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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青铜勺:逆转镜界 > 第169章 骨信终章 公寓墙体的集体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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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骨信终章 公寓墙体的集体苏醒

指甲缝里的红屑还在,像是嵌进了皮肉。我盯着那点暗红,动了下手,碎屑随着指尖微颤滑进掌纹深处。左耳的珍珠发卡没有再热,它贴在皮肤上,像长出来的一样。

陈砚站在我身后,没说话。他从地上爬起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银链垂在胸前,晃都不晃一下。

我们走出了火葬场地下祭坛,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路灯还是亮的,但光是酒红色的,照在地上不反影子,反而像一层湿漉漉的膜。我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倒映出来的不是轮廓,而是一截枯枝般的手指。

我举起相机,对准前方路灯。快门按下,胶片显影慢了一拍——画面里,那根灯杆其实是具倒悬的人形骨架,头颅埋进水泥,四肢扭曲撑起墙体,像某种支撑结构。它的肋骨间缠着电线,一节节连向远处楼宇。

我收回相机,喉咙发干。这不是幻觉。现实和记忆坟场叠在了一起,分不清哪层是真的。

“走。”我拽住陈砚的手腕往前拉。

他踉跄了一下,脚步拖沓,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脚踝。我没回头,只顾往前走。公寓楼出现在视野里时,整栋建筑正在呼吸。外墙的裂纹一张一合,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暗红色肌理,像是皮下组织在搏动。

704室的门虚掩着。

我推开门的瞬间,屋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骨头撞上了墙。地板震了一下,陈砚差点摔倒。我扶住他,把他往客厅中央带。可他突然停住,眼神直勾勾看向西墙。

“她们叫我。”他说,声音像是从水底浮上来的。

我没应他。我知道现在不能信耳朵听见的东西。我把相机调到穿透模式,装上最后一卷胶卷。这台老机器还能用,只要我还握得住。

第一张拍的是东墙。显影失败,底片全黑。

第二张对准北墙,画面模糊,只能看出几道弯曲的轮廓,像是蜷缩的脊椎。

第三张,我瞄准西墙,连拍三下。

显影过程比平时慢。第一张废了。第二张边缘开始浮现骨骼,七具干尸整齐排列在墙体夹层中,全部呈胎儿姿势,膝盖抵着胸口,手指交叠在腹前。第三张清晰得刺眼——它们的脊椎末端延伸出无数细线,像神经束,一路汇聚到主卧方向。那个位置,正是我的床。

我猛地回头。

陈砚已经走到西墙边,手掌贴了上去。

“别碰!”我冲过去一把将他拉开。

他转过身,眼神空洞,“镜心……你听不到吗?姐姐在喊我。”

我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扯他后退。他的手腕冰凉,脉搏却跳得极快,和墙体搏动一个频率。

就在这时,所有房间的镜子同时炸裂。

碎片没落地,而是浮在空中,一片片拼成一张侧脸——林晚的脸。她的嘴唇微微开合,没有声音,但我脑里响起摇篮曲,只有一个音符,循环不断。

后颈突然抽痛。我抬手摸去,玫瑰状胎记在跳,节奏和墙里的搏动完全一致。就像我的心跳,已经被同步了。

我抓起相机,把镜头抵在太阳穴上。金属的冷感让我清醒了一瞬。我对着陈砚大喊:“陈砚!陈砚!陈砚!”

他眨了眨眼,眼白泛起血丝。

我撕下衣袖,蒙住他的眼睛,拖着他退到客厅中央。这里的地板还没变,踩上去还是实的。我把相机塞进他怀里,“拿着,别松手。”

他没反应,只是机械地抱住相机。

整栋楼又震了一下。六张孩童面孔从墙面浮出来,分布在不同房间的墙壁上——厨房、浴室、次卧、阳台门、储物间、走廊尽头。每张脸都只有七八岁,表情安静,眼睛跟着我们的移动缓缓转动。

然后,它们一起开口。

声音不是从嘴里发出的,更像是从墙体内部渗透出来。六个音节错落拼成一句:

“妈妈,我们等你回来。”

我没有动。

我知道我不是她们的妈妈。

我是后来的。

是被填进去的意识,是桥梁,是容器。林晚把我做成女儿的模样,让我活二十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把所有残片收拢,让真正的母体苏醒。

可现在,她们在叫我。

我低头看右手。掌心的胶片齿痕还在,比之前更深,边缘已经开始渗血。指甲缝里的红屑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淡淡的纹路,像是某种印记正在生成。

陈砚忽然挣扎了一下,把相机扔在地上。他伸手去掏口袋里的修复笔记,纸页自动翻到最后一页。墨迹正在纸上浮现,不是他写的字。

“母体容器完成度99%。”

字写完的瞬间,纸面渗出血丝,顺着笔记本边缘滴落在地板上。血没有扩散,而是凝成一条细线,慢慢爬向西墙。

我扑过去捡起相机。最后一张胶卷还没用。我对着天花板拍下一张,想看看楼上有没有动静。显影缓慢推进——楼板夹层里全是密密麻麻的纤维,像神经网络,连接着每一户人家的床底。七零四不是终点,它是中心。

整个公寓,都是母体的一部分。

我蹲下来,把相机放在腿上。胶片正在显影最后一张图像。画面从边缘开始浮现:七具干尸静静蜷缩在墙内,第六具已经消失,只剩一个空腔。第七具的位置,正是我现在坐着的地方。

它们的心脏部位连着同一根主干神经,通向主卧床板下方。那里有个凹陷,形状和我的脊椎完全吻合。

陈砚伏在地上,呼吸微弱。他的银链贴着地板,没有刻字变化,但脉搏已经和墙体同步。他不再是观察者,他已经成了系统运行的一环。

我抬头看墙。

六张孩童面孔依然睁着眼,注视着我。她们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

左耳的珍珠发卡轻轻动了一下,像是被人从内部拨弄。

我抬起手,指尖触到那颗珠子。

它不再烫,也不再冷。

它就像原本就该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