在我的起居室。

除了睡眠,我偶尔也会与人通信。

主要是与远在东方的哥哥苏青砚。信的内容很简短,通常是报个平安,提及一些霍格沃茨无关痛痒的趣事(自然略去了所有危险和秘密),偶尔会询问一下家族产业的近况——虽然我已将权力交予他,但必要的了解仍是维系我们之间脆弱纽带的方式。哥哥的回信也总是言简意赅,带着他特有的、被磨砺后的沉稳与克制,字里行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另外,我也收到了一封来自西奥多·诺特的信。信上没有任何关于尖叫棚屋事件的直接询问,只是用一种冷静而隐晦的笔触,谈论了几句关于暑假阅读的书籍,以及他对某些古老魔法理论的看法。我回以同样风格的短笺,仿佛我们之间只是寻常的、保持着距离的学术交流。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让人感到舒适。

大部分时间里,我只是穿着舒适的便袍,在庄园里漫无目的地散步。穿过玫瑰拱廊,坐在古老橡树下的长椅上发呆,或者只是站在窗前,看着坡地下方那一片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绿意的草场。这里的时间流逝得格外缓慢,仿佛连空气都带着催眠的效果。

艾尔德先生偶尔会在晚餐时出现,我们会安静地共进晚餐,聊一些关于天气、庄园里新开的花,或者魔法界一些无关紧要的新闻。他是一位很好的倾听者,也懂得保持沉默的艺术。

这种生活,像是一段被刻意拉长的、宁静的间奏。没有阴谋,没有对峙,没有需要时刻伪装的笑容和紧绷的神经。我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慵懒的、近乎停滞的状态里,像一块被溪水冲刷的石头,渐渐磨平了一些尖锐的棱角,却也沉淀下更多深藏于心底的东西。

我知道,这种宁静是短暂的,是暴风雨之间珍贵的喘息。特里劳尼的预言,彼岸花的契约,以及那个注定不会平静的四年级,都如同远方的闷雷,隐约可闻。

但至少在此刻,在艾尔德先生这座被魔法包裹的、温软静谧的庄园里,我可以暂时放下一切,只是沉睡,只是呼吸,只是作为一个名为“苏灵儿”的普通女孩(如果我还算普通的话),享受着这偷来的、虚假的和平。

直到某一天,哥哥的信中提到了一些关于东方魔法界不太平静的动向,或者西奥多的来信里隐晦地提及霍格沃茨可能有新的“变化”时,我才会从这种漫长的休憩中缓缓睁开眼睛。

然后,继续我那“永恒徘徊”的旅途。毕竟,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而我的路,注定不会平坦。我摩挲着腕间那道几乎看不见的浅痕,望着窗外如画的风景,眼神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醒与冷静。

假期还在继续,但内心的休整,似乎已接近尾声。是时候,为下一学年,做点准备了。哪怕只是心理上的准备。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对脚边的灵狐低语:“走吧,我们去书房。有些书,该翻一翻了。”

有些路,终究要自己走。有些力量,终究要自己掌控。

进入八月份,夏日的慵懒达到了顶峰,而我那仿佛无止境的睡意终于开始消退。像是蛰伏了整个盛夏的蝉,我终于从漫长的休息中彻底苏醒过来。身体里那股因过度消耗而滞涩的力量,似乎也在这段彻底的放松中得到了些许修复和沉淀,虽然距离全盛时期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感到那种从灵魂深处透出的疲惫。

某天清晨照镜子时,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我的身高似乎停止了增长,定格在了一个离我理想中165厘米还差一点点的位置。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蹙眉,伸手比划了一下。有点遗憾,我确实更喜欢更修长一些的身形。不过,这种情绪只停留了短短一瞬,便被我挥散了。这点小事,与我所背负的一切相比,实在微不足道。皮相而已,够用就行。

既然睡够了,便开始走动吧。

我开始更频繁地离开艾尔德庄园,目的地通常是对角巷。与以往带着明确目的或复杂心绪不同,如今的我,更像一个真正的、享受假期的学生,带着一种近乎奢侈的闲适。

我会在弗洛林冷饮店外支起的阳伞下,点一份大大的、覆满了糖屑和巧克力碎的冰淇淋,慢悠悠地吃着,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巫师来来往往,听着他们谈论魁地奇世界杯的筹备情况(这似乎是今年夏天最热门的话题),或是抱怨着《预言家日报》上某些无聊的争论。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冰淇淋在舌尖融化,带来简单的甜意。这种纯粹的、无需思考太多的感官享受,对我来说很是新奇。

有时,我会抱着几本厚厚的课本(主要是魔法史和魔文翻译),在冷饮店或者丽痕书店的角落,摊开羊皮纸,慢吞吞地写着暑假作业。效率不高,但至少是在完成一项“正常学生”该做的任务,这让我感觉自己似乎还勉强维系着与这个普通世界的联系。

当然,更多的时候,我是在随意地逛着。

我会溜进咿啦猫头鹰商店,看着各种毛色的猫头鹰在栖木上打盹或梳理羽毛,虽然我并不需要新的信使(灵狐比任何猫头鹰都更可靠),但看着它们圆溜溜的眼睛,感觉也不错。

我会在文人居羽毛笔店流连,挑选几支书写流畅的新羽毛笔,或者一些色彩独特的墨水。

我的主要目标,还是那些售卖“有趣”物品的店铺。在丽痕书店,我不仅买了下学年的课本,还额外挑选了几本关于高级魔咒原理、罕见魔法生物图鉴,以及——带着点玩味心态——一本名为《常见魔法病痛与草药疗法》的书籍,或许能帮我更好地理解白色彼岸花的治愈之力,或者至少,为以后使用它打个掩护。

我也光顾了斯拉格&吉格斯药房,购买了一些常规的魔药材料,同时也留意着一些稀有的、在霍格沃茨不太常见的配料。谁知道四年级的魔药课上,或者我自己私下的研究中,会不会用得上呢?斯内普教授那双眼睛可毒得很,准备充分总不是坏事。

最后,我踏进了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新学期需要新的校袍,这是惯例。除此之外,我还任由摩金夫人热情地为我测量尺寸,定制了两件款式简洁但用料讲究的日常长袍,以及一件……或许会在某些特殊场合穿着的、带着些许东方元素的深色礼服长袍。看着镜中穿着新袍子、身形似乎比去年更挺拔一些的自己,我恍惚间竟也有了几分“正常女孩”在购置新衣时的微妙心情。

当我抱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再次坐在弗洛林冷饮店外,吃着今天的第二份冰淇淋时,夕阳已经将对角巷的鹅卵石路面染成了金色。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着假期末尾特有的、混合着期待与一丝慵懒的气息,我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段宁静的、近乎平凡的插曲,即将结束。魁地奇世界杯的喧嚣,霍格沃茨新学年的未知,特里劳尼的预言,以及我自身那无法逃避的命运……所有这些,都在前方等待着。

不过,至少此刻,我嘴里是甜的,身上穿着新袍子,口袋里装着几本可能有用也可能无用的“有趣”的书。这点小小的、触手可及的“正常”与“自由”,或许就是我这个暑假,最大的收获了吧。

我舔了舔勺子上的最后一点冰淇淋,站起身,准备返回那座静谧的庄园。假期余额已然不多,是时候,慢慢将思绪收拢,转向那座古老的城堡,和它注定不会平静的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