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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十四年秋,大唐在李允的默许下完成了权力交接,但这位开国皇帝并未如朝臣期待般退居幕后。

他依旧端坐在太极殿的龙椅上,只是龙袍下的身躯愈发佝偻,批阅奏章时的手也时常颤抖——御医私下议论,陛下怕是撑不过今冬。

然而李允的眼神依旧如鹰隼般锐利,每日早朝必到,连册立太子的大典都坚持全程参与,仿佛要用最后一丝气力握住皇权。

李璟监国后,首先将目光投向了西境战役暴露的边防漏洞。

他在幽云增设十二座堡楼,将“五十里一堡”的防御链延伸至漠北边陲,并在堡楼内配备改良型床子弩——这种弩机加装了青铜刻度盘,可精准计算射程,三百步内可穿透三层牛皮甲。同时,他借鉴北宋李允则的屯田经验,在北疆推行“军屯-互市”一体化政策:军屯户除了耕种外,还可与胡人交易,用粮食换取战马和皮毛,既充实了边防储备,又加深了胡汉经济纽带。

军工体系在李洵倒台后并未停滞。

李璟将三大工坊收归中央直管,推行“匠户世袭制”,工匠的子女可免试进入工部学堂学习技艺,优秀者甚至能获得“军工进士”头衔。长安工坊新造的“神臂弩”已在禁军试用,这种弩机采用复合弓臂,射程比传统绞车弩增加了两百步,成为步兵对抗骑兵的利器。

李允虽未正式退位,但已将大部分政务交由李璟处理。

太子监国后,首先整顿了李洵留下的监察体系,将“新政监察院”改组为“御史台分署”,并增设“民情司”,专门收集百姓对政策的反馈。在江南,李璟推行“均田补税法”,将部分官田分配给无地农民,同时提高商人的商税比例,试图缓解土地兼并问题。

然而新政触动了世家大族的利益。

关中士族联合江南富商,以“扰乱祖制”为由联名上书,要求废除“均田补税法”。李璟并未正面回应,而是在朝堂上展示了一组数据:新政实施三个月来,江南地区的粮食产量同比增长了12%,商税收入增加了18%。“朕非要与诸位过不去,”他指着舆图上的红色标记,“但看看这些流民聚集区,再看看扬州码头堆积如山的私盐,诸位难道还想让百姓像五代那样易子而食?”

李瑜在江南推行的“双语学堂”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最初,汉家子弟对学习契丹语嗤之以鼻,但随着胡商在互市中的影响力增大,掌握双语的学生逐渐成为商队争抢的对象。李璟顺势在科举中增设“蕃语科”,通过考试者可获得“译官”资格,直接进入鸿胪寺任职。这一政策迅速扭转了社会风气,长安街头甚至出现了汉人孩童用契丹语唱童谣的景象。

在幽云,李璟批准了耶律大石提出的“胡汉通婚免税令”,并设立“融合奖”,对和睦相处的胡汉家庭给予田宅奖励。一位契丹牧民与汉族女子的婚礼上,李璟亲自题写贺联:“马嘶汉地草,人醉胡家酒”,成为一时佳话。这些举措让幽云地区的胡汉冲突同比下降了70%,军屯的粮食产量连续三年突破百万石。

李允对李璟的新政采取了“默许但不支持”的态度。

他依旧保留着“玉符军权”,所有边防调动必须经过他的朱批。在朝堂上,他时而褒奖李璟的“治世之才”,时而又当众训斥他“过于激进”。这种态度让朝臣们摸不着头脑,只能在两位权力核心之间小心翼翼地寻找平衡。

李璟并非没有察觉父亲的防范。

他将自己的亲卫“玄甲骑”缩编至一万人,并主动将“轻骑应急军”的指挥权交给李允信任的老将。在太极殿的一次密谈中,他跪在李允面前,将“储君玉印”和“定唐佩”一并呈上:“父皇若觉得儿臣难当大任,儿臣甘愿退回幽云,继续镇守北疆。”李允盯着他看了良久,最终将玉印推回:“你以为朕是隋文帝?”君臣二人相视而笑,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表面的繁荣掩盖不了深层次的矛盾。

江南的“均田补税法”虽然增加了税收,却引发了地主阶级的强烈反弹,多地出现了“抗税同盟”。在北疆,薛延陀残部虽已遁入漠北,但契丹、女真等部族对“胡汉融合”政策的态度逐渐分化,部分激进派开始暗中囤积兵器。更严重的是,李允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而李璟尚未完全掌控禁军,一旦老皇帝龙御归天,朝堂很可能陷入新一轮的权力斗争。

这些危机如同地下的暗流,随时可能冲垮大唐看似稳固的根基。

李璟站在朱雀门上,望着熙熙攘攘的长安街市,心中不禁想起父亲登基时的誓言:“朕要让大唐的光辉照耀万里,让后世子孙皆以生为唐人而自豪。”如今,他离这个目标似乎更近了一步,却又感觉更加遥远。或许,真正的盛世,从来不是靠几个人的雄才大略就能实现的,而是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持续努力。而他,不过是这漫长历史长河中的一个摆渡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