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峰正低头专心致志地为司昀昀描眉，笔尖细细描绘，连她落在自己脸上那道炽热的目光都未曾察觉。
直到最后一笔落下，他才放下眉笔，告声道：“ok，这样看着就和谐多了。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是不是顺眼多了？”
司昀昀依言凑到镜前，两指轻轻抓挲着下巴，眼中渐渐盈起赞许的光意，不觉点头：“嗯，的确比之前要好看。”
她的眉毛更精致了，气质貌似也提升了一个档次。
回头的功夫，柳如峰已取来挑好的衣服，是一套质感出众的蓝色提花泡泡袖连衣裙。
司昀昀衣柜中的衣服款式繁杂，看得他眼花缭乱，而这件复古优雅又不张扬的裙子，一眼便让他定了下来。
“你身上这套绝对不能穿出去，去把这件换上。”
“换就换。”
司昀昀接过裙子就去卧室里换了出来。
“怎么样？行不行？”
“行。”柳如峰已不奢求华美靓丽，处在正常水平范围内就可以了。
对司昀昀的要求不能太高，她可不是一般人。
司昀昀于是便问他：“那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丑八怪还是大漂亮？”
柳如峰应付声：“漂亮～”
“嘻嘻～”司昀昀立刻转头，眼睛亮闪闪地朝另一边坐住的连一生喊，“连哥，他讲我漂亮！”
连一生笑容苦涩，已经不想说任何话。
他当个哑巴最好。
司昀昀缓步走下楼时，并未像预期中那样引发全场惊呼，甚至没多少人分神投去目光，连余光的短暂停留都寥寥无几。
“这和想象中差太远了吧！”在楼上驻留观望的连一生忍不住扭头，对身旁的柳如峰说了一嘴。
柳如峰的神情却十分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他淡淡回应：“她的基础颜值就摆在那里，惊艳感自然有限甚微，是你对她的魅力过分高估了。”
气质本可加持气场，可司昀昀身上毫无半分气质可言，反倒被一身憔悴与萎靡拖了后腿，不仅让颜值大打折扣没有光彩，也让旁人提不起观赏的劲儿来。
连一生立马反驳声：“不不不，昀昀不一般！”
柳如峰未看他，眼神稍稍放空：“确实不一般，是比一般还要普通。”
连一生还想辩解，可望着楼下昀昀那副平平无奇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算搬出她从前的样子来举证，眼下也只是空口说白话，不具说服力。
毕竟现在的昀昀，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亮眼的她了。
他憋了半天，只能转移话题：“肯定是你给她梳的大光明发型的问题！”
“我这问题明明是最小的，也最不起眼。再者说，她用以前的贴头皮发型就能赢吗？我至少还帮她挽回了点儿面子！”
柳如峰又摇了摇头，心中定义司昀昀：“扶不起的阿斗。”
接下来的发展，还真没叫他“失望”。
司昀昀显然穿不惯高跟鞋，一个台阶没踩稳，立时便崴了脚，“啊”一声，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下扑去，四俯八叉地顺着阶梯硌动滑降下去。
那“狗啃泥”似的狼狈态，竟有种滑稽的“地面翼装飞行”既视感。
柳如峰当即闭紧了眼，声音里满是无奈：“我看我们俩还是别下去了，这脸，让她一个人丢就够了。”
连一生望见楼下一片混乱，虽心里不忍，却也颔首赞成：“我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