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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殿内

陛下询卫青、霍去病漠北筹备半载之进度。

卫青奏言,已令边郡募骑三万,余两万自陇西、北地二郡调补

——此二郡多劲骑,期年可齐;甲胄委少府督造,然,今方成六成;

另,良驹缺五千匹,已令诸郡牧苑繁育,依《太仆令式》择边民代养幼马,来春可编入军伍。

霍去病尤忧粮草:

河东、关中漕运输粟五万石至定襄、云中,然十万之军岁需十五万石,所缺当赖巴蜀、朔方粮道补输,二路需预遣卒缮治;

且定襄郡仓粟积于一处,恐遭雨潦、鼠患,损耗甚剧。

陛下转问苏礼,苏礼奏请仿平阳侯府之法:

储粮分仓屯于定襄、云中、雁门三城,每城复分三仓,仓底藉青石、上覆干草。

养马可按优劣分群,冬月掺豆饼补力,以保马力。

李敢斥此为细民之术。

卫青辩言此乃防损耗,举去岁云中仓漏耗粟三千石之例。

陛下委众人督办分仓储粟、分群养马,又令随至偏殿议定襄、代郡二路利弊。

众至偏殿,张骞、公孙贺等已候,见帝皆躬身行礼。

陛下手指点在舆图上两条粗墨线:

“今日只议两路之险,待单于动向明了再定,勿临事慌乱。卫青,定襄游骑为患,何以御之?”

卫青上前半步,指定襄以北:

“回陛下,定襄至漠北腹地三百里,云中漕运可济粮草,步兵转输省十日,此其利也。

——然去岁匈奴入定襄杀略千余,今其游骑仍昼隐夜动,去年粮车为所劫者二十乘,欲保粮道,必先清其游骑。”

陛下问公孙贺:

“去年定襄遭劫之耻,需一并雪之,谁可任清剿之责?清后何以防反扑?”

公孙贺躬身恭谨道:

“末将愿领骑三千往!定襄北多缓坡,匈奴易设伏

——清剿时,末将率骑分三路包抄游骑;清后留五百骑驻守坡顶哨位,其余骑兵巡弋周边,再请赵食其将军以步兵护粮道、堵伏兵退路,如此可防匈奴反扑。

——末将麾下皆雁门边卒,往年每岁与匈奴游骑交锋三四次,熟其作息,十日必清定襄以北游骑。”

陛下顾赵食其:

“公孙贺需你护侧翼,可行?”

赵食其点头,拱手道:

“末将麾下步兵皆北地边郡子弟,熟定襄坡谷之形,护侧翼、守粮道无虞。

——然代郡戈壁异于定襄:沙丘无标识,岔路易迷,唯郎官曹襄年稚,随营观摩,未涉戈壁行军,若走代郡,需派人照拂,防其迷失

——步兵难随骑速,若郎官跟丢,恐误军期。”

陛下闻言,目光扫向阶下曹襄,见其垂首立在末位,便对赵食其道:

“曹襄既未涉戈壁,若走代郡,令其随斥候同行便可,斥候熟路,可保无失。”

转头再问霍去病

“去病,你此前遣斥候探过代郡,其险除了‘岔路迷向’,还有哪些?匈奴总以为我等只防定襄,若走代郡,能否打他个措手不及?”

霍去病则指代郡:

“回陛下,代郡比定襄远五十里,然匈奴嫌戈壁难行、游骑少,正因其去年扰定襄得手,料我等必重兵守定襄,从此出确能出其不意,此其利也。

——险有二:一为漕运止平城,余粮需马驮,当多备五千匹驮马;二为降兵言戈壁有‘石下小泉’,然量小分散,需斥候预标记,否则大军易渴困。”

陛下看张骞,微皱眉问:

“你昔年出使西域,走过那片戈壁,‘无水’之险可与定襄常流水比?若走代郡,可有缓解之法?”

张骞言昔使西域携皮囊过此,然容水寡难济大军;若单于断大泉,仅恃“石下小泉”,三万骑恐日渴死数十。虽提降兵探泉、多造皮囊之法,仍称代郡险胜定襄,定襄需防游骑劫粮,待陛下择。

李广进言斥张骞之策无用,谓代郡非险乃死路,力主走定襄

——其地有常流水,公孙贺可清游骑、赵食其能护侧翼,粮草借漕运畅行无危,唯有守住定襄,方能直捣漠北,根除匈奴侵扰之患。

陛下问公孙贺清游骑之把握,公孙贺躬身对,列三策:

雁门边卒知匈奴游骑伏点、斥候已标其规律,清后留骑守哨堵退路防反扑,赵食其麾下步兵熟坡谷可呼应。

赵食其附和,称熟定襄坡路,遇伏可令步兵据坡设盾,与骑兵相援无惧。

陛下又问曹襄,曹襄敛态躬身,言去岁定襄营中,曾闻戈壁降兵说认小泉有记号

——青苔石下多藏‘石下小泉’,单于未守,若走代郡可令彼等按记号寻泉,余事不知不敢妄言。

众人议论间,陛下看苏礼立侍一旁,许久未言,唤苏礼补策。

苏礼至舆图前,言走定襄可令斥候十里设烽燧防游骑、稳粮道,代郡则‘石下小泉’难济大军,多带水增马负误行军

——续言昔年平阳侯府夏月夜运粮借风减耗,今可仿之,代郡白日匿谷避了望、夜借谷风行军,少行三日减水粮损耗,且择谷分三队防迷向,以“快”补“无水”之短。

李敢嗤笑苏礼谷道之策,谓大军入窄谷恐被堵成瓮中鳖,苏礼辩解:

降兵言匈奴“轻隘路,重平原”,谷道无伏,且斥候会探路避死谷塌谷,断无被堵之理。

霍去病称此法可行,盼有更佳策;

卫青附议,言定襄烽燧令边郡太守督造、代郡降兵令霍去病筛选,可补两路之险。

陛下点舆图明两路利弊:

定襄利在粮快有水、弊在游骑多,代郡利在游骑少出其不意、弊在无水易迷向,令开春看单于动向择路,今日先落实防险之法,勿误军期。

众人遵旨后自宣室殿散去,霍去病向卫青辞行,言欲往郎舍探视霍光。

卫青颔首离去,苏礼随其同行。——至郎舍阶前,见李敢已候于此,言闻将军探弟,愿同行,霍去病许之。

入舍后,霍去病径往霍光处,李敢转东侧,苏礼见霍光伏案,退立廊柱。

未几李敢近前,谓苏礼得陛下垂青,他日迁升可期。

苏礼躬身顿首:

“校尉谬赞。某之位由将军提拔,得陛下不弃,方有尺寸之职,唯尽心效命,不敢念迁升。”

李敢冷笑一声:

“君言得体,然君出身寒微,今居骠骑侧,当知分寸

——世家子弟与君,本非同途,莫因得势,便纵下人逾矩。”

苏礼心头一震,再躬身:

“某不知何处失当,若校尉见教,某必改之,绝不敢负骠骑将军。”

李敢上前一步,按剑道:

“此前张墨军营醉后失态,将军已罚,此乃他之过。然君之舍妹久居军营,军卒多有私议,若传至朝堂,恐陷骠骑于非议。君为兄长,当为其谋婚配,而非任其留营,乱军心。”

苏礼眉峰微蹙,拱手恭谨道:

“校尉所言是。某此前忙于漠北筹备,未及细问舍妹近况,今归府必查问。若舍妹真有扰军之举,某代其致歉。”

李敢瞥他一眼,见其眸底藏疑:

“致歉就不必了。既是良家子,当早觅婚配,莫在军营男子前周旋,引人口舌

——我麾下之人虽不敢妄议,若传至朝堂陷霍将军于非议,本校尉也难护你,好自为之。”

言罢,扬声唤张墨。

二人过苏礼时,张墨故意咳唾于地,目露轻蔑,李敢视若无睹。

苏礼立廊下,望着二人背影,暗自握拳

——须速归府问明玉儿发生何事,免生祸端。