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离的离开,给这个家带来了一丝短暂的沉闷。
苏氏虽然放下了心,但还是时常念叨,担心那个清冷俊美的少年在外面会不会照顾不好自己。
姜大壮也有些怅然若失,他早已将夜君离当成了亦师亦友的存在,如今突然分别,心里空落落的。
只有姜小芽,在最初的失落过后,整个人像是变了一样。
她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静,也更加忙碌。
不是在山里寻找新的、更珍稀的药材和植物,就是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捣鼓着什么,谁也不知道她小小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这天晚饭时,一家人正沉默地吃着饭,气氛有些压抑。
姜小芽突然放下了碗筷,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依次看过娘亲和哥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娘,哥哥,我们必须尽快去京城!”
苏氏和姜大壮都愣住了。
“小芽,这件事我们不是已经决定了吗?”姜大壮有些不解,“等我参加完乡试,咱们就动身。”
“不,我等不了那么久了!”姜小芽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坚定,“我们要立刻就准备,越快越好!”
苏氏心疼地看着女儿:“小芽,你是不是因为阿离走了,所以想去京城找他?京城那么大,人海茫茫,哪是那么好找的?”
“我是想找他!”姜小芽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苏氏和姜大壮都震惊了。
“但不是为了让他保护我们!”
她的小拳头在桌子下紧紧攥着,仿佛握住了那块麒麟令牌。
“你们想,阿离哥哥他是什么人?他懂那么多我们不懂的东西,武功那么高,气度那么不凡,他的家,一定不是普通人家!”
“他这次走得这么匆忙,信里只说是‘家中有急事’,那一定是天大的急事!天大的麻烦!”
姜小芽的声音越来越响,带着一丝急切和不甘。
“我们现在在这里能做什么?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干等着,盼着他自己解决所有麻烦,然后回来找我们!”
“我不要这样!”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苏氏和姜大壮的心上。
“凭什么一直都是他保护我们?凭什么我们只能躲在他身后?”
“这一次,换我们去找他!”
姜小芽站了起来,小小的身躯里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她的眼睛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我要去京城!立刻!马上!”
“我要把‘百花颜’开到京城去,开到皇宫的门口!我要赚好多好多好多的钱,比全天下所有的富商都有钱!”
“我要认识好多好多的大官,要让哥哥成为比任何人都大的官!”
“到时候,不管他夜君离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姜小芽都能帮他摆平!”
“不管将来是谁想欺负他,动他一根汗毛,我都要让那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番话,掷地有声,霸气无双!
整个堂屋都安静了,苏氏和姜大壮被女儿这番惊世骇俗的宣言彻底震住了。
他们看着眼前的姜小芽,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几岁大的女娃娃,而是一个即将君临天下的女王!
良久,姜大壮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的胸中热血沸腾,被妹妹的豪情壮志彻底点燃!
“啪”的一声,他一掌拍在桌子上,霍然起身!
“妹妹说得对!”
他双目赤红,激动地吼道:“我们不能永远只靠别人!阿离兄弟是我们的家人,家人有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我要考举人!我要考进士!我要考状元!我要做大官,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
“将来,我要成为妹妹和阿离兄弟最坚实的靠山!”
看着儿子和女儿都斗志昂扬的样子,苏氏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但这不是担忧的泪,而是激动和骄傲的泪。
她的孩子们,都长大了。
他们有情有义,有担当,有志气!
她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无比的自豪。
“好!好!娘支持你们!”
“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
“咱们家,就去京城!去闯出一片天来!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姜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孬种!”
夜君离离开带来的阴霾,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
取而代之的,是整个家庭空前高涨的斗志和凝聚力。
姜小芽转过身,望向窗外京城的方向,夜色深沉,前路漫漫。
但她的心中,却是一片光明。
她将贴身藏着的那块冰凉的麒麟令牌握得更紧了。
京城,我来了!
夜君离,你等着我!
以前,是你披荆斩棘,护我周全。
从今往后,你的身后,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