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凌晨一点,手术室外。

一个身姿超凡、容色出众的男人靠折在走廊的公共连椅上,焦灼地等待着里面的结果。

他仰首闭目,叹息声从鼻间徐徐低低溢出,充斥着万分化不开的懊悔与痛苦。

司昀昀那丫头如今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很有可能,她熬不过今天早上。

医护人员将她抬上担架时,他明显看到她后脑勺被器物重击的位置血肉模糊,哩哩啦啦地从头发里滴落着鲜血。

头盖骨是裂了,还是碎了……

哪项结果他都不愿意接受。

又可想而知,下手的人根本是存了要她命的决心。

柳如峰低头睁开那双深邃漆黑的凤眸,目光落在手中那两张前后染血的电影票上,神情凝重。

“票我放这里啦,晚上八点开映哦!”

“我会等你到的。”

那两句饱含期待的话反复回荡在他的耳畔,像是魔音在撕扯折磨他的心智,几乎崩溃。

他从未喜欢过她,她却入戏太深,一心想要做他真正的女朋友。

柳如峰不免开始后悔接这一笔任务。

早在当初赌场扣押司昀昀的时候,他就应当回避或拒绝。

他干嘛要听父亲的话,答应做她的催收员?

干嘛要来到西纬申家趟这趟浑水?

为了摆脱母亲掌控才借着大学实习的机会跑到父亲的赌场当马仔,图个自在恣意。

眼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柳如峰单手扶额,后悔不迭。

兄弟说得果然不错,水做的女人可比泥做的男人难收拾百倍。

他察觉有一道异样的视线在注视自己。

循目望去,连一生正贴墙站在一旁,偏着头一动不动、似恨似怨地盯着他。

他心知肚明,连一生是个胆量不足的男人,大多时候都是躲在司昀昀身后。

此刻被自己发现这般直白的眼神之后还胆敢继续相视,足以见得他十分憎恨自己失约害了他干侄女的性命。

双方僵持的冷寂是被“急匆匆”赶来的申家人打破。

他们那群人就像脱缰的野马,刹不住脚的兴奋。

为首的申文杰抬眼望着手术室门上那亮着的“手术中”红灯,眉眼隐笑地说起风凉话: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肯定是昀表妹自身作风不检点。”

“哪个正经女人过了晚上九点还在外头瞎晃?自己不把女性安全当回事,被坏人盯上也不奇怪。”

申珊琪听见这话,感觉有被冒犯到。

她日常归家就没个准点,有时能窝在家里一整天,有时通宵达旦都不回来。

哥哥骂了他的表妹,也骂了他的亲妹子。

申文杰的妻子祁如钰讲话同样刻薄。

她伸手向后拢了拢微乱的秀发,困意尚未完全消散。

声有不满:“美容觉睡得好好的,却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马不停蹄、深更半夜往医院赶,这算什么道理?”

司昀昀有心回申家均分家产,祁如钰巴不得她在那条小巷子里就当场死亡。

老太婆就是偏心眼儿,她女儿申双双都死了那么多年,一个初进家门的外孙女哪门子的亲法?

她老人家因病赶不到,就支使他们夫妇和小姑子前来探望。

手术都还没结束呢!

最好司昀昀她下不来手术台。

那样的话,就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去给那老太婆,也让她早登仙界。

连一生听着这群表亲夹枪带棒的冷言冷语,终是按捺不住,冲过来警告他们嘴巴放干净点,昀昀好歹是和他们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对她尊重些。

申文杰弹了弹手指,不以为意:“我只是实话实讲,这也不许啊?”

他拉长声调,将下巴也扬得高高的:“做得出来还不让人说啦?”

面部表情讨打至极。

“申文杰,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

一直沉默坐在连椅上的柳如峰倏然出声,字字透冷。

申文杰听得心下一凛。

但是很快,他就挺直了脊背。

柳如峰不过是个没有工作靠女人养的小白脸,没什么大来头。

纵使个子高,他又敢打他吗?

申文杰脸上的轻蔑重新浮现。

走到他面前,双手插兜挑衅他:“请问您是哪位啊?”

柳如峰仰眼望住他,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蕴着幽幽冥火。

蓄势待发。

申文杰当他是懦夫,毕竟是被司昀昀包养的鸭子,认钱不认人。

指望他为小金主打抱不平?别开玩笑了。

他抱臂冷笑:“依我看,昀表妹这回是九死一生,就算老天爷垂怜她让医生把她给救过来,八成也会变成傻子、植物人。”

说着,便假惺惺劝柳如峰:“柳公子,我建议你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免得她真活了,你还得含辛茹苦地服侍个废人一辈子,蹉跎大好青春呐!”

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还愁找不到下家?

他掏出钱包,预备拿钱打发走这个团队主心骨。

在家时他就看出来,司昀昀和连一生都是听令于这小子。

只要柳如峰走了,司昀昀废了,剩一个连一生好对付得很。

柳如峰适时站起身,宽身挺拔如玉山,瞬间将申文杰整个人罩在阴影里。

他垂眼俯视,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申文杰仍旧不知死活,还当他是装腔作势的纸老虎,笑意盈盈道:“是想好数目了吗?呵~我都给的起。”

不过一秒工夫,天差地别。

申文杰惨叫一声,手腕当即被对方轻松拧断。

里面的骨头真真切切地断开两截。

“杀人了!杀人了你!”

申文杰吃痛到五官扭曲,一边连连嘶喊,一边踉踉跄跄向后却步。

脚下不稳险些栽倒,被妻子和妹妹一左一右及时扶住。

可他嘴里依旧高喊不止,企图以提高声量的方式来缓解断骨的痛楚。

巡视的护士远远瞥见这边骚动,立刻迅步走过来,凶着脸喝令申文杰噤声:“诶诶诶,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严禁大声喧哗,尤其手术室门口,更是需要保持绝对的安静!”

要是影响到里面手术出了岔子,又是不可避免的医闹一场。

申文杰背靠着琪钰二人转身过来,两眼惊恐地握住那只断掉骨节的手说:“护士,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大医院的护士对此司空见惯,皱着眉不耐烦:“看见啦看见啦,那就快去急诊科挂号处理啊,在这儿瞎嚷嚷什么?”

申文杰痛得要死,没闲工夫跟这名低素质护士扯皮,催促着老婆和妹妹赶紧扶他去急诊科。

他的钱包,则在刚才手慌脚乱间掉落,被柳如峰拾在手中打开查看。

随手抽出的两张卡片——一张“粉浪漫”会所的超级贵宾卡,一张黑白色调、印着“卓先生”字样的名片。

端视没两秒,就被祁如钰连带钱包夺了回去。

她发恨瞪了柳如峰一眼,随即看向那两张卡片,腔内怒火顷刻叠加。

望向丈夫颤栗的身影,愤恨地咬了番下唇。

旋即上前挽住他一边,拧着他的胳膊肉继续往急诊科走去。

前方,申文杰叫声愈发凄厉。

妹妹申珊琪还以为是哥哥不争气,越哭越脆弱。

柳如峰两拳紧握,已经猜到电影院袭击是申氏夫妇所为,二妹申珊琪是否牵涉其中,他尚不确定。

唯有这个卓先生,他最清楚不过。

自家子公司的小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