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的钟声还在空气中震颤，轩辕澈已如一道离弦的箭，猛地推开试图搀扶他的内侍，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气氛压抑的金銮殿。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百官争吵的声音、赫连珠那令人作呕的目光、还有皇姐那句“从长计议”……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巨大的屈辱和愤怒，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嫁去外蒙？嫁给那个像打量猎物一样打量他的赫连珠？开什么玩笑！
他一路狂奔，不顾宫人惊愕的目光，穿过重重宫阙，径直冲向御书房。他知道，这个时候，母皇一定在那里。
御书房外，当值的大太监试图阻拦：“九殿下，陛下正在处理要务，您……”
“滚开！”轩辕澈双目赤红，一把推开太监，直接闯了进去。
御书房内，女帝轩辕佩正坐在书案后，揉着眉心，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皇夫坐在一旁，面带忧色。显然，他们正在谈论方才朝堂之事。
见到轩辕澈不管不顾地冲进来，女帝眉头微蹙，但并未立刻斥责。皇夫则起身，温声道：“澈儿，何事如此慌张？”
“母皇！父君！”轩辕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儿臣不愿嫁去外蒙！嫁给那个赫连珠！”
女帝放下手，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澈儿，联姻之事，关乎国体，并非儿戏。朕并未答应。”
“可是您也没有拒绝！”轩辕澈抬起头，俊朗的脸上满是倔强和痛苦，“‘从长计议’？他们会把这话当成默许！母皇，您知道那赫连珠？她看我的眼神……她昨天还想用毒针害我！我若是嫁过去，还有命在吗？那根本不是和亲，是送死！是羞辱！”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哭腔：“我是轩辕王朝的皇子！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受这等屈辱！”
看着他这副模样，女帝眼中是复杂难言的心痛，她一向最疼爱这个儿子。她一步步走下玉阶，来到轩辕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朕说了，并未答应，你先下去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轩辕澈咬着唇，身体跪得笔直，并未动弹。
“朕再说一次，退下。”女帝的声音更冷了一分。
女帝对一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轩辕澈。
“母皇……父君……”轩辕澈被拖出去时，回头望了一眼，那眼神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御书房的门被关上，隔绝了他最后的声音。
皇夫忧心忡忡地走到女帝身边：“陛下，澈儿他性子刚烈，这般逼迫，臣怕他……”
女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帝王的冷静，但眼底深处的那抹疲惫却更深了：“朕知道。但他是皇子，享皇室尊荣，便需承担皇室责任。外蒙势大，边境不稳，朕需要时间。”
她需要时间权衡利弊，需要时间布局应对。而禁足轩辕澈，既是惩罚，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至少能暂时隔绝赫连珠的骚扰。
“那赫连珠……”皇夫欲言又止。
“跳梁小丑罢了。”女帝冷哼一声，目光锐利，“但她背后的外蒙，才是心腹大患。传朕旨意，加强边境戒备，命兵部加紧核查军械粮草。还有，”她顿了顿，“让靖王和京都尉来见朕。”
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处于风暴眼的轩辕澈，此刻正被囚禁在他华丽的宫殿里，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无助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