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夜谈鬼故事 > 第50章 归处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期末考试前一晚,我为了复习重点,深夜溜进了图书馆地下阅览室。

我忘了那天是周三,也忘了条例上严禁私取档案的规定。

当我找到需要的资料,准备离开时,却发现阅览室的门被从外面锁死了。

头顶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最终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黑暗中,我听到缓慢而清晰的脚步声,从档案架深处传来。

还有……雨伞尖轻轻敲击地面的“嗒……嗒……”声。

我蜷缩在角落,绝望地捂住耳朵,开始默诵校训。

但这一次,脚步声和雨伞声,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期末考试的压力像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西山高中的课程本就艰涩,加上这几个月来持续的精神折磨,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如果这次考试再挂科,等待我的可能就不只是学业警告,而是被彻底“劝退”,送回那个我拼命想逃离的、充满麻烦的过去。

最后一门是校史,内容枯燥晦涩,偏偏占分极高。复习资料浩如烟海,我熬了几个通宵,依然觉得毫无把握。考试前一天晚上,焦虑和疲惫让我几乎崩溃。我猛然想起,图书馆地下阅览室的档案里,似乎有关于学校早期历史的原始文件,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出题的重点线索。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一样疯长。我完全被“不能挂科”的恐惧支配了,大脑一片混乱,只想抓住任何一根可能的救命稻草。我忘了那本被我奉若圭臬的《补充条例》,忘了第十三条用红字标出的警告,忘了档案只能在周三下午凭特殊批条借阅的禁忌,更忘了档案背后隐藏的、关于编号07和那把黑伞的恐怖真相。

深夜十一点半,宿舍早已熄灯。我像幽灵一样溜出宿舍楼,借着微弱的月光,熟门熟路地再次摸到了图书馆。地下阅览室的门虚掩着,管理员早已下班。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里面比上次来时更加黑暗和死寂。只有安全出口的幽绿指示牌散发着微弱的光,勉强勾勒出书架狰狞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纸张霉味和灰尘气息。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惨白的光柱在黑暗中切开一条通路,直奔最深处的“档案”书架。

我在一堆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文件夹中翻找了将近半个小时,手指被粗糙的纸张边缘划破,灰尘呛得我连连咳嗽。终于,我找到了几份看起来可能相关的会议记录和早期规划图。我如获至宝,将它们紧紧抱在怀里,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阅览室门口,我伸手去推门——

纹丝不动。

我的心猛地一沉。用力再推,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但门框处没有丝毫松动。我凑近门缝,借着手机光往外看,心瞬间凉了半截——外面那把老式的横插铁门闩,不知何时,被人从外面插上了!

是谁?管理员?不可能,他早就下班了。其他学生?谁会这么晚来锁地下阅览室的门?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恐慌开始像潮水般淹没我。我用力拍打着厚重的木门,大声呼喊:“有人吗?开门!我被锁在里面了!”

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显得异常微弱和孤独,很快就被无边的寂静吞噬。外面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我头顶上方,那几盏本就昏暗的白炽灯,突然开始闪烁起来!

“滋啦……滋啦……”

电流不稳定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灯光忽明忽灭,将书架和我的影子拉扯成各种扭曲的形状。

紧接着,“啪!”一声轻响,离我最远的一盏灯率先熄灭。

然后是第二盏,第三盏……

熄灭的灯盏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沿着书架排列的方向,一盏接一盏地陷入黑暗,朝着我所在的位置迅速蔓延过来!

“不!不要!”我绝望地嘶喊着,徒劳地拍打着门板。

最后,“啪!”

我头顶正上方的最后一盏灯,也彻底熄灭了。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瞬间笼罩了一切。手机不知何时已经自动黑屏,无论我怎么按动开关都没有反应。我像被扔进了墨汁瓶里,伸手不见五指,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异常响亮。

恐惧达到了顶点,我蜷缩在冰冷的门后,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就在这片死寂的黑暗中,一个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朵。

不是从门外,而是从……阅览室的深处,从那排标着“档案”的书架方向。

是脚步声。

缓慢,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厚厚的灰尘上,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那脚步声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冰冷的节奏感,正朝着我所在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加入了进来。

“嗒……嗒……”

那是金属的伞尖,轻轻敲击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清脆,空灵,在绝对的寂静中,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的心脏上。

脚步声和伞尖点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是它!是那个撑黑伞的“东西”!它来了!它从档案里,从槐树下,出来了!

我想起了条例,想起了上次在槐树下脱险的方法。我猛地抬起颤抖的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心中疯狂地、一遍又一遍地默诵:

“勤勉!守纪!静心!”

“勤勉!守纪!静心!”

然而,这一次,声音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减弱或消失。

脚步声和伞尖点地的声音,穿透了我徒劳的捂耳和默诵,依旧稳定地、不可阻挡地逼近。

最终,那两种声音,在我面前,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彻骨的寒意如同实质的冰水,从头顶浇下,将我冻结在原地。

我能感觉到,一个冰冷的、带着浓重湿气和霉味的“存在”,就站在我的面前。低垂的伞面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

它……停下来了。

它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