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十二月的钟声已悠然敲响,静静地矗立在风中已逾四个月。今天,是它迎来正式“入住”的日子,一个充满期待与温馨的日子。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一家人围坐在宽敞的餐桌旁,话题从繁琐的搬迁细节渐渐转向未来的布局。气氛热烈如火,笑声荡漾,每个人的眼中都映着对新生活的憧憬。
我敲了敲桌面,提议道:“要不我们全家搬过去住?依帆晚上还能回来值班。”娘听后,眼睛一亮,笑着点头:“太好了!我还能带高鼐一起去。这次我带他去,村里的两位师傅也在,就像一家人似的关系很亲近。有依帆,咱们家就有三个‘自己人’,心里踏实得很。”我姐姐身旁一抹犹豫,却很快补充:“先在那边住段时间也不错。等高鼐三岁后,要么直接搬过去,要么就在当地买套房,打算得挺周全。”
经过一番商量,大家一致决定把新居作为新起点,搬迁日定在元旦那天。有人提起办酒席的事,争论也随之升温。
我笑着说:“上次开业,摆了个小宴,这次就简单点,邀请几位熟悉的长辈和朋友。师父师母、陈姨、邓总、肖立明、谭总、小林这些都算上。”我姐夫摆摆手,打趣地笑道:“红包不用多收,帮忙就好。不过,山红,你倒是得每人准备个红包,虽说不值多少钱,但寓意要到——表心意嘛。”娘听了,笑着夹了块扣肉放到我姐夫碗里:“高旭明啊,你倒挺会讲究。”我姐姐微笑着补充:“还有石哥,你不是准备在那边租个门面吗?”姐夫点点头:“对,他的事一定得考虑在内。”我调侃道:“集思广益嘛,姐姐、姐夫都考虑得这么细致,真让人佩服。”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午休时间,我昏昏沉沉打了个盹,醒来已接近两点多。于是开始忙碌起请柬的事情,每一份都特意注明“拒绝礼金”,表达我们的心意。准备妥当后,我亲自驾车逐一送出。
第一站,是师父家。门口没有人,但我知道师父一定会回来的。接着联系肖立明,他告诉我邓总也不在,只让他转达一句话。再打电话给谭总,她说自己在工地上,托小林带去即可。
我又联系小林,她犹豫了一下,说:“你不用亲自送,我表姐要来,交给她带过去就行。”我疑惑:“你表姐?”她微笑着点头:“嗯,你认识的。”我没有多问,心想着,毕竟身边的女子不少,凡是会测字、择日、起名、谈心的,我都一眼识别得出。
留点悬念,也许能猜到那位真正的表姐到底是谁。
回到店里,我教依帆测字半小时。正当这时,门外突然有人闯进来,笑嘻嘻地打招呼:“还认得我吧?”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小林的朋友。
“当然认得,就是那家大学城的蛋糕店,生意还挺不错的吧?”我笑着问,她点点头:“还行啦。这次来,是想告诉你,那些照片其实是小林。”我想了想,笑着说:“第一次见到小林,难怪总觉得面熟。”她笑着自我介绍:“我叫彭玉姐,你可以叫我玉姐。对了,我有话想跟你说。”说完,她偷偷瞄了眼密室。
依帆端来两杯茶,我转头望向玉姐:“小林还挺得意的吧?”她微笑着点头:“当然,她设计得很好,监工也特别用心。她这么出色,我觉得乌乡这个小池塘太小了,应该鼓励她去一线城市闯一闯。”玉姐用眼角含笑盯着我:“一线城市?你倒会把人往火坑里面推。那房价那么高,你怎么不去?”我笑着回应:“我根在这里,父母也都在这儿。”她又补充:“而且,小林的根,也在这片土地上。”我盯着她,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复杂。
在这样的环境中,女人的酒量、口才仿佛成为了男人衡量的标准。于是我随意问:“小林漂亮不?”她答:“漂亮。”我又问:“善良吗?”“善良。”我再追问:“能干吗?”“能干。”听着这些话,心里觉得一阵温暖。
忽然,玉姐轻声问:“你喜欢她吗?”我一愣,问:“你怎么看出来的?”她含笑:“是她说的吗?”我笑着答:“其实,小林对谁都笑盈盈的,喜欢谁都能看得出。”她眨眨眼,调皮地笑着:“万大师,万山红,万老弟,你是不是暗恋了她?我都看出来啦。你总和我玩捉迷藏。”我顿时语塞,心里一阵乱。
要说不喜欢?那绝对是在骗自己。她那么贤惠能干,乌乡,能找到这样的女孩少之又少。可要说喜欢?底气不足,害怕被师父师母许配给兰心。
玉姐站起身,轻声说:“我只是打趣的,别放在心上。其实,小林早想去省城闯一闯,只是一直犹豫不决,看不透你的底细。”她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喜欢她,今晚我帮你牵个线,约她喝个茶。”我心中一跳,脸颊泛红,心跳加速:“玉姐,你帮我牵线,行吗?”她微笑:“这才像个男人嘛。不要觉得自己有名,就可以高枕无忧。学会主动,才是真男人应该有的姿态。家里的小林也是大学毕业,感情的事,得靠你自己去争取。”
想到这里,我暗暗立下决心:不在“虞美人”演绎浪漫,也不去“男人不在家”的暗示,而是在“拐角处等你”这家小店里,找个合适的理由,与小林共饮一杯。
店铺即将开张,老板娘特意来到“悠然居”。她请我帮忙选个吉日。可惜,店只挂了两天牌,就被工商部门以“内容不符公共道德”撤下了招牌。如今改名为“我在拐角处等你”,但大家习惯叫它“男人不在家”。那位女老板,总带着阿庆嫂般的俏皮与机智,走路带风,眼角带钩,宛如一只迷人的猫。
我打电话给小林:“美女,我把请柬交给你表姐了。你晚上有空吗?”通常邀请美女喝茶,总是兴奋得不得了,可我此刻,心中更像是在进行一场细密的谈判,心跳如鼓。
我心里盘算:要带点红包,提前送上心意的礼物;又不能太直白,怕她误会;更重要的是,暗藏一份如果我真的喜欢她的勇气——那就是迈出“第三步”的勇气——抱一抱,亲一亲……
“万叔,这还有一张请柬没送出去。”依帆轻声提醒我。
我拿起请柬,步行到石哥家。石哥接过请柬,神色凝重:“你知道吗?有人自杀了。”我愣了愣:“你怎么知道这些社会新闻?”他用眼神示意:“上次不是说过我堂弟在公安局干刑侦?”我摇摇头:“女人自杀的事,挺常见的。”他叹了口气:“你别急,我的意思是,她知道你会做思想工作,可能会和你夜谈,也可能不会。但是,她老公吸毒,已经决定离婚。”我心突然一震:“那个女人,是洗足城的?”他眼睛睁大:“你怎么知道?事刚发生,我打电话让弟弟去取卤肉,他说,他就在现场,匆匆几句就挂了。”我简要描述了一下那身着红衣的女子的故事。石哥感叹:“有些女子,痴情至极,甚至为爱付出生命。”我心头一紧,小林不会是那样的吧?若是如此,岂不是让我更惶恐?
他又问我:“你怎么发呆了,没说话?”我像被惊醒一般,笑着说:“没事,我在琢磨你做的卤肉,怎么会这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