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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青铜勺:逆转镜界 > 第158章 双生镜像:修复师与摄影师的立场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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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双生镜像:修复师与摄影师的立场对决

手机还在震。

我盯着它,屏幕漆黑,机身却像活物般持续颤动,仿佛有东西在内部爬行。陈砚也看见了,他没说话,只是慢慢把手伸向口袋,动作迟缓得像是怕惊醒什么。

我先开口:“你带了别的设备?”

他摇头,声音压得很低:“没有。”

“那这震动——”

话没说完,他颈间的银链突然绷断,金属扣弹在墙上发出轻响。链条落地,其中一节裂开,露出嵌在内里的微型芯片,正随着震动微微发亮。

我蹲下身,用相机镜头盖将芯片拨出来,指尖触到一丝温热。陈砚已经从工具包里取出便携读取器,手指有些抖,但还是迅速接上了。

屏幕上跳出画面。

是我。

站在704室的镜墙前,深夜,穿着睡衣,左耳银环在冷光下泛着微光。我没有开灯,可镜面却映出清晰的轮廓。我对着镜子说话,语调轻柔,像哄孩子入睡:

“妈妈回来了。”

然后我笑了。嘴角上扬,眼睛却空着。

视频继续播放,我重复这句话三次,每一次笑容都更深一点。最后我伸手摸向镜面,指尖滑过的地方,玻璃泛起波纹般的涟漪。

我关掉视频。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读取器散热扇的嗡鸣。我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装的?”

“我没装。”他说,“这链子是姐姐留下的,我一直戴着。”

“但它现在成了监视器。”

“不是我放进的芯片。”他声音很稳,但眼神变了,“是它自己长进去的。”

我站起身,后退两步,相机横在胸前。他没动,只是把那页修复好的日志从背包里拿出来,纸面泛黄,边缘有药水腐蚀的痕迹,可字迹清晰:

“第七号容器预期存活期至2015年。超期运行将导致母体意识反向寄生,宿主人格逐步瓦解,最终成为纯粹载体。”

他抬眼看我:“今天是2023年。”

我没有回答。

“你记得最后一次体检是什么时候?”他问。

“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那个视频里的我,根本不记得做过那些事。”

“可她用了你的身体。”他声音低下去,“她说‘妈妈回来了’——不是你说的,是她借你的嘴说的。”

我忽然笑了一下:“那你呢?你怎么证明你现在说的话,不是被谁借走的?”

他沉默。

我举起相机,对准他的脸。“让我拍你的眼睛。”

他没躲。

闪光亮起的瞬间,我盯着取景框。他的瞳孔收缩,虹膜纹路清晰,可就在那一瞬,我似乎看到一圈极细的珍珠光泽从边缘扩散开来,像水波荡过。

我放下相机。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

“你先告诉我,你手里那张纸,是不是真的?”

他把日志递过来。我接过,指尖扫过那行字——“第七号容器”。纸面温度比周围高,像是刚从某具躯体里抽出来。

“你相信这个?”我问。

“我相信数据。”他说,“档案不会撒谎。你早就该死了。可你还站在这儿,清醒,会痛,会怀疑。所以问题来了——活下来的,是你,还是她?”

我没有立刻回应。我把日志放在地上,踩了一脚,鞋底碾过“容器”两个字。

他没阻止。

我转身走向镜墙。整面墙都是镜子,拼接处有细密的银线,像是某种电路。我靠近,镜中的我也靠近。我们对视。

然后我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左耳。

银环又开始发烫。

镜中的我却没有摸耳朵。她只是站着,嘴角缓缓上扬,和视频里一模一样。

我猛地后退。

陈砚已经走到我身后,手里拿着修复镊,夹着一张残页。纸上写着几行小字:

“容器终止协议:当宿主意识占比低于37%,允许执行清除程序。”

他盯着我:“如果现在的你,只占三分之一,剩下的都是她……你还算人吗?”

“那你呢?”我转头看他,“你姐姐的笔记是谁修的?那些模糊的字迹,为什么偏偏是你能读出来?你确定你是‘修复’,而不是‘接收’?”

他手指一紧,镊子尖端微微颤抖。

“你也有疤。”我说,“手腕上的。刚才在404室,它渗血了。你藏起来了,但我看见了。”

他没否认。

“刻痕浮现出‘容器08’。”我逼近一步,“你以为你在查真相,其实你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你不是来救我的——你是被送来的。”

他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我举起相机,再次对准他:“最后一次,让我拍你的眼睛。”

他没躲。

闪光亮起。

这一次,镜中的我动了。

她没跟着我按下快门的动作,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向镜外,指尖正对着现实中的陈砚。

我回头。

陈砚还站着,可他的影子在地面拉得很长,形状扭曲,像被什么拉扯着向上延伸。他的左手垂在身侧,镊子仍夹着那张残页,可右手却慢慢抬了起来,五指张开,掌心朝向镜面。

我和他对峙,相机与镊子成了唯一的武器。

镜子里,我们的倒影同时笑了。

不是同步,不是模仿——是独立地、分别地,嘴角上扬。

我意识到一件事。

镜子不再是反射。

它是通道。

我抬脚就要砸,陈砚突然伸手拦住我:“别!破坏镜面可能触发数据回流,她的意识会顺着裂缝涌进来。”

“那怎么办?”

“等。”他说,“看看它想做什么。”

我们慢慢后退,直到背靠背贴在一起。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节奏,起初紊乱,后来渐渐平缓。奇怪的是,我的呼吸也在调整,一呼一吸,竟和他完全一致。

心跳也开始同步。

咚、咚、咚。

像被同一根线牵着。

我的左耳银环烫得几乎要熔进皮肤,颞骨接缝处传来液体渗入的错觉,像是有某种黏稠的物质正从颅外注入。我咬住牙,没出声。

陈砚的手腕也在渗血。他没看,只是把修复镊插进墙面裂缝,固定住,像立下一枚界碑。

“我们都不再是纯粹的人。”我说。

他点头:“但只要还能选择不信,就还没输。”

我弯腰,把相机放在地上,镜头朝下。他也没拔镊子,只是松开了手。

我们靠着墙,盯着镜面。

镜中的我们仍然站着,没有坐下。

他们还在笑。

我忽然想起什么,低声说:“你手机刚才震动,是在接信号。”

“不是普通信号。”他说,“是定向传输。它在召唤。”

“谁?”

“不是谁。”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

镜中的陈砚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玻璃。

现实中的我们都没动。

敲击声却响了。

两下。

清脆,短促,来自镜内。

我伸手去摸相机,指尖刚碰到机身,镜面突然变暗,像电源被切断。下一秒,一道竖直的光痕从中间裂开,像是屏幕启动。

里面映出的不再是我们的脸。

是一个穿酒红丝绒裙的女人,发间别着珍珠发卡,正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

她抬起头,对我们微笑。

“孩子们,”她说,“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