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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青铜勺:逆转镜界 > 第92章 墙体内的新生儿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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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墙体内的新生儿啼哭

黏液顺着墙缝往下淌,滴在铁盒残片上发出细微的“嘶”声,像是金属在呼吸。我盯着那滩液体,它正沿着地面的碱基序列缓慢爬行,每经过一个字母,颜色就深一分。左眼还在流,酒红色的液体顺着鼻翼滑到嘴角,咸中带苦。我抬手抹了一把,指尖沾上的不只是血,还有某种纤维状的絮,像刚从茧里抽出的丝。

匕首插在墙缝里,刀身已经发黑,边缘开始剥落。我把它拔出来,整段刀刃“啪”地碎成几截,断口处泛着紫光。黏液顺着刀柄爬上来,我甩手扔开,它砸在地上时像一团活物蜷缩了一下。

风衣下摆还裹着右手,我用左手从相机后盖取出那三根黑发。它们在我掌心微微颤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我把它们贴在墙面,靠近之前胶带标记的七处凸起之一。发丝刚接触墙纸,整面墙就震了一下,那些dNA光点在取景框里疯狂跳动,最后定格在中央位置。

我走过去,手指抠进墙纸边缘。它比想象中软,撕开时发出类似皮肤剥离的声响。黏液立刻涌出,温的,带着体温。我用风衣裹住手掌,继续撕。墙纸一层层剥落,露出下面光滑的表面——不是水泥,是某种半透明的材质,像玻璃,但摸上去有弹性。

里面是个舱体。

婴儿蜷缩在其中,皮肤薄得能看见血管,胸腔里一团发光的丝线随着呼吸明灭。我凑近,舱壁映出我的脸。就在那一瞬,婴儿睁开了眼。

左眼漆黑,右眼浑浊泛红,和我的左眼一模一样。

我后退半步,指甲缝里的白丝突然绷直,像被什么牵引着,自动伸向舱体。它们贴上透明壁面,瞬间编织成网,沿着婴儿的轮廓蔓延,最后在颈后汇聚成一个图案——玫瑰形状的胎记,边缘微微发亮。

记忆猛地撞进来。

雾。浓得化不开的白雾。我抱着襁褓走在一条水泥路上,两旁是铁门,门牌号模糊不清。远处有火光,还有机械运转的轰鸣。我低头看怀里的婴儿,他正冲我笑,右眼是酒红色的,左耳三枚银环闪着光——那是我的环。

“这是第七次融合的引子。”林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但我没有回头。我知道自己在走,也知道这条路通向火葬场。可这记忆里的一切,我从未经历过。

我咬舌尖,痛感拉回现实。修复胶带还在背包里,我扯出一段,在太阳穴缠了两圈,十字交叉压住神经束的位置。胶带贴上皮肤的瞬间,脑子里的雾退了点,但那段记忆的残影还在,像胶片卡在放映机里,反复播放我走进焚化炉的背影。

相机还开着。我把镜头贴上舱体,对准婴儿的脸。取景框里画面扭曲了一瞬,随即清晰——那不是实时影像,是三维重建的手术室场景。日期浮现在角落:昨天,21:47。我穿着病号服,正把婴儿放进舱体,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

而那个婴儿,颈后的胎记正在渗血,血滴在舱底,组成了我的名字。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裂得更厉害了,几乎看不清画面,只有声音断续传出:“……颈后胎记是神经接口……别碰它……母体准备重启……”

是陈砚的声音,但每个字都卡在信号里,像是从极深处传来。

话没说完,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温柔,熟悉,从我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乖女儿,你在听谁的话?”

两种声音在颅腔里对撞,震得我耳膜发麻,鼻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我抬头看舱体,取景框自动放大底部编号:S-7-1993-2023。我翻出之前藏在口袋里的实验记录残页,上面有一行小字:“第七次融合载体,编号S-7,植入神经锚点后可激活母体意识回流。”

我正要再拍一张,舱体突然轻微震动。婴儿的右手抬了起来,手指朝我勾动,像在召唤。

我的右手不受控地抬起了。

肌肉不听使唤,神经像被反向接通。我用左手去拽,但整条右臂已经僵直,食指笔直地伸向舱壁,离婴儿颈后胎记只剩几厘米。

风衣内衬还裹在左手上。我猛地撕下一块,把酒红色的血和白丝揉在一起,糊在修复胶带上。紫色凝胶刚缠上手腕,体内就炸开七声惨叫——不是耳朵听见的,是直接从骨髓里冒出来的,七个不同年龄的我在同时尖叫。

胶带生效了。右手停在半空,颤抖着,像被钉住。

我举起相机,把镜片卡在婴儿颈后,正好挡住胎记。镜面反光落在皮肤上,胎记突然抽搐,边缘的光点乱闪。婴儿的右眼开始分裂,瞳孔一分为二,再分,最后变成重叠的双瞳。

“姐!”

声音从舱体里传出,清晰得不像幻觉。

“把相机闪光灯调到最大!”

我愣住。那是林昭的声音,可她还在几步外躺着,呼吸平稳,毫无动静。

舱体内部的襁褓动了一下。我调高闪光强度,强光爆闪的瞬间,布料裂开一道缝,露出半张纸——出生证明的残角,上面印着的名字是“林昭”,编号与704室一致。

我后退一步,相机镜头仍对着胎记。闪光灯再次亮起,舱体表面突然浮现人脸,一张接一张,都是我拍过的实验体:穿红睡裙的女孩、老园丁、保安老周、陈砚的姐姐……他们挤在透明壁上,嘴唇开合,发出同一个声音:“杀死载体!”

婴儿开始剧烈抽搐,酒红色的右眼完全翻白,胎记的光脉乱跳。舱体内部的丝线团突然膨胀,贴上内壁,形成一张脸——七岁的我,穿着红睡裙,发间别着珍珠发卡,嘴角扬起,那是林晚的笑。

我举起相机,准备再拍。就在按下快门的瞬间,整个舱体变得完全透明。

后面还有墙。

不,不是墙。

是一整片墙体,纵深延伸进黑暗,排列着数十个同样的透明舱体,每一个都标着年份:1993、1998、2005、2013……直到2023。每个舱里都有婴儿,安静地漂浮着,胸腔里缠绕着发光的丝线。

最深处的那个舱体,站着一个人。

七岁的我,背对着镜头,红睡裙下摆轻轻摆动。她缓缓转过身,贴上玻璃,手掌按在内侧,与我掌心相对。她的右眼是酒红色的,左耳三枚银环闪着光。

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