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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白的医术确实超凡。林擎天在他的调理下,伤势恢复得极快,气色一日好过一日,甚至已经能在亲兵的搀扶下轻微活动左腿,这让夏幼薇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脸上也重新有了笑容。

军务之余,她去看望父亲的次数少了,便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战事部署和军营管理中。而赫连绝,作为她最得力的军事助手,与她商议军务、一同巡视防务、探讨对敌策略的时间自然大大增加。

赫连绝似乎很享受这种能与她并肩作战、朝夕相处的状态。他本就是野性难驯的性子,在确认了夏幼薇的信任和一定程度上的接纳后,在她面前便少了几分最初的谨慎,多了几分自然而然的亲近。

他会在商议军务到深夜时,很自然地给她倒上一杯温水;会在她巡视校场时,顺手将自己的披风递过去为她挡风;会在只有两人对着地图推演时,靠得极近,低声交谈,姿态熟稔而亲昵。

这些细节,落在不同人眼中,自有不同的解读。在普通士兵看来,这是元帅与麾下大将默契和谐的表现。在轩辕澈看来,虽心中仍有酸意,但他已学会克制,更专注于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然而,落在苏沐白眼中,这一切却变得格外刺目。

他常常会站在伤兵营的门口,或是自己帐篷的阴影里,远远地看着。

他看到赫连绝端着食盘,神态自若地走进夏幼薇的帅帐,良久才出。

他看到赫连绝在演练场上,亲手为夏幼薇演示外蒙骑兵的冲锋技巧,两人靠得极近,几乎耳鬓厮磨。

他看到傍晚时分,赫连绝与夏幼薇并肩在营地边缘散步,低声交谈,赫连绝脸上带着放松而真切的笑意。

每一次看到,苏沐白那双冷静的眸子便会暗沉几分。他手中若正好拿着银针,便会一遍遍地反复擦拭,直到那银针亮得能照出他眼底翻涌的阴郁。若是在配药,他捣药的动作会不自觉地加重,仿佛将那药杵当成了某个碍眼的人的脑袋。

他试图用理智压制这种陌生而汹涌的情绪。他告诉自己,与他无关,他此来只为救治伤员。

可是,那画面如同生了根,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种胸口发闷、喉咙发紧的感觉,让他烦躁不已,却又无法可解。

这夜,月明星稀。

苏沐白因为调配一味新药,睡得晚了些。他走出帐篷,想透透气,却鬼使神差地朝着夏幼薇帅帐的方向望去。

只见帅帐的灯火还亮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帐内走出,正是赫连绝。他似乎是刚与夏幼薇议完事出来,衣领因帐内温暖而微微敞开,脸上带着一种慵懒而满足的、仿佛卸下所有防备的轻松笑意,甚至还下意识地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仿佛那上面沾染了什么令他愉悦的气息。

这个细微的动作,如同一根点燃的火柴,瞬间扔进了苏沐白心中早已堆积的、名为嫉妒和不安的干柴堆里。

“砰!”

一声轻微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苏沐白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将一直握在手中的一个白玉瓷瓶,捏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瓶内珍贵的药粉正簌簌地从裂缝中漏出,沾染了他洁白的手套。

他看着那破损的药瓶和污浊的手套,再抬头望向赫连绝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冰封之下,是即将喷薄而出的熔岩。

裂痕,已悄然铸成。只待一个契机,便会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