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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谋定天下:三国乱世异闻录 > 第117章 八方暗涌 孤虎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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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岗寨内波谲云诡,而远在东南的庐江郡,战火刚刚平息。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残破的城墙上,终于再次插上了曹军的旗帜。

曹操麾下大将曹仁,站在城楼之上,俯瞰着这座历经反复争夺的城池,脸上并无太多收复失地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阴郁。副将李典在一旁禀报:“将军,城内残敌已清剿完毕,周瑜、鲁肃部已退至江东。此次能快速击退江东鼠辈,多亏了刘荆棘暗中传递的江东布防图,并提供了粮草补给,更关键的是,他精准拿捏了瓦岗与梁山,还故意在瓦岗挑起小规模摩擦,牵制了谢虎麾下原本可能驰援庐江的三路人马——他算准梁山新掌权的项宇不会轻易出兵,才借势搅局,断了江东的外援。”

曹仁冷哼一声,语气中虽有不屑,却也暗藏一丝忌惮:“刘荆棘?哼,此獠看似反复,实则每一步都算得精明。先叛梁山,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看透梁山铁桶一块、无法从中谋私;再投东吴,也不是真心归降,不过是借周瑜之手,摸清江东水战部署、粮草虚实,同时借着我们的势力,压制瓦岗内部不服他的谢虎旧部。如今见庐江战事胶着,主公胜势渐显,又借势向我等示好,献图、供粮、牵制梁山,看似是纳投名状,实则是借我曹军之力,稳固他在瓦岗的权位——他知道,谢虎昏迷、贾诩掌权,他若没有外部靠山,在瓦岗根本站不住脚;而我等也需借他搅乱瓦岗、牵制谢虎残部,免得瓦岗彻底跟梁山一样铁桶一块,无法从中谋私。此乃互相利用罢了。丞相早已洞悉其奸,只是眼下局势未稳,暂且留着他这颗棋子。”

与此同时,退至长江南岸的江东水寨中,周瑜面沉如水。庐江失陷,虽未伤及江东根本,却断了江东北上中原的重要跳板,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鲁肃立于一旁,眉头紧锁:“公瑾,此次曹军进军路线如此精准,避开了我所有预设埋伏,直击薄弱环节,甚至连我军粮草转运的时间都摸得一清二楚……恐怕内部走漏了风声,而且绝非寻常小兵所能知晓。”

周瑜修长的手指划过江防图,指尖冰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不是恐怕,是必然。泄密之人,必是刘荆棘。他当初投我江东时,便屡次试探庐江布防、动向,我虽留了心眼,却还是被他钻了空子——他要的从来不是依附江东,而是借江东的资源,为自己在瓦岗夺权铺路。彼时谢虎尚在,贾诩在瓦岗寨羽翼未丰,他需借势曹操作为后盾,制衡瓦岗内部势力;如今谢虎昏迷,瓦岗内乱初起,既能借曹军之力打压贾诩、肃清谢虎旧部,又能借着‘献图破江东’的功劳,在曹操麾下谋得庇护,可谓一箭双雕。”他猛地一拍案几,案上兵符震得微微发颤,“此等精于算计的反复小人,其心可诛,甚于常贼!他日若落于我手,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鲁肃叹道:“如今刘荆棘盘踞瓦岗,一边靠着曹操的威慑稳住阵脚,一边暗中拉拢瓦岗中层将领,排挤贾诩,已成我军北上之心腹大患。更棘手的是,他摸清了我江东的虚实,又深知瓦岗、梁山、曹操三方的利弊,若任由他坐大,日后必成大患。需得尽快调整策略,断不可再寄望于其牵制曹军了。”

周瑜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目光恢复冷静:“子敬所言极是。传令下去,严密监视瓦岗及曹军动向,尤其留意刘荆棘的兵力调动;另,派人散播消息,将刘荆棘背弃梁山、出卖江东、献图求荣之事广为传播,务必让天下皆知其丑态——我要让他在天下失尽人心,即便有曹操庇护,也难以安抚天下人心;更要让瓦岗、梁山记恨于他,断了他的后路。他想左右逢源,我便让他腹背受敌。”

江东的怒火与谋划,通过潜伏在瓦岗的细作,零星传到了寨内,更增添了寨内紧张不安的气氛。刘荆棘对此却嗤之以鼻,甚至故意放任流言传播——在他看来,“反复”不是污点,而是他制衡各方的筹码。他早已算准,曹操需要他牵制瓦岗,不会因流言弃他;瓦岗中层将领大多趋炎附势,见他有曹操撑腰,只会更加依附;他如今手握瓦岗三成兵权,又有各势力暗中输送的粮草军械,背靠大树,底气十足,只需再耐心等待时机,抓住贾诩的把柄,便能一举夺权,掌控瓦岗,届时无论是依附曹操,还是自立门户,都有了资本。

他的智谋,不在于忠诚,而在于“审时度势、借力打力”。每一次背叛,都不是盲目跟风,而是精准判断各方势力的强弱、利弊,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阵营;每一次示好,都不是卑微投靠,而是带着明确的交换条件——献图给曹操,换的是庇护与资源;投靠江东,换的是情报与投奔曹操的资本;叛出梁山,换的是摆脱束缚、另起炉灶的机会。他就像一只蛰伏的狐狸,游走在曹操、江东和瓦岗、梁山三方势力之间,不做任何一方的死忠,只做自己的主人,每一步都在为掌控瓦岗、谋求更大的生存空间铺路。

就在刘荆棘于外部纵横捭阖之际,瓦岗寨内院的漩涡,也因一个意外而加速旋转。甄氏内心的挣扎已到了极限。她既无法摆脱刘荆棘的控制,又对利用谢虎的混沌感到日益强烈的愧疚。就在这焦灼之际,转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贾诩布下的天罗地网终于起了作用。在石杰人又一次试图靠近内院矮墙,想要继续他对谢虎的“启蒙”时,被早已埋伏好的邓元觉亲卫当场擒获。

“说!何人指使你接近主公?有何图谋?”邓元觉声色俱厉,佛珠在手中捻动,目光如炬。

石杰人虽被反绑双手,脸上却无多少惧色,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执拗:“无人指使!我只是在告诉他世界的真相!旧的、坏的都该被抛弃,新的秩序才能带来和平!”

这番狂言妄语让邓元觉眉头紧锁,正要详细审问,却惊动了恰好被甄氏搀扶散步至此的谢虎。

谢虎原本茫然的目光,在落到石杰人身上时,骤然定住。石杰人之前那些关于“忘掉旧的”、“相信新的”的偏执话语,早已在他混沌的脑海中留下了印记,与甄氏(实则受刘荆棘暗中授意)引导的“刘荆棘代表新秩序,能护瓦岗安稳”隐隐重合。此刻见到石杰人被抓,他仿佛某种固有的认知被打破,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放……放!”谢虎挣脱甄氏的手,踉跄着上前,喉咙里发出模糊却坚定的音节,手指固执地指着石杰人,“他……对……新的……放!”

甄氏和邓元觉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谢虎对除自家人(萧如玥、林晓玉和沈斓曦)和甄氏,对其他某个人或某事表现出如此明确的维护之意,即便是对甄氏本人,也更多是依赖而非这种近乎本能的认同。

“主公,此子来历不明,言语怪诞,恐对您不利啊!”邓元觉试图劝解。

“不!”谢虎罕见地提高了声音,虽然依旧含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要他……陪!新的……对的!”他反复念叨着石杰人灌输给他的词汇,死死盯着邓元觉,浑浊的眼中竟透出一丝近乎哀求的执拗。

就在这时,贾诩闻讯赶来。了解情况后,他盯着石杰人那双与年龄不符的眼睛,又看了看情绪激动、死死护着男孩的谢虎,心中瞬间闪过无数算计。强行驱逐,主公必受刺激,甚至可能彻底倒向这怪童,后果难料;但留下,无异于引狼入室。他脑中电光火石,一个更深远的计划已然成型:这孩童言语怪诞,却与刘荆棘所散播的“新秩序”之说隐隐勾连,其背后若无刘荆棘甚至曹操的影子,岂不可怪?此刻放走,线索便断了;若将他留在内院,置于自己眼皮之下,既能安抚主公,又能以此为饵,引蛇出洞,看看这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在图谋瓦岗。况且,主公对这怪童已显“思想绑定”之兆,与其强行割裂,不如将他化作一枚“观察哨”,既能监控其言行,更能反向测试主公心智的边界与变化。

“既然主公有令,便暂且将这孩子留下。”贾诩沉声道,目光锐利地扫过石杰人,“但需严加看管,寸步不得离开内院,一举一动皆需报备。”他这是要将风险控制在眼皮底下,更将这枚棋子纳入自己的棋盘。

石杰人被松了绑,他揉了揉手腕,看向谢虎的眼神带着一丝得意和更深的、扭曲的满足感。他成功地在这个“大人物”心里种下了种子,并且获得了接近他的机会。他的“实验”可以继续了。

就在瓦岗寨因石杰人的出现而再起波澜之际,寨外山道上,风尘仆仆的沈斓曦终于赶到了。她历经千辛万苦,几乎踏遍深山大泽,才寻齐了救治谢虎所需的几味罕见药材。怀揣着希望与期待,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个让她牵挂的人。

然而,当她靠近瓦岗寨,感受到的却不是往日的井然有序,而是一种无形的肃杀和紧张。外围巡逻的士兵明显换了许多陌生面孔——那是刘荆棘暗中从曹操麾下借来的亲信,也是他巩固权位的底气——这些士兵眼神彪悍,装备制式与瓦岗旧部略有不同,盘查时带着一股不属于瓦岗的倨傲之气。进入寨中,更是感觉到一股黑云压城的窒息感。流言在底层兵士和妇孺间悄悄流传——刘荆棘将军回来了,手握兵权,与贾诩先生明争暗斗;曹操大军压境,似有扶持刘荆棘之意;主公的病还没好,反而越发依赖一个奇怪的小孩;还有人说,刘荆棘早就投靠了曹操,迟早要把瓦岗献给曹军……

沈斓曦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不过离开数月,瓦岗何以变得如此混乱?谢虎他……在这样的环境中,病情可有好转?刘荆棘又是如何一步步掌控瓦岗,与贾诩分庭抗礼的?她握紧了怀中珍贵的药材,加快了脚步,向内院走去。她必须尽快见到贾诩,了解一切真相,更要见到谢虎,将救命的药给他。无论瓦岗变成何等模样,无论刘荆棘的算计何等深沉,救治谢虎,是她此刻唯一不变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