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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先来一碗荔枝膏 > 第295章 春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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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挤满了前来认号的学子与家属,人声嘈杂,每个人的脸上都混杂着紧张与期待。

循着指引,石见溪找到了被分到的“辰”字巷“洪”字号。

巷道狭窄幽深,两侧是一个个如同鸽子笼般紧密排列的号舍。

石见溪的号舍位于巷道中段,他走进去,一股灰尘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号舍极小,宽不过三尺,深不足四尺,高仅容人直身。

里面只有两块可以活动的木板,白天一块当书案,一块当座椅,晚上则将两块木板拼起,便是仅能蜷缩而卧的床。

四壁斑驳,墙角可见湿痕。

石见溪试了试木板的拼接是否稳当,又查看了墙屋檐是否有破口的缝隙。

认号归来,严府的氛围变得有些紧张,下人们做事都轻手轻脚,生怕打搅了石见溪温书。

林其姝把新做的食盒,也亲自送到了严府来。

这次她不仅准备了耐存的肉脯、果仁糕、蒸饼,还特意用几个小陶罐装了她熬制的枇杷膏和提神的浓茶膏,可以用热水冲开饮用。

号舍里提供热水,这些东西都能派上用场。

这次的食盒,是石见溪自己出来接的。

林其姝没再叮嘱多的,只说道,“放轻松,我相信你。”

石见溪经过前阵子的刻苦,此时心中也奇异地平和下来。

他粲然一笑,深深地望进林其姝的眼眸,重重点了点头。

二月十九,春闱开考。

丑时刚过,石见溪便起身了。

不需要特意醒神,一睁眼便没了睡意。

他换上考场要求要求深色袄衣,仔细束好发髻。

严向熹和夫人也都早早起身,在厅中等候。

严夫人亲手石见溪系好披风的带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严向熹则递过一杯热参茶,看着他饮下,沉声道:“去吧。”

马车早已备好,里面铺着厚毯,旁边还放着手炉。

到达贡院门口时,这里已是人山人海,火把林立。

数千名学子,提着考箱,背着行李,在兵丁的呼喝声中,排成数列长队,等待搜检入场。

搜检极其严格,衣物、考篮、甚至干粮都会被掰开仔细查验,以防夹带。

石见溪屏息静气,配合着兵丁的检查,顺利通过了龙门。

进入贡院,按照昨日认得的路径,他找到了“辰”字巷“洪”字号,将考箱行李安置妥当。

此时,天色微熹,贡院内鸦雀无声,只闻巡场官差沉重的脚步声。

“咚——咚——咚——” 辰时正,三声沉重的聚众鼓响彻贡院上空。

随即,有衙役高举着考题木牌,在巷道中穿行示众。

春闱第一场,开始了。

石见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杂念,凝神看向考题。

第一场是经义题,他并未急于动笔,而是先闭目沉思,在心中搭好文章框架,确定主旨、段落、引证。

腹稿已成,他才不慌不忙地研墨润笔,在稿纸上写下提纲。

待到胸有成竹,方在正式的答题卷上,落下了第一笔。

他的字迹一如既往的端正清峻,行文逻辑严密,引经据典,层层推进。

狭小的号舍里,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他自己平稳的呼吸声。

时间在专注中流逝得飞快。

午时,他简单吃了些林其姝准备的蒸饼和肉脯,喝了口水,略作休息,便又投入考卷。

第二场考史论策问,石见溪结合书院所学与平日积累,分析利弊,提出方略,文章写得有理有据,气势磅礴。

第三场考诏、诰、表等公文写作,更考验格式规范与词章功底,他亦沉着应对,一丝不苟。

九日的煎熬,不仅是学识的比拼,更是意志与体力的极限考验。

号舍的阴冷、食物的简陋、精神的压力,都在不断消耗着人的精力。

林其珠专门为他熬制的薄荷膏派上了大用场,当他觉得头脑混沌时便拿出来在鼻尖闻一闻。

二月二十七,下午,最后一场考试的收卷锣声响起。

石见溪拖着几乎虚脱的身体,随着人流走出贡院大门,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外面是翘首以盼的家人和仆役,欢呼声、哭泣声、寻找声混杂一片。

林其姝一眼就看到了形容憔悴但眼神依旧清亮的石见溪,连忙挤上前去,接过他手中沉重的考箱,连声道,“见溪!辛苦了!”

严向熹和严夫人也赶忙跟上,吩咐小厮接过林其姝手中的考箱。

林其煦帮着把石见溪扶到严家的马车上,林其姝知道现在不是叙话的时候。

向严向熹和严夫人行礼后便带着林其煦回了半日闲。

石见溪坐上马车,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任由疲惫如潮水般将自己淹没。

回到严府,热水、干净的寝衣、软榻早已备好。

更有严清嘉提前请好大夫等候,为他请脉。

严夫人亲自看着石见溪喝下精心熬制的人参鸡汤,便催促他立刻去补觉。

严府这边,随着春闱的结束,暂时卸下了紧绷的弦。

而徐府上下,则笼罩着挥散不去的阴翳。

经过这段时日徐劲松亲自坐镇,隔离审讯。

那个小丫鬟最先崩溃,哭诉是二房一个颇得信任的外围管事给了她五十两银子,并承诺事成之后帮她脱去奴籍,教她如何说、何时出现。

那个被当作“奸夫”的陌生管事,也熬不住,招认自己是城外一个赌坊的打手,是被三房的人花钱雇来,混入府中充作临时仆役,并许以重金,让他按指令行事。

原先是被所谓的兄弟情谊蒙蔽了眼目,如今已得知真面目,徐劲松查起来便不再手软。

拔出萝卜带出泥,徐劲松震怒之下,顺着这两条线索深挖下去,不仅查清了此次元宵构陷的完整计划,连带着,年前吴氏“意外”滑倒和受惊,线索也都指向了二房和三房。

徐泽斯一早就交代了青竹去探查了吴氏前两次受惊之事,手中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见父亲如今也摸到了线索,便把手中的证据全移交给了徐劲松。

原来,吴氏摔倒是有人提前在必经之路上倒了油,受惊是因为抓来的野猫被人故意饿了几天,然后用鱼腥引到吴氏房中的。

这些阴私手段,环环相扣,恶毒至极,目的明确,就是要让吴氏保不住这一胎。

而更让徐劲松如遭雷击的是,在深入追查二房三房在府中势力时。

一个当年曾伺候过徐泽斯生母付氏,后来被二房找借口调去庄子的沈嬷嬷。

受不住连番的威压与内心多年的煎熬,在徐劲松亲自讯问下,吐露了一个埋藏了十余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