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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青铜勺:逆转镜界 > 第117章 二十年前就该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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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二十年前就该死的人

银链垂在桌沿,一端连着墙上那张巨脸,另一端嵌进陈砚的右臂。他的手指还在抽搐,像是想抓什么,又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拉扯着。

我撑着地面爬起来,膝盖发软,冷汗顺着脊背滑下去。胸口没有伤口,可那种被掏空的感觉还在,像有根线从心口穿出去,另一头拴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

相机躺在不远处,镜头朝上,玻璃裂了一道缝。我伸手去够,指尖刚碰到机身,它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电池,也不是快门自动触发——是里面的胶卷在转。

我猛地抬头看向陈砚。他还靠在墙边,眼睛半睁,瞳孔边缘泛着淡淡的酒红,嘴唇微微动着,声音很轻:“……姐……”

我没动,也没答话。只是把相机捡起来,对准自己的胸口拍了一张。

闪光亮起的瞬间,屋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取景框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苍白的脸和湿透的衣领。可我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不是幻觉。那颗由珍珠串联而成的心脏,那只从镜中伸出的手,还有陈砚体内浮现的玫瑰胎记——它们都真实存在过,哪怕现在看不到了。

“把录像倒回去。”我说。

他没反应。

我又说了一遍,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这次他眨了眨眼,像是从某种深处被拉回来。他慢慢转头看我,眼神浑浊了几秒,然后抬起左手,颤巍巍地按下了播放键。

监控画面重新亮起,时间戳跳回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疗养所地下三层,走廊尽头的镜墙泛着冷光。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走出来了——是陈砚的姐姐。

她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针管里装着乳白色的液体,表面浮着细小的光点,像沉在水底的星屑。

我屏住呼吸。

她走向房间中央那个穿着酒红丝绒裙的身影。林晚站在那里,发间别着珍珠发卡,嘴角带着笑,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

“你终于来了。”她说。

陈砚的姐姐没说话,只是举起注射器,扎进了她的脖颈。

林晚没挣扎,也没躲。她甚至往前倾了倾身子,像是主动迎上去的。针剂推到底时,她轻轻叹了口气,说:“你以为这是终结?我们会从第七容器重生。”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开始分解,不是化作血肉,而是变成无数细小的光粒,像沙漏里的尘埃,缓缓升腾、消散。

我死死盯着屏幕。

就在她彻底消失的刹那,画面角落闪了一下。七个小女孩的身影依次浮现,全都穿着红睡裙,站成一排。前六个一个接一个熄灭,像被人吹灭的蜡烛。最后一个却还在闪烁,微弱但持续。

那是我。

“她知道……”我听见自己开口,“她知道我会醒。”

陈砚终于动了。他抬手抹了把脸,手指蹭过镜面化的右臂,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没看我,而是把镜头拉近最后一帧——林晚消散前,瞳孔里映出一张婴儿的脸。

七个月大的我。

裹在襁褓里,闭着眼,额头上贴着一枚小小的银符。

我喉咙发紧。原来早在那时候,她就已经选好了。不是等我长大,不是等我搬进704室,而是在我出生那一刻,这场实验就已经开始了。

“为什么是我?”我问。

陈砚没回答。他的额头突然沁出汗珠,整个人猛地蜷缩起来,双手抱住头,指节深深掐进太阳穴。

“疼……”他低吼了一声,声音变了调,“脑子里……有人在翻东西……”

我扑过去扶住他,却发现他掌心渗出了细小的颗粒,一颗接一颗,滚落在桌面上。那些颗粒泛着微光,质地像珍珠,却又比珍珠更软,落地后还会微微弹跳。

它们朝着修复台中央滚去。

那里躺着一支锈迹斑斑的注射器,是之前火灾残留下来的残件。玻璃管碎了大半,活塞歪斜,针头断了一截。

可就在那些珍珠颗粒触碰到它的瞬间,碎片开始移动。

断裂的玻璃缓缓拼合,金属针头从灰烬中析出,一点一点延伸成型。活塞归位,密封圈重新凝结,乳白色液体再次填满管身。

整支注射器,正在自动组装。

我盯着它,一动不敢动。

这不是技术故障,也不是物理现象。这是记忆的具象化。是那段被掩埋二十年的真相,正通过某种方式重新构建自己。

陈砚的喘息越来越重。他跪倒在地,肩膀剧烈抖动,嘴里开始重复一个名字:“……姐……姐……”

不是呼唤,更像是被灌进去的指令。

我伸手去碰那支即将完成的注射器,还没碰到,指尖就传来一阵刺麻,像是电流顺着神经往上爬。我立刻缩手,却发现指甲盖边缘已经变色,泛出一层薄薄的银光。

“我们不能再碰任何修复材料了。”他忽然说,声音清醒了几分,却带着疲惫,“这些东西……记得太多事。”

我咬牙:“可我们现在除了看,还能做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用还能活动的左手,一点点挪向工具架旁的显影液瓶。他的动作很慢,像是每动一下都要付出代价。当他终于把瓶子扶正时,我发现标签上的字迹变了。

原本写着“定影剂A-7”,现在却浮现出一行手写体:“第七容器,唯一存活体。”

我盯着那行字,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这时,修复台上的注射器“咔”地一声,完成了最后组装。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针尖朝上,反射着顶灯的光。

下一秒,陈砚突然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知道吗?”他说,“我姐姐最后一次见我,说的是‘别让任何人靠近那支针’。”

我愣住。

“可她没说……”他嘴角扯了一下,像是笑,又像是痛极了的表情,“……它会自己找回来。”

注射器的针尖微微颤动,一滴乳白色液体缓缓渗出,悬在半空,迟迟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