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当之后,刘备又下发了一系列的政务,众位官僚将军们带着任务返回各自驻地,或是训练,或是提高民生,或是落实土改等。
曹操将献帝迎回洛阳后,一时之间天下竟突然安定下来。原本和刘虞死斗的公孙瓒也不再向西进攻,而袁绍也不做分立一个新朝廷的美梦了,转而去猛攻并州。吕布得了兖州之后也开始在陈宫的建议下治理民生,恢复人口。
“主公,我打算返回故里,祭奠一番死去的兄弟姐妹们。”刘备正闲着无聊逗弄阿斗,突然听说高顺来访。
高顺这个人十分木讷,似乎除了练兵和出征作战外就没有别的爱好,上次张飞还想灌酒,却被高顺提出的军纪给怼的鸦雀无声。
高顺的陷阵营早就体现出了远超刘备预期的价值,他现在恨不得把高顺直接提拔到和关张赵一个级别,高顺能有求于他,他立刻欣然应允。
“伯平,你自管离去,陷阵营可交给宣高,正好他近来也无事。”臧霸没有返回青州,他有想好好歇息一番,为刘备谋划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高顺家在陈留郡,吕布偷袭濮阳之后,荀彧几乎将整个陈留城打包带走,只给吕布留了一个偌大的空城。
吕布捡个现成,直接将青州流民全部迁到了陈留城中,当高顺回到陈留之后,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这里了。
他只以为是记忆出现了偏差,便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只想找回点记忆中的蛛丝马迹。
就在他逛到一处大宅子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十分惊喜:“高顺!”
高顺抬头望去,发现正是昔日的同僚故交——张辽张文远。
高顺与张辽关系极好,看到了老熟人之后他先是十分诧异,随后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文远,你怎么在这?”
“嗨,别提了,我本被主公安排驻扎在濮阳防御袁绍,但是前些日子濮阳城外聚集了数万流民,正好陈留城空虚,我这便亲自带队将这些流民送了过来。”张辽说完,还扭头朝远处努了努嘴吗,高顺望去,见远处一白棋之下果然汇集了大量衣衫褴褛的百姓。
高顺在刘备那待的久了,如今看到这些穷困的流民,立刻就有了对比。他叹息一声随后表情有些狰狞道:“曹操狗贼,先害我全家,又将这陈留城洗劫一空,端的不为人子。”
“伯平,你此来是?”
“正是为了祭奠我族中老少。”
“为何会在此处?”张辽有些纳闷,既是祭祀,为何不见纸钱烛火和应用之物,反而刚才高顺似乎是在闲逛。
“曹操不仅屠了我全族,更是将我高家祖宅付之一炬,如今我是两眼一抹黑,根本找不到我高家在哪。”
高顺这个铁血硬汉,说到此时也不禁潸然泪下。
“既如此,伯平先随我去见见主公,若是主公相助,可比你这漫无目的的找寻要快上许多。”张辽说完,也不管高顺是否同意,拉着他就往郡守府去。
吕布正在和陈宫商讨如何安排张辽带来的数万流民,他忽然见府外走来一人,似乎是他的旧将高顺。
吕布赶忙甩了甩头,暗道自己真是糊涂了,如今高顺在刘备手下大展拳脚,怎么会来到自己这个贫瘠的兖州。
吕布甩头的时候,陈宫已经起身迎了上去:“高将军大驾光临,真是好久不见啊。”
陈宫其实和高顺的关系并不算好,当初甚至还有些闹得不愉快,但是后来他撺掇吕布将高顺“卖”给刘备,心里对高顺其实还是有些愧疚的。
“陈宫,我此来正是请你和吕将军帮忙的。”
吕布见到高顺本来是欣喜若狂,当他听到高顺称呼自己吕将军的时候,举起的双手便僵在了半空。
张辽眼看场面有些尴尬,便将自己遇见高顺的经过和高顺的请求一起说了出来。
“嗨,伯平,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公台,你这就去安排人手替伯平寻找祖宅,那曹阿瞒端的不为人子,当初要屠徐州,现在又屠了陈留,你高家就算没被他灭门这次也好不了多少。”吕布大大咧咧,对着高顺的心窝子就是一顿捅。
高顺面露悲伤之色,随后也不再言语,默默的坐在了角落等待陈宫的消息。
吕布还想没话找话,没想到几次主动开口,高顺除了对答之外,仍是那木讷的样子。反倒是张辽还能和高顺聊上几句。
“伯平,高家的旧宅我找到了,而且高家人被曹操埋在哪似乎也有消息了。”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忽然听陈宫一声大喊。
高顺神情激动,赶忙起身飞奔出去。就见陈宫身后站着一白发老者,老者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要摔倒的模样。
“伯平,老伯的儿子曾是陈留郡吏,当初那曹操屠了高家之后,便准备放火焚烧,老人家曾受过高家之恩,不忍心看他一家落得如此下场,当夜他二人便将高家几位主人的尸首偷了出来,就埋在城外三里的一处土丘之下。”
高顺听完陈宫的话,直接双膝跪在老者面前:“高家高顺感谢老伯大恩,请问您儿子在哪,可否方便带我去走上一遭。”
老者先是将高顺扶起,随后也是面容悲戚的说道:“我那儿子是陈留郡吏,当初荀彧强行带上百姓逃亡,他也一同去了,如今也是生死不知。你高家坟茔所处之地并无其他人家的墓穴,你去了之后便能看见,就在官道旁的一土丘之下,一块简易的石碑,上写一个高字。”
高顺得了信息,随后便将身上的盘缠一股脑的掏了出来:“老人家,高顺没有过多钱财,这些银两便送给您了,权当是为我族人收尸的报酬。”
老人推辞不过,只能收下。高顺随即便和吕布等人告辞,牵上了马后直奔城外土丘而去。
走了约莫三里,一处坟包突兀的出现在那土丘之下,坟包之前果然有一块刻着高字的石碑,看那坟包大小,似乎正好能容纳他的几位兄弟和三位族老。
高顺来到坟前,将他刚刚购买的纸钱烛火摆好,随后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酒囊便开始祭奠族人。就在他对着石碑呆坐的时候,忽然听到官道远处响起马蹄之声,高顺只以为是劫道的强人,连忙拉起战马藏身于一旁的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