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就背着灵矿粉往演武场走，玄色衣摆扫过沾露的草叶，没带起半点声响。阿月跟在后面，怀里抱着卷泛黄的图纸。
是昨晚从藏经阁最底层翻出来的——纸边都脆了，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边角还留着个小小的“夏”字，是当年皇宫防御阵的残图。
“矿洞那边的预警阵只能防探子，魔族真来强攻肯定顶不住，”阿风蹲在演武场中央，手指沾着灵矿粉在地上画圈，粉粒落地时泛着淡蓝微光，
“这阵叫‘聚灵防御阵’，当年皇城外围就靠它挡了妖族三天，咱们缩成小版，护住灵脉泉和灵田就行。”
阿月把图纸铺在石头上，用石块压住边角，指尖点在阵眼位置：“得用三块水心石当阵眼，分别埋在灵脉泉、灵矿洞和山口，再用灵矿粉把三个点连起来——粉要磨细，不然灵气走不通。”
她说话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图纸上的“夏”字，指甲盖都泛了白，又赶紧收回手，装作整理灵矿粉的样子。
明辉刚到演武场就看见这场景，原本是来安排今天的巡逻任务，脚步却顿住了。
她看着阿风画的阵图，比之前阿月布的预警阵复杂太多，圈与圈之间的符文像织网似的，连在一起时竟隐隐有灵气在流动。
“你们这阵……”明辉走过去，指尖碰了碰地上的灵矿粉，灵气顺着指尖往心里钻，比灵脉泉的灵气还稳，“以前在哪学的？看着比玄天宗的防御阵还讲究。”
阿风手里的动作没停，把磨碎的水心石撒在阵眼处：“以前在外门历练时，跟个老修士学的，他说这阵能聚灵气还能挡攻击，正好咱们用得上。”
他没敢提“皇宫”两个字，眼角却悄悄瞥了眼阿月，见她点头，才继续往下说。
阿月蹲下来帮着画符文，灵矿粉调得稀稠正好，笔尖划过地面时没断过线：“等下让赵护卫带旧部来埋阵眼，他们力气大，挖的坑能正好放下水心石——深三尺，再灌点灵脉泉水，阵眼才能稳。”
说话间，赵护卫就带着五个旧部来了，每人手里都扛着把铁铲。
他们走到阿风指定的位置，没等吩咐就开始挖坑，动作整齐得像一个人，铁铲入土的深度都差不离。
明辉看着纳闷，旧部干活总带着股说不出的规整劲儿，挖个坑都比新人利索，可也没多问，只蹲在旁边看阵图。
等三块水心石都埋好，阿风站在阵中央，双手结印，筑基四层的灵气顺着指尖往地上的灵矿粉里灌。
淡蓝的光顺着粉线爬开，像水流似的绕着三个阵眼转了圈，最后在演武场上空聚成个半透明的光罩，连阳光都透着股柔和的蓝。
“成了！”阿月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这阵能自动聚灵气，只要灵脉不断，光罩就不会散——魔族的魔气碰到光罩会被烧，比预警阵管用十倍。”
明辉伸手碰了碰光罩，指尖传来温温的触感，灵气顺着光罩往四周散，连旁边的灵田都跟着泛了绿光。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哪是什么外门学的普通阵法，光这聚灵气的本事，就不是小宗门能有的——阿风阿月以前的身份，比她想的还不简单。
“这阵……也太厉害了！”罗小虎扛着玄铁锤路过，看到光罩眼睛都直了，伸手碰了碰，光罩竟没挡住他，“俺能穿过去？不挡自己人？”
“阵里有认主符文，咱们宗门的人带着聚气丹就能过，外人得破阵才行，”阿风解释着，心里却捏了把汗——这阵原本是认皇室血脉的，他昨晚偷偷改了符文，换成认聚气丹的灵气，才没露馅。
明辉没戳破，只笑着拍了拍手：“先把阵稳住，等下咱们开个会——还有两件事要办，换宗门服装，再打批铠甲。”
晌午的太阳晒得人发暖，功善阁里挤满了人，二十个新人坐在最外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明辉手里的布样——是块淡青色的布，上面织着细细的灵矿粉纹路，在光下泛着微光。
“以前大家衣服杂，有的还穿补丁，现在人多了，得统一起来，”明辉把布样递给丫蛋，“这布用灵谷秆混着灵矿粉织的，能防点魔气，还耐穿——丫蛋，你带着内勤组和会织布的新人，先染布，再缝衣服。”
丫蛋接过布样，指尖摸过纹路，软乎乎的还不扎手：“俺这就去！染布用灵草汁，青色耐脏，适合干活，再在领口缝个小口袋，能装聚气丹。”
狗蛋凑过来，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宗主，俺来登记尺寸！新人、旧部还有长老们，都得量清楚，不然衣服不合身。”
他刚说完，就被灵狐叼住了衣角，小家伙嘴里还叼着根灵矿粉织的线，往布样上凑，像是想帮忙。
阿月看着布样，突然开口：“旧部的衣服能不能加个暗兜？他们带兵器方便，还不显眼。”
她没说的是，当年皇城护卫的衣服都有暗兜，装暗器或者令牌正好，旧部们穿惯了，加个暗兜能让他们自在点。
明辉点头：“就按你说的来，再给王大爷缝件宽松的，他年纪大了，衣服紧了不舒服。”
等大家散了，罗小虎拉着明辉往炼器房跑，铁砧上还放着块烧红的玄铁，泛着橘红亮光：“宗主，铠甲的事交给俺！俺跟矮人族学过打铁，轻甲用薄铁，适合巡逻队，跑起来不费劲；重甲用厚铁，加个护心镜，守矿洞的兄弟穿正好！”
他说着就拿起大锤，“哐”地砸在玄铁上，火星溅得满屋子都是，铁屑落在地上还冒着热气：“轻甲就照阿风哥的尺寸打，他穿得合身，其他人照着改；重甲按大牛的尺寸，他力气大，能扛得住厚铁。”
傍晚时，第一件轻甲就打出来了。
淡银色的薄铁，边缘磨得光滑不硌人，肩膀和膝盖处加了护片，还留了活动的缝隙。阿风走过来试穿，手臂抬起来时，铠甲没卡着胳膊，玄铁剑挥出去，剑气还能透过铠甲散出来，没受半点影响。
“正好！”阿风活动了下手腕，铠甲上的灵矿粉纹路泛着淡光，“巡逻时穿这个，魔族的爪子抓不透，还不耽误出剑。”
大牛凑过来，盯着旁边的重甲眼睛发亮——厚铁打造的甲身，胸前还嵌了块圆形护心镜，用灵矿粉描了符文。他伸手提了提，看着沉，拎起来却不费劲：“俺试试！”
穿上重甲后，大牛原地转了圈，还挥了挥玄铁矛，动作没半点笨重：“太得劲了！以前守矿洞怕魔族偷袭，现在有这甲，他们就是砍俺一刀，俺也能扛住！”
狗蛋拿着本子跑过来，把大家的尺寸记下来：“小虎哥，新人里有五个小个子，得打小点的轻甲；赵护卫他们要十套重甲，说矿洞那边得严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