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青铜勺:逆转镜界 > 第250章 空厨房鸣:轮回的休止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250章 空厨房鸣:轮回的休止

门缝下的光又闪了一下。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刚才那道光出现的时候,我的手指确实抖了半秒,但现在我已经分不清这是残留的恐惧,还是身体真实的反应。

厨房很安静。地上还有碎掉的电视零件,布偶熊的头歪在墙角,斧子插在地板上。摇马翻倒着,轮子不再转了。这些都不是幻觉,它们昨天还活着,现在只是废品。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有划痕,是砸电视时留下的,血已经干了。我抬起手,在眼前慢慢张开又合拢。动作迟缓,但完全听使唤。没有谁在背后牵我的手指,也没有声音告诉我该做什么。

我走向灶台。

水槽边的刀架还在。七把菜刀整整齐齐排成一列,编号从01到07。最右边那把,柄上有磨损的痕迹,和我小时候见过的一模一样。我伸出手,指尖碰到刀背,冰凉。

墙上原本写着“轮到你了”的血字,现在已经变了。红色还在,但字迹工整,像是打印出来的:“游戏结束”。

我没有碰那把编号07的刀。

转身时,我看向陈砚。他靠在墙边,头低垂着,银链从他手腕滑落,搭在地上。链条末端缠着冰箱的把手,随着空气流动轻轻晃了一下,发出细微的金属声。

他的呼吸很轻,但一直没停。我没叫他。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现在他只是需要停下来。

我走到冰箱前。

银链绕在把手上的位置很自然,像是他自己放上去的。我伸手握住把手,金属冰得刺骨。拉开门的瞬间,冷气涌出来,带着一股铁锈和旧塑料混合的味道。

里面没有食物。

只有一只人偶,坐在正中间。穿着红睡裙,裙摆平整,膝盖并拢,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胸口钉着一块小金属牌,上面刻着:“母体容器07号终”。

我没有后退。

人偶的脸是空白的,没有眼睛,没有嘴,连鼻子都没有。但它让我想起一件事——七岁之前,我照镜子的时候,总觉得镜子里的人不会眨眼。

我把人偶拿了出来。

它很轻,塑料外壳有些发脆,关节固定,不能活动。我把它放在灶台上,离刀架不远。然后关上了冰箱门。

银链停止了晃动。

厨房里的气味淡了一些。奶香彻底消失了,铁锈味也不再刺鼻。窗外天色亮了起来,灰白的光从裂缝里透进来,落在瓷砖地上。

我走过去,推开半扇窗户。

风灌进来,吹乱了我的头发。楼下花坛空着,玫瑰枯死了,枝条干硬。远处传来笑声,七个孩子的声音混在一起,说不清是谁先开口,谁在回应。他们好像在玩捉迷藏,一个接一个地喊名字,声音忽远忽近。

我没回头。

笑声持续了几秒,然后一点点变弱,像是被人用手捂住了嘴巴,最后完全听不见了。

厨房恢复了安静。

我靠着窗框站着,腿有点软。不是害怕,是累。从第一次拿起相机记录异常开始,到现在站在这里,整整二十三年。我不再需要确认自己是谁,也不用再问这间屋子属于谁。

它只是个厨房。

老旧,破败,没人打扫。

我低头看左耳剩下的两枚银环。它们还在,冷的,贴着皮肤。我没有摘下来。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我转头。

陈砚抬起了头,眼睛睁开一条缝。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银链在地上滑出一点距离。他没说话,也没站起来,只是看着我。

我看回窗外。

天光更亮了些,云层裂开一道口子,阳光斜斜地照进楼道。隔壁阳台晾着一件小孩的衣服,风吹着它轻轻摆动。

我闭上眼。

耳边什么都没有。

没有低语,没有呼唤,没有“妈妈”。

我睁开眼。

灶台上的那人偶依旧坐着,红裙子没变,牌子也没掉。但它的姿势好像不一样了。原本交叠的手,现在一只放在膝上,另一只微微抬起,像是要指向什么。

我没有走近去看。

陈砚的银链突然又动了一下。

他坐直了些,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像是想说话,但没能说出来。

我走回灶台边,蹲下身,把那人偶重新拿起来。它的塑料手指很光滑,没有任何纹路。我翻过它的背面,衣服接缝处有一道细小的裂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撑开过。

我把它放回冰箱。

关上门。

银链这次没有晃。

窗外的风停了。那件小孩的衣服垂了下来,不动了。

我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什么都没发生。

我转身走向门口。

刚迈出一步,听见冰箱门缝底下,传来一声极轻的“滴”。

像是电子音。

我停下。

回头。

门缝里没有光再闪出来。

但我记得刚才那一声。

短促,清晰,不属于这个房间的任何一种机器。

我走回去,蹲下。

耳朵贴近门缝。

三秒后,又是一声“滴”。

这一次,比上次更轻,像是从很深的地方传来的信号。

我伸手握住把手,准备再拉开一次。

就在这时,陈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别……”

我停住。

他撑着墙,慢慢站起来,脚步不稳,走到我身边。他低头看着冰箱,眼神浑浊,但清醒。

“让它关着。”他说。

我没动。

他又说:“你已经出来了。”

我盯着门缝。

那道缝隙很窄,黑的,看不出里面还有什么。

我说:“可它还在响。”

他没回答。

我们站在冰箱前,两个人,一起听着那间隔越来越长的“滴”声。

第一声之后,过了十秒才有第二声。

第二声之后,等了将近半分钟,才又有第三声。

然后,就没有了。

我松开把手。

站起来。

陈砚的银链垂在身侧,没有光,也没有震动。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门。

转身走向窗边。

外面的天完全亮了。楼下的空地什么人都没有。风吹起一张废纸,卷着落叶打了两个圈,然后停下。

我靠着窗框坐下,背贴着墙。

陈砚也慢慢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他靠得很实,肩膀挨着我的肩膀。我们都没有说话。

厨房里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

很久以后,我感觉到他动了一下。

他抬起手,把银链从手腕褪下来,轻轻放在地上。

链条碰到瓷砖,发出很小的一声响。

像是一把锁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