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倒叙墨攻如何被判官殿招募
三年前的荒原，比现在更荒凉。黄沙卷着碎石，在天地间连成一片昏黄，连最耐旱的“沙棘草”都只剩零星几株，歪斜地插在沙丘上。墨攻背着一个半旧的木箱，走在沙丘之间，木箱里装着他仅剩的机关零件和一本泛黄的《墨氏机关谱》——这是他从没落的“墨氏机关族”带出的唯一传承。
墨氏机关族曾是荒原上最擅长制作机关的族群，以“玄铁机关术”闻名，能造出可飞天的“机关鸢”、可御敌的“玄铁傀儡”。可二十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机关瘟疫”，让族中大半工匠暴毙，玄铁机关术的核心技艺也随之失传，只剩下一些基础的机关制作方法。墨攻从小跟着祖父学习机关术，是族中最后一个还在坚持钻研玄铁机关术的人。他这次出来，是为了寻找传说中藏在“黑风崖”的《玄铁机关秘录》——据祖父说，那本秘录里记载着玄铁机关术的所有核心技艺，找到它，就能让墨氏机关族重现辉煌。
可黑风崖远比他想象的危险。当他好不容易抵达黑风崖下时，却发现崖壁上布满了“煞雾陷阱”——这是一种由失控煞力形成的陷阱，一旦触发，就会被煞力包裹，化为一堆白骨。他尝试了多种方法，都无法靠近崖壁，反而差点被陷阱吞噬，木箱里的零件也损坏了大半。
“难道墨氏机关术，真的要彻底失传了？”墨攻坐在沙丘上，看着手中的《墨氏机关谱》，眼中满是绝望。他的水和干粮已经所剩无几，再找不到水源，恐怕就要死在这片黄沙里。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墨攻警惕地抬头，只见三匹黑马从黄沙中奔来，马上的人穿着黑色长袍，袍子上绣着青铜面具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判官殿”的人。
为首的人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墨攻，声音沙哑如磨砂：“你就是墨氏机关族的后人，墨攻？”
墨攻心中一凛，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身份，对方怎么会知道？他握紧手中的短刀，警惕地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们是判官殿的‘影使’。”为首的影使从马背上跳下，递过来一个水囊，“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墨攻没有接水囊，依旧警惕：“什么交易？”
“我们知道你在找《玄铁机关秘录》。”影使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算计，“不仅知道，我们还能帮你找到它——甚至，我们能帮你重现墨氏机关族的辉煌，让你成为荒原上最厉害的机关师。”
墨攻的心跳漏了一拍。重现家族辉煌，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可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想要什么？”
“很简单。”影使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青铜面具纹，“加入判官殿，成为我们的‘机关师’，为我们制作控制煞兽的机关。只要你做得好，不仅能得到《玄铁机关秘录》，还能获得源源不断的玄铁和材料——这些，都是你在外面找不到的。”
“控制煞兽的机关？”墨攻皱眉，“你们为什么要控制煞兽？”
“因为荒原上的煞兽越来越失控，经常袭击部落，伤害无辜。”影使的语气变得严肃，“我们判官殿，是为了维护荒原的秩序，保护生灵不受煞兽侵害。你制作的机关，能帮助我们更好地控制煞兽，减少伤亡——这是积德行善的事。”
墨攻沉默了。他看着手中的《墨氏机关谱》，又看了看远处荒凉的沙丘——他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永远找不到《玄铁机关秘录》，更别说重现家族辉煌。判官殿的条件，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让他无法拒绝。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骗我？”墨攻问道，他还是有些警惕。
影使笑了笑，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小木箱，打开后，里面是一块泛着寒光的玄铁：“这是‘冥铁’——比普通玄铁坚硬十倍，是制作机关的最佳材料。我们先给你这块冥铁，作为诚意。等你跟我们回判官殿总坛，见到左右判官，再签订契约。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随时可以离开，我们绝不阻拦。”
墨攻看着冥铁，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冥铁是传说中的材料，他只在《墨氏机关谱》里见过记载，从未真正接触过。有了冥铁，他就能造出更厉害的机关，甚至能尝试复原“玄铁傀儡”。
“好，我跟你们走。”墨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接过了影使递来的水囊和冥铁，“但我有一个条件：如果我发现你们在说谎，在做伤害无辜的事，我会立刻离开。”
“当然。”影使笑着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我们判官殿，最讲诚信。”
三日后，墨攻跟着影使，抵达了判官殿总坛。总坛藏在一座名为“冥山”的山脉深处，山脚下布满了冥气形成的屏障，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进入总坛后，墨攻才发现，这里远比他想象的更庞大——无数黑色的建筑依山而建，建筑之间有石板路连接，路上的行人都穿着黑袍，神情肃穆。
影使将他带到一座名为“判魂殿”的建筑前，里面坐着两个穿着红色长袍的人——这就是判官殿的“左右判官”。左判官面色阴鸷，右判官眼神锐利，两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
“墨攻，墨氏机关族后人，擅长制作基础机关，渴望重现家族辉煌。”左判官翻着手中的卷宗，声音平淡，“我们知道你的诉求，也能满足你。但在这之前，你需要签订一份‘血契’——用你的血，立下誓言，永远忠于判官殿，不泄露判官殿的任何秘密，否则，血契会反噬，让你化为飞灰。”
墨攻心中一沉。血契意味着绝对的束缚，一旦签订，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他看着手中的冥铁，想到《玄铁机关秘录》和家族的辉煌，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我签。”
右判官取出一支用兽骨制成的笔，蘸了一点黑色的液体——后来墨攻才知道，那是“冥血”，能激活血契的力量。他用针刺破手指，在契约上按下手印。当手印落在契约上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力量顺着手指钻入体内，在他的丹田旁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黑色印记——这就是血契的印记，只要他背叛判官殿，印记就会爆发，取他性命。
“很好。”左判官收起契约，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从今天起，你就是判官殿的‘中级机关师’，负责制作‘控煞机关’——这种机关能辅助控煞者控制低阶煞兽，具体的图纸和材料，会有人送到你的住处。你的住处就在‘机关阁’，那里有你需要的所有工具。”
墨攻点了点头，跟着一个杂役前往机关阁。机关阁是一座三层的黑色建筑，里面摆满了各种机关零件和工具，还有一个专门的锻造室，里面有一座用冥火加热的熔炉——这是制作玄铁机关的最佳熔炉。
“没想到，我真的能有这么好的条件。”墨攻抚摸着熔炉，眼中满是激动。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实现梦想的途径，却不知道，他已经踏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判官殿招募他，根本不是为了控制失控的煞兽，而是为了用他的机关术，制造更多的混乱，为殿主的阴谋铺路。
当晚，墨攻在机关阁的书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用小字写着：“判官殿非善类，若想活命，早日离开。”他心中一惊，连忙四处查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他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熔炉——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会是一场骗局。可他不知道，这张纸条，是判官殿故意放在那里的“测试”——测试他是否有反叛之心，也为后来的“双重身份”埋下了伏笔。
第二节：判官殿内部的等级制度和秘密
墨攻在判官殿的第一个月，过得异常忙碌。每天清晨，都会有杂役送来控煞机关的图纸和材料，他需要在日落前完成十台控煞机关，送到“控煞堂”。控煞机关的结构不算复杂，主体是一个铜制的圆盘，圆盘上刻着冥气纹路，中间镶嵌着一块“煞晶石”——这种晶石能吸收周围的煞力，辅助控煞者稳定煞兽的情绪。
凭借着墨氏机关族的传承和冥火熔炉的助力，墨攻制作的控煞机关不仅效率高，还比图纸上的更精准——他在圆盘的边缘加了三个小小的“微调齿轮”，能让控煞者根据煞兽的体型，调整煞晶石的煞力输出。这个小小的改进，让控煞者控制煞兽的成功率提高了三成。
消息很快传到了左右判官耳中。右判官特意来到机关阁，看着墨攻手中的控煞机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你很有天赋。从今天起，你升为‘高级机关师’，负责制作‘冥傀机关’——这种机关能增强冥傀的力量，图纸和材料明天送来。另外，你可以自由出入‘藏经阁’的一层，那里有一些关于机关术的古籍，或许对你有帮助。”
墨攻心中一喜。藏经阁的古籍，说不定有玄铁机关术的线索。他连忙道谢，送走右判官后，立刻开始研究冥傀机关的图纸——图纸上画的是一个黑色的铁盒，铁盒里装着冥气弹簧，只要将铁盒嵌入冥傀的胸口，就能让冥傀的力量提升一倍，不过持续时间只有半个时辰。
在制作冥傀机关的过程中，墨攻渐渐摸清了判官殿的等级制度。这座隐藏在冥山深处的总坛，就像一座精密却残酷的机器，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等级”里，按部就班地运转，一旦出错，就会被无情淘汰。
最顶层的，是“判官殿主”。没人见过殿主的真实面目，他总是戴着青铜面具，住在总坛最高的“冥穹殿”里，只有左右判官能直接面见他。殿主掌握着判官殿的所有权力，包括人员任免、任务分配、资源调度，甚至生杀大权——据说，去年有个影使不小心泄露了判官殿的行踪，殿主只用了一个眼神，就让那个影使化为了一堆白骨。
殿主之下，是“左右判官”。左判官负责“内部管理”，包括人员考核、奖惩制度、资源分配；右判官负责“外部事务”，包括任务发布、势力交涉、煞兽抓捕。两人权力相当，却又互相制衡，都想获得殿主更多的信任。
左右判官之下，是“影使”“控煞者”“冥傀师”“医师”“机关师”五大类职位，每类职位又分“初级”“中级”“高级”三个等级。
- 影使：负责情报收集和刺杀，是判官殿的“眼睛”和“刀子”。初级影使只能在荒原外围收集情报，中级影使能潜入中等势力的据点，高级影使则能刺杀荒原上的小部落首领。影使的晋升，靠的是“情报价值”和“刺杀数量”，手段最是残酷。
- 控煞者：负责抓捕和控制煞兽，是判官殿的“战力核心”之一。初级控煞者只能控制一阶煞兽，中级能控制二阶，高级能控制三阶。他们的晋升，靠的是“控制煞兽的等级和数量”，很多控煞者为了晋升，会故意激怒煞兽，让自己陷入险境，死伤率极高。
- 冥傀师：负责制作和操控冥傀，是判官殿的“重装战力”。初级冥傀师只能操控一具冥傀，中级能操控三具，高级能操控五具。冥傀的制作需要用死人的尸体，注入冥气，过程极其残忍，很多冥傀师都因为长期接触冥气，变得性格扭曲。
- 医师：负责治疗和研究冥气、煞力，是判官殿的“后勤保障”。初级医师只能治疗简单的外伤，中级能驱散少量冥气，高级则能制作“冥气药剂”——这种药剂能短时间提升战力，却有严重的副作用，会缩短使用者的寿命。
- 机关师：负责制作各种机关，辅助其他职位。初级机关师制作基础的控煞机关，中级制作冥傀机关，高级则能制作“九狱机关”——这种机关与九狱塔有关，墨攻目前还没接触到。机关师的晋升，靠的是“机关的实用性和创新性”，相对其他职位，算是最“安全”的。
五大类职位之下，是“杂役”。杂役大多是被判官殿抓捕的荒原部落族人，负责打扫、搬运、送饭，没有任何权力，也没有晋升的可能，一旦生病或受伤，就会被扔进“冥气池”，化为制作冥傀的材料。
等级制度的残酷，墨攻在第二个月就亲眼见识到了。那天，他去控煞堂送冥傀机关，正好遇到一个初级控煞者任务失败——他负责抓捕的二阶煞兽逃脱，还伤了三个杂役。左判官亲自来到控煞堂，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个控煞者的手臂按进了冥气池。冥气瞬间爬上控煞者的手臂，将他的手臂化为黑色的骨爪，左判官冷冷地说：“任务失败，本该处死，但念你是初犯，就罚你成为‘半冥奴’——从今往后，你的手臂就是冥傀的一部分，永远为判官殿效力。”
控煞者发出凄厉的惨叫，却不敢反抗。墨攻站在一旁，看着那只黑色的骨爪，心中一阵发凉——这就是判官殿的“秩序”，用恐惧和痛苦，维持着表面的稳定。
除了等级制度，墨攻还发现了判官殿的一个秘密：他们根本不是在“控制失控的煞兽”，而是在“刻意培养失控的煞兽”。
那天，他奉命去“煞兽牢”检修控煞机关。煞兽牢是一座地下建筑，里面关押着数百只煞兽，从一阶到三阶都有。他在检修时，无意中听到两个高级控煞者的对话：“殿主说了，下个月要让这些煞兽更‘狂躁’一些，最好能冲出煞兽牢，去袭击东边的几个小部落。”“为什么？那些小部落对我们又没威胁。”“你懂什么？只有让荒原上的部落觉得‘煞兽越来越失控’，他们才会求着我们判官殿保护，到时候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收取‘保护费’，还能趁机抓更多的族人做杂役。”
墨攻心中一震，连忙躲到柱子后面。他终于明白，之前影使说的“维护荒原秩序”，全是谎言——判官殿根本就是在制造混乱，用煞兽的威胁，控制荒原上的部落，为自己谋取利益。
他不敢再多听，匆匆检修完机关，就逃回了机关阁。回到住处后，他找出之前那张“判官殿非善类”的纸条——那张纸条他当时没扔，而是藏在了熔炉的缝隙里。他看着纸条，心中第一次产生了“离开”的念头。可他摸了摸丹田旁的血契印记，又看了看桌上的《玄铁机关秘录》残页——这是他从藏经阁一层找到的，上面记载着“玄铁傀儡的核心部件——冥铁齿轮”的制作方法。离开，就意味着放弃传承；留下，就意味着助纣为虐。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机关阁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的袍子上绣着三道青铜纹，说明他是高级控煞者。年轻人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丝倨傲，看着墨攻说：“你就是墨攻？我叫赵乾，以后我的冥傀机关，都由你负责制作。”
墨攻心中一凛。赵乾这个名字，他在控煞堂听过——据说他是判官殿最年轻的高级控煞者，控制煞兽的手段极其残忍，还擅长用冥气改造自己的身体，野心极大。
“是，赵大人。”墨攻躬身应道。他没想到，自己会和赵乾扯上关系，更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成为他后来在判官殿最大的对手，也成为他下定决心背叛的“导火索”之一。
当晚，墨攻在锻造室里，用冥铁打造了一个小小的“机关哨”——这个哨子能发出只有他能听到的频率，他想，如果以后有机会，或许能用这个哨子，向外界传递判官殿的秘密。他将机关哨藏在衣领里，看着窗外冥山的夜色，心中暗暗发誓：他要先拿到完整的《玄铁机关秘录》，掌握玄铁机关术，然后，找到破解血契的方法，逃离这个充满谎言和残酷的地方。
可他不知道，判官殿的殿主，已经通过左右判官，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他对机关术的天赋，他偶尔流露出的犹豫，都成了殿主“计划”的一部分。殿主需要一个聪明又有野心的机关师，而墨攻，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第三节：墨攻发现判官殿主的真实目的
墨攻为赵乾制作冥傀机关的第三个月，发生了一件改变他命运的事——他被右判官调去“古籍室”，协助整理与九狱塔相关的古籍。
古籍室藏在冥穹殿的西侧，是一座独立的二层建筑，外面有两层冥气屏障，只有持有右判官手令的人才能进入。墨攻跟着右判官走进古籍室时，才发现这里比藏经阁一层大得多，书架从地面一直顶到天花板，上面摆满了用兽皮、竹简、丝绸制成的古籍，很多古籍的封面上都蒙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人翻阅过了。
“殿主最近在研究九狱塔，需要整理出所有与九狱塔相关的资料。”右判官递给墨攻一个铜制的令牌，“这个令牌能让你自由出入古籍室，不过只能在一层活动，二层是禁地，绝对不能靠近。整理好的资料，每天日落前交给我，记住，不要私藏任何古籍，也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这里的内容——包括赵乾。”
墨攻接过令牌，心中满是疑惑。九狱塔是荒原上的传说，据说在上古时期就已经倒塌，只剩下一些残片散落在荒原各处。判官殿主为什么会突然研究九狱塔？还有，二层的禁地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是，右判官大人。”墨攻躬身应道，将令牌紧紧握在手中。他能感觉到，这次调岗，或许是他了解判官殿核心秘密的机会。
右判官离开后，墨攻开始整理古籍。一层的古籍大多是关于九狱塔的“传说记载”，比如“九狱塔是上古煞修建造，用来镇压煞魔”“九狱塔有九层，每层都有不同的煞力考验”“九狱塔的核心能控制整个煞域”等等。这些记载大多荒诞不经，没有任何实证，墨攻整理起来很快，不到半个月，就将一层的古籍整理完毕。
可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殿主不可能只靠这些传说，就花费大量精力研究九狱塔，二层的禁地里面，肯定有更重要的资料。他开始留意古籍室的守卫——守卫只有两个，都是中级影使，每天日落时分换班，换班的间隙有半炷香的时间，古籍室门口会暂时无人看守。
墨攻决定冒险一试。他花了三天时间，制作了一个“影遁机关”——这个机关能释放出与冥气颜色相近的烟雾，掩盖人的行踪，持续时间正好是半柱香。
第五天的日落时分，守卫开始换班。墨攻躲在书架后面，看着两个影使离开，立刻启动影遁机关。烟雾瞬间弥漫开来，他趁机冲向二层的楼梯。二层的门口没有屏障，只有一个铜制的锁——锁上刻着复杂的机关纹路，正是墨氏机关族擅长破解的“连环锁”。
墨攻从怀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铜针，插入锁孔，手指快速转动。他的祖父曾教过他，连环锁的关键在于“找到纹路的节点”，只要找到三个节点，轻轻一挑，锁就能打开。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咔嗒”一声，铜锁打开了。
他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二层。二层比一层小得多，只有三个书架和一张石桌。书架上的古籍很少，却都用黑色的丝绸包裹着，显然是极其重要的资料。石桌上放着一本打开的古籍，旁边还有一张绘制着九狱塔的图纸。
墨攻走到石桌前，拿起那本打开的古籍。古籍的封面上，用金色的文字写着《九狱核心秘录》——这正是他在一层的传说记载中看到过的，据说记录着九狱塔核心的秘密。
他快速翻阅起来，越看越心惊。古籍里的记载，根本不是传说，而是实实在在的“计划”：
- 九狱塔并没有完全倒塌，它的主体藏在黄泉裂隙的深处，只要找到九狱核心，就能重新激活九狱塔。
- 九狱核心能吸收生灵的生机，转化为“九狱煞力”——这种煞力比普通煞力强十倍，还能控制所有接触到的煞兽和逆煞。
- 判官殿主的真实目的，是找到九狱核心，用荒原上十万生灵的生机激活九狱塔，然后用九狱煞力控制整个煞域，成为“煞域之主”，甚至统治整个荒原。
- 为了实现这个计划，殿主已经做了很多准备：让控煞者培养失控的煞兽，制造混乱，让部落依赖判官殿；与地母教达成秘密协议，用地母教的灵种控制“煞域的关键人物”（墨攻猜测，这个关键人物就是后来的陆昭）；还在暗中抓捕拥有“煞脉”的人，作为激活九狱塔的“祭品”。
墨攻的手开始发抖，古籍差点从手中掉落。他终于明白，判官殿的所有行为——控制煞兽、等级制度、培养冥傀，都是为了这个恐怖的计划。十万生灵的生机，意味着要毁灭荒原上大半的部落，这根本不是“统治”，而是“屠杀”。
“难怪殿主一直戴着青铜面具，恐怕他早就不是‘人’了。”墨攻喃喃自语。古籍里还提到，殿主为了延长寿命，已经用冥气改造了自己的身体，现在的他，一半是人，一半是冥傀，只能靠吸食生灵的生机维持形态。
他快速翻到古籍的最后一页，看到了一张“九狱核心定位图”——图上标记着黄泉裂隙的入口，就在煞雾林深处的石塔之下，入口被一道黑色的屏障封住，需要“九狱之钥的一部分”才能打开。而九狱之钥的一部分，正是墨攻后来在陆昭手中看到的“铁片”。
“原来陆昭手中的铁片，这么重要。”墨攻心中一震，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机关阁收到的那张纸条，说不定就是某个知道真相的人，故意留给自己的，目的是让他阻止殿主的计划。
他将《九狱核心秘录》的关键内容，用炭笔抄在一张兽皮上，然后快速将古籍放回原位，准备离开。可就在他走到二层门口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换班的守卫回来了，比平时早了半柱香的时间。
墨攻心中一慌，连忙躲到书架后面。他听到守卫走进一层，开始四处查看，嘴里还念叨着：“刚才好像有烟雾的味道，是不是有老鼠？”
“别废话了，赶紧检查完，我们还要去领今天的冥气药剂。”另一个守卫的声音传来。
墨攻屏住呼吸，紧紧握着手中的兽皮。如果被守卫发现他在二层，肯定会被当成叛徒处死。他看着手中的影遁机关，还有最后一点烟雾，决定冒险冲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启动影遁机关，烟雾再次弥漫开来。他趁着守卫被烟雾吸引的瞬间，快速冲下楼梯，从古籍室的后门逃了出去——后门是他之前勘察时发现的，只有一个简单的木门，没有守卫。
逃出古籍室后，他一路狂奔，回到了机关阁。他关上房门，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黑袍。他将抄有秘录内容的兽皮，藏在锻造室的熔炉夹层里——这里是他最安全的地方，没人会想到，重要的秘密会藏在高温的熔炉里。
就在这时，机关阁的门被敲响了。墨攻心中一凛，连忙擦干脸上的冷汗，整理好黑袍，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赵乾。
“墨攻，我的冥傀机关呢？我今天要去执行任务，需要用。”赵乾皱着眉头，语气带着不满。
“赵大人，我这就去拿。”墨攻连忙转身，去取放在桌上的冥傀机关。他的心跳得飞快，生怕赵乾看出他的异常。
赵乾接过机关，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盯着墨攻的眼睛，冷冷地说：“你今天看起来很不对劲，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墨攻心中一紧，脸上却故作平静：“赵大人说笑了，我一直在制作机关，可能是太累了，所以看起来有些憔悴。”
赵乾盯着他看了片刻，没有再追问，转身离开了。墨攻看着赵乾的背影，心中一阵后怕——赵乾的直觉太敏锐了，以后必须更加小心。
当晚，墨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留在判官殿了。殿主的计划太恐怖，一旦实施，整个荒原都会化为地狱。可血契的印记还在他的丹田旁，只要他离开，就会被血契反噬。而且，他还没有拿到完整的《玄铁机关秘录》，没有掌握玄铁机关术，就算逃出去，也无法对抗判官殿。
“必须找到破解血契的方法，拿到完整的秘录，然后找到能阻止殿主的人。”墨攻在心中暗暗说道。他想起古籍里提到的“九狱之钥”，想起那张定位图上的黄泉裂隙入口——或许，阻止殿主的关键，就在九狱之钥和黄泉裂隙里。
他从衣领里取出那个小小的机关哨，放在嘴边吹了一下。微弱的频率在房间里回荡，像是在向远方传递信号。他知道，这条路会很艰难，甚至可能会死，但他别无选择——他不能让自己的双手，沾满十万生灵的鲜血，更不能让墨氏机关族的传承，成为判官殿屠杀生灵的工具。
而此刻，冥穹殿里，判官殿主正坐在黑色的王座上，看着手中的水晶球——水晶球里，映出的正是墨攻在古籍室里抄录秘录的画面。殿主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说道：“墨攻，看来你没有让我失望。你的‘背叛’，会成为我计划中最完美的一环。”
水晶球的光芒渐渐暗去，殿主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一场围绕着九狱核心、九狱之钥和背叛的阴谋，正在悄然加速，而墨攻，已经成了这场阴谋中，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颗“棋子”——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第四节：与赵乾的明争暗斗
冥山的晨雾带着刺骨的寒意，渗入机关阁的缝隙，让锻造室里的熔炉火焰都显得微弱了几分。墨攻正用小锤敲打一块冥铁，试图打造“冥铁齿轮”——这是他从《玄铁机关秘录》残页上学到的核心部件，只要完成这个齿轮，他就能尝试复原最简单的玄铁傀儡。
“哐当”一声，机关阁的门被粗暴推开，赵乾带着一股寒气走了进来。他的黑袍上沾着褐色的血迹，左手臂的袖子被撕开，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周围泛着黑紫色，显然是被煞兽的利爪所伤，还沾染了煞力。
“墨攻，我的‘冥傀增幅机关’呢？”赵乾的声音带着怒火，将一个破损的机关扔在墨攻面前，“昨天给我的机关根本没用！我在抓捕三阶‘裂地煞兽’时，机关突然失效，差点被那畜生撕碎！”
墨攻放下小锤，拿起破损的机关——这正是他三天前给赵乾的冥傀增幅机关，主体铜盘已经裂开，里面的冥气弹簧断成了两截。他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惊讶：“怎么会这样？我制作时明明检查过，冥气弹簧的韧性足够承受三阶煞兽的冲击啊。”
“少装蒜！”赵乾一把揪住墨攻的衣领，将他拽到面前，眼中满是戾气，“肯定是你故意做了手脚！你是不是觉得我上次怀疑你，故意报复我？”
墨攻强压下心中的厌恶，掰开赵乾的手：“赵大人，我只是个机关师，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也知道，制作冥傀增幅机关需要‘冥钢丝’，可前几天杂役送来的冥钢丝，比平时细了三成，韧性根本不够——我早就跟左判官反映过材料问题，可他说暂时没有多余的冥钢丝，让我先用着。”
他转身从木箱里取出一卷细如发丝的冥钢丝，递给赵乾：“你看，就是这种。我当时只能尽量加固弹簧，可还是撑不住三阶煞兽的冲击。”
赵乾接过冥钢丝，用手指扯了扯，果然一扯就断。他的脸色稍缓，却依旧带着怀疑：“就算材料有问题，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以为能撑住。”墨攻低下头，装作愧疚的样子，“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手艺，对不起赵大人。我现在就用备用的冥铁，重新给你做一个，保证这次不会出问题。”
赵乾盯着墨攻看了片刻，见他神色坦然，才冷哼一声：“最好如此！日落前我要拿到机关，要是耽误了我的任务，你知道后果。”说完，他转身摔门而去，黑袍扫过门槛，带起一阵灰尘。
墨攻看着赵乾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那卷细冥钢丝，根本不是杂役送来的——是他故意从自己的备用材料里找出来的，而之前给赵乾的机关，他还在冥气弹簧的接口处，用小刻刀划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只要承受一定冲击，就会断裂。
他早就料到赵乾会来找麻烦，所以提前准备好了“材料问题”的借口。赵乾性格傲慢，又急于完成任务晋升，肯定不会去核实杂役送来的材料，只会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而他只要装作愧疚，就能轻易蒙混过关。
可墨攻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赵乾的怀疑没有消失，下次肯定会更加警惕，甚至会找机会报复他。他必须尽快找到应对的办法，最好能抓住赵乾的把柄，让他不敢再轻易招惹自己。
接下来的半天，墨攻专心制作冥傀增幅机关。这次他用了最坚韧的冥铁，还在冥气弹簧外加固了一层玄铁外壳，确保不会再出现断裂的情况。日落前，赵乾准时来取机关，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问题，才满意地离开。
墨攻松了口气，正准备去锻造室查看冥铁齿轮的进度，却听到机关阁外传来一阵争吵声。他走到窗边，看到两个杂役正被一个影使训斥，地上散落着几个破损的木箱，里面的煞晶石撒了一地。
“你们是怎么搞的？赵大人的煞晶石都敢摔破？”影使的声音带着怒火，“这些煞晶石是赵大人特意申请的，用来稳定他体内的冥气，要是少了一颗，你们都得去冥气池喂冥傀！”
“影使大人，我们不是故意的。”一个杂役哭着说，“是赵大人让我们把煞晶石送到他的住处，还让我们别告诉任何人，我们走得急，才不小心摔了……”
墨攻心中一动。赵乾申请煞晶石？他是高级控煞者，体内的冥气应该很稳定，根本不需要煞晶石来稳定。而且他还让杂役保密，显然是在私藏煞晶石，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立刻回到锻造室，从熔炉夹层里取出之前制作的“监听机关”——这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铜制圆盘，能接收周围五十步内的声音，还能将声音储存在里面。他悄悄来到赵乾的住处附近，赵乾的住处就在机关阁隔壁，是一座独立的小院，门口有两个初级影使守卫。
墨攻躲在一棵枯树后，将监听机关扔到小院的墙角，然后屏住呼吸，打开机关的接收开关。很快，里面传来赵乾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中级冥傀师。
“你确定用煞晶石混合冥气，能加快身体改造的速度？”赵乾的声音带着急切。
“赵大人放心，我已经试过了。”中级冥傀师的声音带着谄媚，“煞晶石里的煞力，能激活你体内的冥气，让冥气更快地融入你的骨骼，最多三个月，你就能完成‘半冥傀之体’的改造，到时候就算是右判官，也不是你的对手。”
“好！”赵乾的声音带着兴奋，“只要我能成为判官殿的‘左判官’，以后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对了，那些煞晶石你要藏好，别让左判官发现，尤其是墨攻那个小子，最近总觉得他不对劲，你帮我盯着点他。”
“没问题，赵大人。”
墨攻心中一凛。赵乾竟然在偷偷改造身体，想要成为半冥傀之体！这在判官殿是明令禁止的——殿主不允许任何人私自改造身体，怕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赵乾私藏煞晶石，还违规改造身体，这可是天大的把柄。
他收起监听机关，悄悄离开枯树后，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他要找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左判官——左判官一直忌惮赵的野心，要是知道赵乾违规改造身体，肯定会打压他，这样既能除掉赵乾这个威胁，又能获得左判官的信任，以后去古籍室的机会也会更多。
三天后，墨攻借着向左判官汇报古籍整理进度的机会，“无意”中提到了赵乾私藏煞晶石的事。
“左判官大人，最近整理古籍需要很多煞晶石来照明，可杂役说煞晶石不够，我去库房问，库房的人说大部分煞晶石都被赵大人申请走了。”墨攻装作疑惑的样子，“赵大人是高级控煞者，怎么需要这么多煞晶石呢？”
左判官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早就知道赵乾野心大，却没想到他敢私藏煞晶石。他立刻让影使去调查，不到一个时辰，影使就回来汇报，说在赵乾的住处找到了大量煞晶石，还有一个中级冥傀师正在帮他改造身体。
左判官大怒，立刻下令将赵乾和那个中级冥傀师带到判魂殿。最终，中级冥傀师被扔进了冥气池，赵乾因为是高级控煞者，殿主还需要他来抓捕煞兽，所以只是被没收了所有煞晶石，还被降为中级控煞者，任务量增加了一倍。
赵乾虽然没被处死，却也损失惨重，他知道肯定是墨攻告的密，对墨攻的恨意更深了。他在判魂殿外拦住墨攻，眼神像要吃人：“墨攻，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墨攻面无表情：“赵大人，我只是如实汇报情况，没有别的意思。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完成加倍的任务吧，要是再失败，恐怕就不是降职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赵乾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墨攻知道，这次他彻底得罪了赵乾，以后赵乾肯定会找各种机会报复他，他必须更加小心，尽快找到破解血契的方法，拿到完整的《玄铁机关秘录》，逃离判官殿。
而此刻，冥穹殿里，殿主正通过水晶球看着这一切。他对着身边的右判官说：“赵乾太急了，不过墨攻这小子，倒是比我想象的更聪明。让他们斗吧，斗得越凶，对我们的计划越有利。”
右判官躬身应道：“是，殿主。那古籍室的二层，还要继续对墨攻开放吗？”
“开放。”殿主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让他看，让他知道更多‘秘密’，这样他才会‘背叛’得更彻底。”
水晶球的光芒渐渐暗去，殿主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墨攻和赵乾的明争暗斗，不过是殿主计划中的一小部分，而墨攻自以为的“聪明”，其实早已在殿主的掌控之中。
第五节：获取冥铁核心的真正用途
墨攻因为“揭发”赵乾有功，被左判官允许自由出入古籍室的一层，还能借阅部分与机关术相关的古籍。这让他有了更多机会，寻找关于冥铁核心和九狱塔的秘密。
这天清晨，墨攻像往常一样来到古籍室，却发现一层的书架被重新整理过，最里面的一排书架上，多了几个蒙着黑布的木箱。他心中一动，悄悄走过去，掀开其中一个木箱的黑布——里面放着一本用兽皮装订的古籍，封面上用金色的文字写着《冥铁核心秘要》，旁边还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矿石，矿石表面泛着淡淡的蓝光，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是……冥铁核心的碎片？”墨攻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之前在制作冥傀机关时，用过少量冥铁，却从未见过冥铁核心。这块碎片散发的气息，比普通冥铁更浓郁，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生机，与他想象中“冰冷的冥铁”完全不同。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冥铁核心秘要》，翻开第一页，里面的文字是用上古时期的“煞文”书写的——幸好他在藏经阁一层学过这种文字，才能看懂。
古籍的第一部分，记载了冥铁核心的来历：冥铁核心是九狱塔的“能量中枢”，由上古煞修用“地脉煞晶”和“生灵愿力”融合而成，能将生机转化为煞力，也能将煞力转化为生机，是九狱塔运转的关键。九狱塔倒塌后，冥铁核心碎裂成七块，散落在荒原各处，判官殿目前只找到了三块碎片，其中一块最大的，被殿主藏在冥穹殿的密室里。
墨攻继续往下翻，看到了冥铁核心的“用途”，这才是最让他震惊的部分：
1. 稳定冥傀之体：冥铁核心中的“生机之力”，能中和冥气的阴寒，让半冥傀或全冥傀之体的人，避免被冥气反噬，还能加快身体的改造速度。殿主之所以能维持半冥傀之体，不被冥气吞噬，就是因为他手中有一块冥铁核心碎片。
2. 激活九狱塔：想要重新激活九狱塔，必须集齐七块冥铁核心碎片，将它们融合成完整的核心，然后用“纯血煞脉者”的鲜血献祭——纯血煞脉者是上古煞修的后裔，体内流淌着最纯净的煞力血脉，能与冥铁核心产生共鸣，打开九狱塔的“核心通道”。
3. 控制逆煞：冥铁核心能发出一种特殊的“域场”，这种域场能压制逆煞的狂暴，甚至能将逆煞转化为“可控的煞力”。判官殿最近在煞雾林制造的逆煞混乱，其实是殿主在测试冥铁核心的域场效果，为后续激活九狱塔做准备。
“纯血煞脉者……”墨攻喃喃自语。他想起之前在控煞堂听到的传闻，说荒原上有一个叫陆昭的年轻人，是幽影门的门主，天生拥有煞脉，还能掌控煞域。难道陆昭就是古籍中提到的“纯血煞脉者”？
如果真是这样，那殿主制造逆煞混乱，控制煞兽，很可能就是为了找到陆昭，用他的鲜血献祭，激活九狱塔。而陆昭手中的铁片，作为九狱之钥的一部分，肯定也是殿主的目标。
墨攻心中一阵紧张。他之前还想着，等拿到完整的《玄铁机关秘录》，就逃离判官殿，可现在看来，就算他逃出去，殿主的计划一旦实施，整个荒原都会被毁灭，他根本无处可逃。他必须找到陆昭，告诉陆昭殿主的阴谋，阻止九狱塔的激活。
可他怎么才能联系到陆昭？他被困在冥山深处，身边都是判官殿的人，血契的印记还在他的丹田旁，只要他有任何异动，就会被殿主察觉。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古籍室的门被推开了。右判官走了进来，看到墨攻正在看《冥铁核心秘要》，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墨攻，你对冥铁核心感兴趣？”
墨攻心中一凛，连忙合上古籍，躬身道：“回右判官大人，我只是好奇，冥铁核心和机关术有没有关联，想看看能不能用它制作更厉害的机关。”
右判官走过来，拿起木箱里的冥铁核心碎片，递给墨攻：“你可以研究一下，不过要小心，这碎片里的能量很不稳定，容易伤到自己。对了，殿主让我告诉你，下个月开始，你不用再整理古籍了，去‘九狱阁’帮忙，那里有一些与九狱塔相关的机关，需要你这样的机关师。”
“九狱阁？”墨攻心中一动。九狱阁是判官殿最神秘的地方，据说里面存放着与九狱塔相关的机关和研究资料，只有高级职位的人才能进入。殿主突然让他去九狱阁，是信任他，还是另有所图？
“是，右判官大人。”墨攻接过冥铁核心碎片，躬身应道。他能感觉到，碎片在他手中微微发烫，像是在与他体内的某种力量产生共鸣。
右判官离开后，墨攻将《冥铁核心秘要》放回木箱，却偷偷撕下了最后一页——这一页上画着冥铁核心碎片的融合方法，还有纯血煞脉者的特征，他需要将这些信息记下来，以后说不定能用到。
他将撕下的书页藏在袖口，拿着冥铁核心碎片回到锻造室。他将碎片放在熔炉旁，用玄气试探着注入其中——碎片瞬间爆发出一阵蓝光，一股温和的能量顺着他的手臂涌入体内，丹田旁的血契印记竟然微微发烫，像是被这股能量压制了一样。
“这碎片的能量，竟然能压制血契？”墨攻心中一喜。如果他能找到更多的冥铁核心碎片，说不定就能彻底破解血契的印记，摆脱殿主的控制。
他立刻用炭笔将《冥铁核心秘要》的关键内容抄在兽皮上，和之前抄录的《九狱核心秘录》内容放在一起，藏在熔炉夹层里。然后，他开始研究冥铁核心碎片——他发现，用碎片制作的机关，能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域场，这种域场能让周围的煞力变得温顺，甚至能吸引低阶煞兽主动靠近。
“如果能制作一个‘引煞机关’，用冥铁核心碎片作为核心，说不定就能控制住煞雾林的逆煞。”墨攻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他知道，这个机关对陆昭肯定有帮助，他必须尽快制作出来，找到机会送到陆昭手中。
可就在他准备开始制作引煞机关时，机关阁的门被敲响了。他打开门，看到一个初级影使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张黑色的令牌：“墨攻大人，殿主请您去冥穹殿一趟。”
墨攻心中一沉。殿主突然找他，难道是发现了他的秘密？他摸了摸袖口的书页，又看了看熔炉旁的冥铁核心碎片，强压下心中的紧张，跟着影使向冥穹殿走去。
冥穹殿比他想象的更阴森，殿内没有灯，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冥火石”散发着微弱的绿光，照亮了中央的黑色王座。殿主坐在王座上，戴着青铜面具，看不清表情，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
“墨攻，你在古籍室看到了《冥铁核心秘要》？”殿主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是，殿主。”墨攻躬身道，“我只是好奇，想研究一下冥铁核心与机关术的关联。”
“很好。”殿主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你很有天赋，也很聪明。我给你一个机会，下个月去九狱阁，帮我制作‘九狱激活机关’——这个机关需要用冥铁核心碎片作为核心，激活九狱塔的第一层。如果你能做好，我就告诉你破解血契的方法，还能给你完整的《玄铁机关秘录》。”
墨攻心中一震。殿主竟然知道他想破解血契，还想得到《玄铁机关秘录》！他这是在诱惑自己，让自己成为他的“帮凶”。
“殿主，制作九狱激活机关，需要用到纯血煞脉者的血，对吗？”墨攻鼓起勇气问道。
殿主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是。不过你不用管这些，你只要做好机关就行。事成之后，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墨攻低着头，心中快速思考。他知道，殿主这是在试探他，也是在逼他做出选择。如果他答应，就成了激活九狱塔的帮凶，会害死十万生灵；如果他不答应，就会被殿主处死。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墨攻最终还是选择了拖延。
“可以。”殿主没有逼迫他，“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你的答案。”
墨攻躬身行礼，转身离开冥穹殿。走出殿门的那一刻，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知道，这三天，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必须找到联系陆昭的方法，否则，不仅他自己会死，整个荒原都会化为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